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妙語風姿
夜已經很深了。
天上露出的半月露出一絲皎潔的白光,從遙遠的高空落下,所剩無幾的微光還是能夠看出一絲白。
一個白衣青年男子手裡抱著一個嬰兒,他來到姜國的最北邊,雍州城,來到雍州城的一條偏僻的小街上,一家普通的百姓家門前,他把嬰兒放到門前,舉起右手,輕輕的扣了幾下門。
」誰呀!這麼晚有什麼事嗎?」
然後聽見有人起床的聲音。
他轉身離開,回頭看了一眼小孩,小孩的眼神很怪異,彷彿能夠看穿一切一樣。
這一路上這個嬰兒沒有哭泣,沒有鬧,就算是餓了也沒有哭泣。
這個男子真的不會照顧人,至少不會照顧小孩。
他不知道小孩什麼時候會餓?餓了該喂什麼?他只是在自己填飽肚子的時候會給他弄一些牛奶,或羊奶。
他不知道小孩什麼時候回排泄,鬧出很多難堪的事,以至於這個嬰兒對他生出了很多的不滿。
奶腥味很重,鬧得這個嬰兒一度不怎麼喜歡喝。
這嬰兒用短小的手做了幾下抗爭,但他只當是小孩想要活動一下筋骨。
當小孩想要排泄的時候就回使勁的動,意圖大的動作能夠讓這個頭腦黑洞的人清楚自己的意思,可這都是徒勞。
抗爭無效
嬰兒心想,等我長大了一定要讓你也嘗嘗腥奶的滋味,一定讓你拉屎在自己褲子里的酸爽。
經過這半個月的相處,他對這個嬰兒有了些奇怪的感覺。
他看了嬰兒一眼,然後轉身消失在黑夜裡,只能透過殘缺的月光看到一個模糊的背影。
一個中年男子拿著一盞油燈,披著一件外衣打開門走出來,他看到一個嬰兒。
他朝周圍看了看,然後朝屋裡喊到」老婆子,快出來看啦!是個嬰兒。」
不一會一個婦女也走了出來,看到地上果然有一個小孩,她看著這個小孩說到」誰家的小孩,怎麼會在這裡?」
」我哪知道,一開門就只有這個小孩。」
這夫婦倆看著這個小孩,殊不知這個小孩也在打量著他們。
婦人別這個小孩看得心的穌了。
她說道」這個乖巧靈氣的小孩,怎麼會捨得丟掉?」
說著她就伸手摸著小孩的臉蛋,小孩被她摸得有些羞澀,畢竟第一次被人這麼摸著,臉上有些潮紅。
然後她發現小孩的頭下有張紙條。
」這有張紙條,還有字。」
」給我看看。」男子一把拿過紙條,湊到油燈邊上。
男子嘴裡念念有詞,讀著紙條上的字」這個孩子叫景.……,勞請將他養大成人,之後必有重謝。」
然後他對著婦人說道」這上面有個字不認識。」
」你個沒用的,讓你小時候念書的時候偷跑去扒鳥蛋。現在知道不識字的難處了吧!」
「你個老婆子,我還不是為了能夠娶到你才不好好學的。」
「你個老不死的,你是說我不好嗎?」
「好,好好好,當然好,我是說我不好。」
「你個老不死的,沒個正行,趕緊把人弄進屋看看,明天去問問李先生吧!」
……
沒多久,這家對面開了一個雜貨鋪,老闆是一個非常帥氣的人,只是這個人不說話,來買東西,你喜歡,付了錢拿著東西就走,不喜歡你就走。
這裡的人都以為他是一個啞巴,所以,有幾個地痞流氓想要偷他店裡的東西。到了第二天,這幾個人都跪在這家店的門前,這些百姓才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自那以後,就再也沒有人敢打這家店的主意。
老闆照常每天天亮就起床,開店,天黑就關門。
只是老闆無聊的時候會看著對面這家房子,房子里有四個人。
……
雍州是姜國最北邊的一座城池,這有有一條大河,名灕江。
灕江由兩條分支的小河在上游的江口處合併在一起,形成了一條大大的灕江跟雍州插肩而過。形成一個丫字形。
大河蜿蜒百態,風景秀麗迷人。
一灣秀麗兩岸,醉了青山,醉了人心。
河的另一邊是胡北,北方遺民居住的地方,而這個丫字形的正上方是西方魔族的地盤。
這裡是姜國最偏遠的地方,是離魔族最近的地方,是離北蠻最近的地方,同時也是最危險的地方。
姜國一百三十七年發生了一場戰爭,這場戰役就發生在雍州城外和城外的灕江面上。
雖說是一場大戰,但雍州城城裡面卻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不得不說聖上還是很愛民的,至少在百姓心裡是這樣的。大戰前,聖上下旨讓所有的人撤離,進了雍州城城裡。
只是大戰的三天後,灕江里都還是血水一片,還有一些正在清理屍體的士兵。
大戰開始到結束,雍州城裡的人禁止出入半個月,高高的城牆把這一幕幕慘烈的場面隔絕外了外面。
夜晚,還是能夠看到城外一片火光衝天,能夠聽到將士廝殺時的吶喊跟兵器碰撞時發出的聲音,百姓們嚇得都躲在被屋子裡,躲在被窩裡,膽顫的聽著這些魔鬼一般的聲音。
姜國一百三十七年,聖上御駕親征,平定了胡北的入侵的地方就是在這雍州,現在離這場戰爭已經過去了五六年的時間,這裡已經恢復如初。
帶著一個嬰兒的男子巧妙的避開了所有的軍隊與斥候,來到離京都最遠,離戰場最近的雍州城。
不知道他是不想驚著小孩,還是不喜歡接觸軍隊,還是不想看見軍隊里的某人才避開的。
……
現在灕江的河面上已經恢復了往日的平靜,河面上由許多打魚的船隻,海鷗飛過河面,飛到停泊在岸邊沒有漁民的船隻上,抖動兩下有些酸楚的翅膀。
這場大戰已經過去了這麼久,對於大人們來說這是永遠無法抹去的記憶,永遠是心裡的疤。
但是小孩子不知道這些,他們很是調皮。
一群小孩圍在一起,密密麻麻的,不知道在做什麼,
走近了才知道他們圍著一個長得很清秀,也很好看,眉清目秀一個小男孩,這個小男孩站在門墩上。
他們聽著他講著話
他說話的時候還有些奶聲奶氣的,說的話卻老氣橫秋得很是厲害。
他一邊指手畫腳,一邊說著「.……當那枚核彈快要爆炸的時候,超人飛來抱著核彈就飛向高空,然後核彈就在很高很高的高空爆炸.……」
「然後呢?然後呢?」
「你傻啊!超人當然死了,景逸不是說核彈很厲害嗎,能夠炸毀整個雍州。」旁邊一個小孩說道
「是嗎?」那個小孩望向門墩上面的少年。
「超人當然是回到了北極了。核彈對超人沒有用的。」
「切。」只聽那些小孩異口同聲的說道「又是這種打不死的。」
「那你們喜歡聽什麼?」
「妙語風姿。」
「北京遇上西雅圖」
「嘁」只見這個叫景逸的少年用鄙夷的眼神狠狠的鄙視了他們一眼然後說道「小孩好學好,談情說愛是大人們的事情,你們現在要做的是多讀書,多看報,少吃零食多睡覺。」
這時,只聽屋裡傳來「哥,你又到哪裡去了?父親在找你呢!」
「切」這群聚在一起的孩子同樣用鄙夷的眼神狠狠的鄙視了他一番。只是他們人數有點多,看上去有些壯觀,怎麼都像是在欺負一個弱體。然後一鬨而散。
門墩上的這個少年從上面跳了下來,剁了兩下腳,小跑進入到院子里,轉身關上大門,門合上的那剎那他看了一眼對面雜貨鋪里躺在藤椅上老闆,臉上隱隱有些與他這個年紀完全不相符合的複雜表情。
……
原野來到這個世界已經有了八年的時間,當時他用了很短的時間就明白了自己來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一個沒有雉兒的世界。然後他用來很長的時間來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甚至到現在都還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境遇。
這個世界這麼陌生,又有些熟悉。
原野很喜歡DC裡面的漫畫英雄,他們每一個的故事都是那麼驚世駭俗。
現在他特別崇拜克里克,現在的自己就好像是他的翻版,除了鋼鐵之軀,X射線,飛天等超強本領外。
自己到了一個自己完全陌生的世界,身邊的一切都已經不再了,身邊沒有了熟悉的人,沒有了熟悉的事物,沒有電影,沒有電腦,沒有轎車,沒有YY小說,沒有.……雉兒。
有時候他會想,或許連超人都比自己幸運。他知道自己去到了哪裡,身處何方。而自己身處何方都不知道。
不知道這裡是哪裡,還是在地球,只是不同的時空?還是已經在遙遠的其他星系?
他可以在他的飛船里看到家人都映像,而自己只能在腦海里回憶,回憶他的雉兒。
他知道自己的氪星已經毀滅,所以他回不去,而自己知道自己的星球還完好,就在那裡,自己卻觸碰不到。
自己的靈魂被困在這個幼小的身體里,無論是對心理上還是身理上都是巨大的折磨,有些力不從心,好在隨著他逐漸成長,他已經慢慢的開始習慣這個身體,開始接受這一切。
但是這一切是那麼的困難,他每天要假裝跟同齡人,假裝不識字,假裝不會走路,假裝……,這樣很累,很無聊。
每天要上學,面前的這些字明明自己所有的都認得,卻還要假裝不認識,重新學一遍。
這種折磨讓他已經沒有了多大脾性。
他有時候會抱怨,就算是重生,為什麼要重生到一個小孩子的體內。
他的外表只是個小孩子,難道自己要去跟對面老闆說自己是一個成年人,從另一個世界來,會說話,認識字,會畫畫,會泡妞?讓他帶自己離開這個地方,帶他去闖天下?那不得被人當做瘋子,他不得認為她的兒子是個傻子嗎。
原野上輩子是一個比較安靜的人,安靜的人總是懂得什麼事情能夠讓他們來打發時間,舒緩心情。
他有很多的時間去做一些上輩子他很想做但因為沒時間而閑置的事情,這些事情可以緩解一下自己這顆開始煩躁的心,緩解一下自己思念雉兒的這種苦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