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一個人想著一個人
聽說董旨他們今天回來了,計算著時間,現在應該是下飛機了。嚴洛寒心裏這麽想著,然後就放下手中的文件,給董旨打電話。
隻是,當拿起手機的時候,嚴洛寒又開始遲疑了,因為他知道董旨現在是和許允兒在一起,他擔心允兒得知是他打電話給董旨,那他們原本愉悅的氣氛會不會被他的這通電話給擾亂,心裏這麽想著,所以他把手機重新放在了桌上。
重新拿起眼前的文件,嚴洛寒隻是看了一眼,然後總感覺沒有心思往下看一樣,或許是因為今天是他們回來的日子吧,心情難免是會被影響到了的。
再次放下文件,揉了一下太陽穴,按了一下電話的短號,“小何,進來一下。”他叫他的助理進他的辦公室。
“嚴先生,”嚴洛寒的助理進來了,然後問他有什麽事需要他去做的。
“我剛才讓你發放下去的文件還沒有發吧?”皺了一下眉,嚴洛寒看著自己的助理這麽問道。
嚴洛寒的問話,忽然的讓他的助理有些冒冷汗,他不知道嚴先生這麽問是為了什麽,因為文件他還沒有發放下去,如果嚴先生說這是緊急文件的話,現在他還沒有發下去,估計他會生氣的吧。
所以在猶豫了一下子之後,助理提起了勇氣,“還沒有,以為剛才忙著您吩咐的另一件重要的事情。”說完之後,就等待著被批。
可是等了很久,也沒有見嚴洛寒開口的意思,如果這沉默放在別的經理身上還算正常,可是放在嚴洛寒身上,他就覺得很不正常了,因為在工作上,隻要出現一丁點兒的瑕疵,他都不會選擇沉默。雖然對外人他是沉默,可是對於他這個助理,他可是什麽的是第一時間說出來的。
皺了一下眉宇,“小何,文件別發了,等我在看一下再做決定,你先下去吧。”嚴洛寒這樣說道,然後讓助理給他泡杯咖啡,因為今天他覺得自己的腦袋昏沉沉的,該借咖啡清醒一下了。
助理應允過後就出去了,然後在轉身出門的時候,深深的舒了一口氣,像是終於解脫了一樣。
其實,嚴洛寒在下屬們的心中不是那種雷厲風行的人,隻是他凡事都太過追求於完美了,再加上他本身就是個完美的人,所以很多人都覺得和他在一起顯得有很大的差距,更大的是壓力。
因為,國際財經新星,可不是誰都能當得上的。
看了一眼時間,九點半了,上班半個小時了,他卻什麽事都沒有做成,除了讓助理發放他擬的文件又收回之外,他這半個小時,什麽都沒有做,一股腦兒的都是想著現在正在機場的那些人兒。
再這麽心裏糾結下去也不是個辦法,不就是一通電話嗎?有必要這麽思前顧後的嗎?再說,他願意想這麽多,未必她就會像他這樣想這麽多。
既這麽想著,嚴洛寒於是拿起電話,開始了撥號。
……
其實,今天的天氣是極好的,沒有了冬天慣有的淩厲寒風,天空中還有忽隱忽現的陽光,一切看起來都仿佛要步入陽光明媚的景象一樣,暖暖的風,暖暖的太陽,暖暖的他們,全部是所有的人都暖暖的。
就好像,不是一整天都是好天氣一樣。
因為,傍晚時分的時候,就忽然下起了雨,雨下得不大也不小,若說它大也就大,若說它小也就小,這是要看個人心態怎麽去看待了,無論它們是大是小,總之是有一個共同點的,那就是,都能淩亂很多人的心思和思緒,本來凝聚在腦力的似乎,會被它們來臨後的衝刷,然後就會開始隨之泛濫開來,流得遠,也流得寬了。
這些人當中,就包括嚴洛寒在內。
因為今天,許允兒從法國回來了,她和董旨去巴黎參加了設計展,然後是一起回來的,他還做好了準備,因為他知道,他們回來之後董旨一定會叫他去他家裏的,那時候的允兒也會去,所以他早就做好了要見她的準備了。
隻是,早上他們下飛機的時候,他鼓起勇氣,終於第二次拿起手機撥通了董旨的電話,他本來就是一一顆忐忑的心撥打過去的,可是在聽到董旨說的話之後,他本是忐忑的心慢慢的平複了,取而代之的是,憂傷,甚至還有些失望,因為他被告知允兒和歐陽凱在一起,他們一同離開的,說今天暫時不去董旨家了。
最後,董旨問他有什麽打算。
聽了之後,他反過來問董旨,他能有什麽樣的打算。是啊,他還能有什麽打算,這不是明擺著的嗎?允兒她不願見他,這麽明顯的事情,他怎麽可能會不知道,她的不願見他有很多原因,她是害怕見到他,討厭見到他,不是嗎?
本來就因為允兒不願見他一事他就有些煩心了,現在又加上忽然下起了雨,這愁緒不但沒有被稀釋的,反而是越淋越濃,濃到最後他再也承受不住了。
終於遠離了窗邊,不想再去看那些誤人亂想的雨滴,嚴洛寒看了一眼桌上的那張相片,然後走出了房間,向另一個房間走去,那間房間,放有一架鋼琴。
每每一有心事,嚴洛寒就會來彈琴,他所彈的曲子都是他的心情,是他的心事,這已經是他的一個習慣了,這個習慣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他依然記在心裏,應該說他沒有要記住的意思,可卻偏偏的烙印在了他的心裏。
走近房間,來到鋼琴前,嚴洛寒撫摸著那架鋼琴,仿佛回到了過去一樣。在以前,這間房間裏,時常有兩個身影在這裏出沒著,他們的笑容,他們的相依,他們的牽手,他們的擁抱,都在這裏出現過,還有這架鋼琴,出現過很多次的四指連彈,這所有的一切,都仿佛昨天的事情,那樣清晰,那樣難忘。
這一次,他沒有像往常一樣隻是靜靜的彈著,這一次,他開始了邊彈邊唱,彈出了他的憂傷,唱出了他的心疼。
‘天涼了雨下了你走了清楚了我愛的遺失了落葉飄在湖麵上睡著了想要放放不掉淚在飄你看看你看看不到我假裝過去不重要卻發現自己辦不到說了再見才發現再也見不到我不能就這樣失去你的微笑口紅待在桌角而你我找不到若角色對調你說好不好說了再見才發現再也見不到能不能就這樣忍著痛淚不掉說好陪我到老永恒往哪裏找再次擁抱一分一秒都好天涼了雨下了你走了清楚了我愛的遺失了落葉飄在湖麵上睡著了想要放放不掉淚在飄你看看你看看不到我假裝過去不重要卻發現自己辦不到說了再見才發現再也見不到我不能就這樣失去你的微笑口紅待在桌角而你我找不到若角色對調你說好不好你的笑你的好腦海裏一直在繞我的手忘不了你手的溫度心碎了一地撿不回從前的心跳身陷過去我無力逃跑說再見才發現再也見不到能不能就這樣忍著痛淚不掉說好陪我到老永恒往哪裏找再次擁抱一分一秒都好’
指尖在黑白鍵中穿梭著,憂傷在黑白鍵中衍生著,回憶在黑白鍵中滋長著,嚴洛寒將這些都跳動得不快不慢,猶如他的心情,疼的不快不慢才是最致命的,如果心疼得快他就可以快些解脫,如果心疼得慢他就會覺得麻木然後沒什麽感覺了。
然而這致命的不快不慢,真的是讓他生死不能。
說了再見,才發現再也見不到,能不能就這樣忍著痛淚不掉,說好陪我到老,永恒往哪裏找,再次擁抱一分一秒都好。允兒,這句歌詞就像是在說我,說我的後悔,說我的自找,說我的傷害,說我的自以為是的辦法。
原來所有的事情真的是這麽的可笑,是我親手把你推給了別人,我的親手既然讓我的心這麽的疼,我現在多麽想衝到歐陽凱的麵前,然後把你搶回來,可是我沒有那個資格了,對於你來說,我是真的沒有資格再這樣幹涉你了,不是嗎?
深如海洋的眼眸直勾勾的盯著鋼琴上擺放的相框,那是個氣質優雅的女人,那是個他一生最愛的女人,那是個叫做許允兒的女人。嚴洛寒在想,如果時間還可以重來,那他還會不會重新做選擇,無論發生了什麽事都不會離開允兒,他到底會不會。應該不會的吧,他當時是多麽害怕的失去她,卻還是親手的製造著失去她,他以為這樣會對她好一些公平一些,卻沒有想到適得其反,是他太低估了他們兩個人之間的情感了。
將鋼琴上的相框拿在手中,嚴洛寒很溫柔的撫摸上相片上的許允兒,眼神的痛楚油然而生,“允兒,你現在對我是怎麽樣的一種情感,還有愛嗎?還是完全的隻有恨,又或者,你連恨都不願施舍給我,你現在對我有的隻是比陌生人還要陌生的感覺和對待,是我自找的吧。”
“打你電話不接,原來你在這裏獨自舔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