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一章：離別的哀傷
接過空姐端過來的飲料，喻妃婭轉頭看了一眼歐陽凱，隻見他的視線一直都是望向飛機窗口外麵的。
他的模樣，讓喻妃婭在忍不住在心裏說道：既然這麽的不舍，為什麽還要離開。
“別看了，都已經看不見了，越看越心傷，越是會不舍到難受。”
喻妃婭最終這麽說道，然後她問他想吃點什麽，她讓服務員拿來，隻是，歐陽凱根本就沒有給她一絲的回頭，哪怕是一個眼神和一個小動作都沒有，他還是那個遙望窗外的動作。
或許，他沒有在遙望，隻是眼神渙散的不知道放在哪裏，他的注意力，應該全部都在那顆裝滿著許允兒的那顆心上麵的吧。
想到這裏，喻妃婭不禁自嘲著，她自嘲著自己的不自量力，明明知道是這麽一回事，她還是偏偏要問出口，隻因為她真的不甘心他的心裏裝的全部都是許允兒，裝得那麽的滿，滿到沒有她的一席之地。
“我希望在我們所謂的度蜜月這段時間，你的心有屬於我的一席之地，這是我卑微想要索取的結婚禮物。”
邊喝著飲料邊這麽說道，然後喻妃婭將飲料捧在手心，她看著歐陽凱因為她的這句話而有了些反應，不禁有了些小安慰，至少在這一點上麵，她還是能確定他還是在意著她的，雖然那一點在意，相對於許允兒的來說，一杯羹都不夠，可是在她覺得，已經是很幸福的了。
聽到喻妃婭的那句話，歐陽凱終於將視線收回來，然後放到了她的臉上，足足的看了有一分鍾都沒有說話，這讓喻妃婭不禁有些不自然起來，她在猜測著他現在的心思是什麽樣的，是欣然接受了她那句話了，還是因此而覺得她更加的厭惡了，這讓她猜的有些恐慌。
“當我什麽都沒有說過吧。”
說完這句話之後，喻妃婭將杯中的飲料全部都喝光了，然後用手擦拭了一下自己的嘴角，最終抿著唇，讓後把杯子放下。
伸手握住她的手，歐陽凱還是沒有開口說話，他知道她的心情，都到這個份上了，她能這麽後退一步而不再去為難允兒，他就已經覺得他為了她變了很多，因為，妃婭本身就是個性情很高的人，從來就不允許自己失敗和忍讓，然而現在為了他，她做到了。
因為歐陽凱握著她的手，喻妃婭有一絲的不敢相信，可以那種感覺卻是那麽的真實，阿凱哥的的確確在握著她的手。
“這是你該得的禮物。”
他這樣回答到，雖然不知道是真心還是有意欺騙她的，但是喻妃婭還是會覺得很高興，因為這一句話，就是她想聽到的，就算他的心裏真的沒有她，但是這句話，已經讓她覺得很高興了的。
“妃婭，謝謝你。”歐陽凱這麽說道。
對於他的這一句謝謝，喻妃婭還是知道一些的，知道她的謝謝到底是指哪一方麵的，但是她真的不需要他的謝謝，她也不指望他的謝謝，她隻希望他能真正過得開心，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畢竟現在和未來才是他概要麵對的。
“如果真的要謝謝我，就請你好好對待自己，無論未來的路還有多長，你要記得，你的身邊都有一個我陪著你。”
反握住他的手，喻妃婭微笑的回應道，然後她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阿凱哥，既然已經選擇了永遠離開，就請你不要再回來，不要再見她了。”
這一句話，是喻妃婭的真心話，也是歐陽凱早就做好的艱難決定。
承受著肩膀上的力量，有那麽一瞬間，歐陽凱是多麽希望，給他肩膀施加重量的那個人是許允兒，可是他知道，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不可能了的。
從飛機起飛的那一刻起，他和允兒之間，就真的完了。
“忽然覺得好累，想好好的睡會兒。”
沒有回應喻妃婭的話語，歐陽凱這樣說道，隨機將頭靠在喻妃婭的頭上，然後閉上了眼睛不再說話了。是啊，他現在還能說什麽，他已經沒有什麽好說的，也沒有什麽要說的了，過去的事情，在飛機著落的時候，他會完全的去忘記，把那些所有關於允兒的過往，都通通的遺留在飛機上，然後讓飛機返程的時候，重新帶回國內，讓那些回憶從來就沒有跟他來過巴黎，就讓他把有關於允兒的回憶，都封鎖在國內吧。
再見了，允兒，再見了，我的愛。
聽著歐陽凱的話，喻妃婭是知道他是真的累了，雖然知道他的身體因為病魔的折磨而累得不堪，但是他的心，更累。
“好好睡會兒，有我在呢。”
伸手撫摸著歐陽凱像是熟睡的臉龐，喻妃婭這麽說道，雖然知道這樣對他來說，真的是個殘酷的選擇，但是這樣的選擇，其實未必不是好的，至少對於許允兒來說，在她的心裏，阿凱哥永遠都停留在最美好那個時間，她永遠都不會知道，過不了多久，阿凱哥因為癌症的折磨而變得不堪的麵貌。
然而，對於她喻妃婭來說，也是一個好的結果，縱使在最後，她還是有可能失去阿凱哥，而是那種永遠的失去，還會有一段很艱苦的治療過程，很心傷的這個過程，但是她都覺得沒什麽，隻要能和阿凱哥在一起，隻要在阿凱哥最需要照顧的時候，最需要精神支柱的時候，他的身邊都有著她，而他也需要她，她就覺得很滿足了。
隻因為，她愛他。
老公，我隻要記住，無論什麽時候，發生什麽事情，你的身邊都有個愛著你的我。
撫摸著歐陽凱的臉，喻妃婭在心裏這麽說道，這是她最真心的話。
……
送走了歐陽凱和喻妃婭，嚴洛寒和許允兒就離開了機場，許允兒讓瀾湘和他們一起回去，說是一起吃晚餐，洛寒已經讓張嫂準備著了，董旨一家也都還在。
然而瀾湘卻謝絕了許允兒的邀請，她說不是她不想去，而是實在是太忙了，有些事情必須盡快處理完，不然拖著不好。
聽著瀾湘的話，許允兒知道這隻不過是托詞，同時也在心裏輕歎，輕歎她和瀾湘的之間的關係居然有了些微妙的尷尬和疏離，而這些尷尬和疏離的原因，她是知道的，應該都是因為著歐陽凱的吧。
既然她都這麽說了，許允兒也不再說什麽，隻是讓她路上小心點。
瀾湘輕微的點頭，然後和許允兒擁抱了一下，然後就撐著出租車離開了。
看著出租車離開的方向，許允兒上揚的嘴角慢慢地的放了下來，然後，剛才的微笑變成了苦笑。
許允兒的變化，一旁的嚴洛寒都看在眼裏，所以他伸手摟住她的肩膀，卻並沒有說話，而隻是給予她安全感，隻是想告訴她，她的身邊一直會有個他在，無論什麽時候，發生什麽事情。
嚴洛寒的這個動作，讓許允兒不禁轉頭看向他，然後將剛才的苦笑給蛻變成了微笑，“我沒事，隻是覺得，忽然少了些什麽，又忽然多了些什麽，讓我一時難以接受，更是分不清這到底是怎麽樣的一個情緒。”
聽著許允兒的話，嚴洛寒於是將她擁在懷裏。
“既然不知道，就不要去想，有時候，有些東西，我們越是去想弄清楚，反而會越來越亂，到頭來會適得其反的。”
讓嚴洛寒這麽抱著，感受著他的溫暖，聞著隻屬於他的氣息，許允兒將臉深深地埋在他的胸膛，她知道洛寒一定是知道著她的心思，他隻是不想戳破讓她更加的難過。
緊緊的抱著他，許允兒說她這一生能遇見他是她一生的幸運，她的生命中永遠都是他，她真的害怕哪天一不小心就失去了他，那時候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才好，因為她不知道，少了他之後，她的人生還完不完全。
許允兒的話，讓嚴洛寒的心不禁抽疼了很多下，因為她的話正中著他的心懷，他的心疼，他的害怕，因為她的害怕就是他現在困擾，因為他不知道自己會在什麽時候一不小心的就離開了，那時候，他連選擇的機會都沒有。
“傻瓜，未來的事情不要現在總是去幻想，那樣會增加自己的恐慌，沒有發生的事情，不要去想不要去推測，我們過好當下就好了，現在你有我，我也有你，就夠了。”
嚴洛寒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去說，因為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去消除她這樣的擔心害怕，畢竟，她所害怕的，或許在半年後就成真了，因為自己知道這一事實，所以他真的已經沒有什麽勇氣給她這麽大的承諾，承諾著自己不會離開她，他無法給她這樣的承諾，所以他隻能這麽說，也隻有這麽說了。
“是啊，這樣就夠了，我隻是害怕而已，有你就夠，有你，我就什麽都不怕。”
許允兒的這句話，從他的胸膛幽幽地傳到了他的耳朵，這讓他的心一疼再疼。不，他不可以離開，他不能就這樣離開，他要活著，他一定要活下來，為了允兒，他不能死，他不要死！
“允兒，我不想離開你。”
說這句話的時候，嚴洛寒的臉容是一副很痛苦的神情，他是真的不想離開她，他是真的不想，他不想死，其實他是想說這句話的，他不想死，他真的不想死，如果沒有允兒，他不怕死，可是現在，他的怕死了。
“我也不想離開你。”
相對於嚴洛寒的語調和神情，許允兒的反倒的微笑著的，語氣聽起來也很幸福，因為她現在根本就不知道嚴洛寒的情況，她以為他是想和她說著天長地久的甜言蜜語，如果她知道，他說的是實話的，是因為病情而導致的不得不離去，半年後沒有匹配的心髒而不得不離開這個人世的時候，或許她的話就不是這樣的了。
緊緊地抱著她，嚴洛寒不再說話，因為他似乎已經說不出話了，如果真的要離去，那就讓他這麽永遠的這樣抱著她，直到離去，該多好。
被他這麽緊的抱著，雖然喘不過氣來，但是許允兒也沒有開口說什麽，她甚至喜歡這樣的擁抱，因為她怕鬆那麽一點，他們就有可能永遠的分開一樣，為此，許允兒也緊緊地抱著他。
如果能這麽永遠不分開，該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