第三十一章 放榜
離考舉已經過去了三天，據朝廷所言，將在今天發榜。
一大早，就已經有很多人聚集在了驛站門口，大多都是外地來的書生，或者京都本地的不算富裕的人。
很少有官宦人家的公子，或者子弟來到這裡。
因為會在今早發榜的時候，也給那些人送去一份名單。
送這份名單很重要。
一是為了表達對那些官員的尊重。
二是為了讓他們知道自家的公子或子弟有沒有上榜。
三則是為了那些官員能夠了解到今年中舉的人是那些，能夠更好的交流，溝通。
當原野跟唐鈺來到這裡的時候，這裡已經聚集了很多人。
那顆槐樹下已經站滿了人，他們躲避著天上越來越毒辣的日光，一邊焦急的等待著發榜時刻的到來。
他們找了個陰涼處，人少的地方也等待著。
從他們來到這裡開始，就已經有很多人不時的悄悄投來一抹眼光。
就像原野考舉那天，當唐鈺來到的時候一樣。
但跟那個時候又不一樣。
那個時候他們只是會這樣看唐鈺，很少有人會這樣偷偷瞄他。
但是今天，很多人也會這樣看他。
原野不明白他們為什麼會這樣，自己才來京都幾天，根本就不是什麼名人，也頂多就是個人名。
那他們為什麼這樣看著自己，難道是因為自己身邊的唐鈺？
難道是因為三天前唐鈺在這可大槐樹下打了戶部侍郎的兒子一巴掌？
而自己當時就跟唐鈺在一起，現在他們是不是認為自己跟唐鈺就是蛇鼠一窩？
他們雖然這樣看著，但沒人過來跟他們搭話、閑聊。
當原野與他們的眼光相遇，而他們來不及迴避時，他們會禮貌性的笑一笑。
原野也禮貌性的笑了笑。
唐鈺則不一樣，而是一個白眼甩過去，那人只得尷尬的笑笑轉過頭，假裝跟旁邊的人說著話。
原野他們本來就來得晚，沒過多長時間，就從驛站裡面出來兩隊人。
這兩對人並排這，中間有個穿著官服的一個人，這人手裡有一張黃布。
不知道那個人當的是一個什麼樣的官。
聚集在那裡的書生，考子們看到那個人出來，都快速的向前快速靠攏。
黃布被裹成一跟圓柱，那人把他高高的舉在胸前。
他們走到一個架子前，架子上有一塊平滑的木板。
那兩對官兵模樣的兩對人把那裡圍成一個圈，把那個托著黃布的官員護在中間。
更是為了維護場間的秩序。
那個穿著官服的人小心翼翼的打開黃布，然後掛到那個木板上。
然後他轉過身。
傍邊的一個提著鑼的官兵，使勁吃的敲了一下鑼，然後又使勁的敲了兩下。
這時，那個官員對著那些迅速圍過去的人喊到。
「放榜了。」
之後，那些官兵護著那個官員離去，只留下兩個站在那裡。
站在那塊木板旁，一邊一個，應該是留下來維護秩序的。
待那些官兵一走，人群迅速圍上去。
都在榜上尋找著，看上面有沒有自己的名字。
原野他們沒有圍上去。
他是想著人太多，太擠，等人散得差不多了在過去看。
上榜了，什麼時候去看都會有名字。
沒上榜，擠進去看也沒名字。
而唐鈺則是厭惡的看著那些一擁而上的人，同時心裡還嘲諷著「真以為考上了就是幸福日子，到時候不知道怎麼死的。」
一些人則高興得跳了起來，甚至有的抱著旁邊的人開始哭了一起，臉上去笑著。
有些人則垂頭喪氣，彷彿失去了整個世界一樣慢吞吞的離開了，也有的哭了起來。
幾家歡笑幾家愁。
都是哭，只是有的是高興，有的卻是真的在哭。
原野沒急著去看還有一個原因，因為他知道自己考試考得怎麼樣。
他知道自己不會榜上有名。
可他依然來這裡，只是求個心靈上的安慰。
無論前世今生，考試都是一個殘酷的現實，折磨著一代又一代的莘莘學子。
原野此刻在心裡感嘆著。
有人笑著離開，有人哭著離開，有人開心，有人悲傷。
人們不斷的離去。
過了一會兒。
人已經稀少了很多，那塊黃布前只有少部分人了。
有的是才趕到的。
有的是才擠進來的。
有的是不願離去，不願相信現實，一遍又一遍的在黃布上尋找著自己名字的人。
原野他們也走到黃布前，旁邊還有一兩個人是跟他們住在同一個客棧的人，見過幾次面，但不熟，不知道名字。
他微笑一下表示打了一下招呼，然後他就抬頭向黃布看去。
原野從第一個名字看到最後一個，他確信自己看完了每一個名字，但都沒有自己的名字。
他沒有去關心狀元的誰？
因為原野覺得自己知道狀元叫什麼名字跟他沒有任何關係，不會對他有任何幫助，不會對他了解自己背上的仇恨有任何幫助，不會對自己了解魔族軍師殺自己有任何幫助。
所以，原野壓根就沒有心思去了解，也不想去了解。
他現在想的只是怎麼低調的活在人海之中，同時還能夠查明魔族殺自己的原因。
唐鈺也盯著那張黃布看了一眼。
他轉身對原野說道「看來你運氣不怎麼好。」
「運氣這種東西，向來是喜歡樂觀的人，而我的運氣從來都不怎麼差。」
唐鈺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意思，因為他就在昨夜才聽了一個非常精彩的故事。
從十六年前到今天，原野的運氣也確實很好。
十六年前，剛剛睜開眼，就莫名其妙的被一些人追殺，而自己也找到了一個絕世強者做後盾。
十年前，魔族軍師越過星海來殺自己，而自己也恰好躲過了這場劫難。
而昨天，當陳三水的那些附著真氣的水珠在將要接觸自己的瞬間，在那千鈞一髮的時刻，思澤出現了。
於是，唐鈺毫不吝嗇的用眼神狠狠鄙視了原野一番。
眼神里想要表達的意思很清楚，你運氣好那為什麼沒上榜？
你運氣好，為什麼年紀輕輕就是孤家寡人一個？
原野在唐鈺用鄙夷的眼神看向自己的時候就已經轉身向客棧的方向走去。
唐鈺頭偏向一邊，無奈了嘆了一口氣，然後跟上去。
周圍看一些人看到他們走來，主動讓開一條路。
原野臉上沒有一絲的失望，沒有一絲的懊惱。
就彷彿在他的心裡從來沒有什麼事情能夠打亂他的心一樣。
唐鈺甚至懷疑，就連昨晚他跟思澤訴說事情的時候，跟思澤說他不是他親哥哥的時候，心裡是不是也跟臉上的表情一樣，沒有一絲的波動？
也難怪思澤最後會問那個問題，也難怪思澤最後會選擇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