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情敵見面，分外眼紅
回去的飛機，路北定在了周四的下午。
三點半的飛機，除去中午吃飯時，不可避免的相見，薛凝一直在房間里躺到了兩點，然後起床收拾東西。
路北似乎知道，她是有意避開自己，也就沒有刻意為難，去找她。
他想：從這幾天的相處來看，他們之間的關係，已經明顯緩和了很多，這樣突如其來的變化，是該讓她好好想想，消化一下。
而他，亦是如此。
……
機場，也是薛凝為之膽寒的地方，但她卻沒有刻意逃避。
每每身處機場，路北和蘇琦珊相依偎的畫面，她倒在血泊里的畫面，就會不斷出現在腦海里，似乎是時刻警醒著她……過去犯下的傻事。
三點半的飛機，四點半就到了。S市的太陽依舊毒辣，站在機場大廳，隔著鋼化玻璃，似乎都能感覺到外面灼人的空氣。
薛凝背著旅行包，站在大廳的一角。路北去了洗手間，她本想獨自離開，不料路北離開前留下一句話。
「等我一下。」
他說完不等她開口，人已經走遠。
她本想不理會他的話，徑自離開，可那低低沉沉的嗓音，像是帶著魔性，一遍一遍的在她耳邊環繞。
讓她……
薛凝煩躁的抓抓頭髮，人靠在牆邊，半磕眼眸，顯得有些有氣無力。小腹傳來陣陣絞痛讓她心下一緊。
她倏的睜開眼，從口袋掏出手機一看：7月10號。
離生理期還有五天……還有五天已經提前開始有些疼了……
怕是這一次又會不好過了……
她抬手揉了揉眉心，剛想將手機放回口袋裡，見路北還沒回來，她又將手摺回，打開通訊錄，找到洛川的號碼撥了過去――
才想起，出差回來，還沒跟老闆報備。
電話很快接通，洛川沉沉的嗓音傳來：
「喂！」
薛凝微微一怔，慢慢笑了，「是我，洛……總。」
那頭的洛川明顯愣了一下，也笑了，嗓音即刻柔了下來，「剛在整理文件，沒看名字……什麼時候回來？」
「我……」薛凝懶懶的抬眸，聲音戛然而止。
路北正一步一步的朝她走來。
她皺了皺眉，臉上的笑漸漸斂去，聲音也低了幾分，「洛川，我已經回來了，在機場，明天去公司。」
「回來了？！！」洛川皺了皺眉，合上手中的文件，拿了桌上的車鑰匙，起身出了辦公室，「那……要不要我去接你？」
薛凝站直了身子，抬步向路北走了過去，「不用了，我自己打車回去，不說了，明天見。」
說完，不等那頭的人回答，便掛了電話。
……
洛川出了公司，上了車，手裡握著的手機，已經不知不覺黑了屏幕。他靠在車椅里，長出了一口氣。
過了一會兒，他打開手機，給薛凝發了一條信息：
晚上一起吃飯。
……
機場大廳。
安易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路北身後。看到薛凝，訕訕的笑了笑，微微晗首。
薛凝掃了他一眼，目光回到路北臉上，不緊不慢的開口，語氣尤為客氣，「這幾天謝謝路總的照顧了，我們合作愉快。」
說完，她伸出了手，笑了笑，眉眼輕佻，嘴角上揚，笑意卻不達眼底。很公式，很禮貌的笑。
當然也極其疏離的隔斷了她和路北這幾天來，略微改變的關係。
路北微不可見的斂了斂眉，目光從她的臉上劃過，向下，落在她伸出的手上，臉色也沉了幾分。
不過，他還是伸出了手，握住了她的手。
白皙鮮嫩的手握在掌心，軟若無骨，指尖絲絲的發涼，如握著一塊冰涼的玉在手心。
他皺了皺眉。
薛凝見他許久不鬆手，欲拽回自己的手，不料路北卻突然發力，用力的握住她的手……將她的手完完全全包裹在他的手心。
男人手心的溫熱，瞬間從指尖悄無聲息的蔓延到心間，絲絲的暖意。
「你的手怎麼會這麼涼？」他問。聲音低而沉，明明是關心的話，卻帶著一絲絲的清冷，將薛凝心間升起的暖意瞬間抽離。
薛凝微怔了片刻，用力的抽出手，臉色也歸於淡然，她抬起頭，看向路北，「路總要是沒有吩咐的話，我就先走了。」
路北看著落空的手，頓了頓，然後慢條斯理的插進西褲口袋裡，一貫的從容優雅，「我送你。」
薛凝後退了一步，微微頷首一笑，「不用了，謝謝。」
她說完，轉身，沒有一絲猶豫的朝機場大門走去。
路北站在原地，抬眸看向女人。她一步一步堅定的朝門口走去，不曾有片刻的回頭，夕陽的餘暉灑在她倔強消瘦的身上，倒映的只有她漸漸遠去的背影。
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
他微微眯了眯眼，氣息清冷。
過了一會兒，才淡淡的對身後的安易說了聲「走吧」。
……
晚間高峰期。
路北坐在後座，人靠在車椅里，微閉眼眸，車子緩緩前行。
他想起這幾日與薛凝的每每相處，她的冷漠疏離，她的刻意逃避……到底是因為什麼？
如果是因為三年前的那場誤會？她為什麼不給他一絲一毫解釋的機會。
並且，他記憶里的薛凝，並不是那種錙銖必較的人……
他慢慢睜開了眼睛，看著車窗外，車水馬龍，人群涌動，眉頭輕輕蹙起。
過了一會兒，他說，「安易，給我查薛凝這三年所有的事，這一次，不惜任何代價，必須給我查出來。」
清冷的聲音傳入安易的耳中，讓他不禁打了個寒戰。他咽了咽口水，握住方向盤的手也緊了緊，半晌才低低應了聲，「是。」
——
薛凝到了租住的小區，天已經基本黑了，S市的天空沒有滿天繁星，只有濃濃的霧霾。
她背好了旅行包，拖著沉重的步伐，沿著路燈，走向自己租的那一棟小樓。
人還沒到樓下，便已經看到了，遠處一盞路燈下，洛川半倚在車旁，已經朝她看了過來。
路燈昏黃，照亮了洛川臉上的笑，格外溫暖人心。
薛凝頓下腳步，輕輕一笑，抬手擦了擦額頭的汗，然後走了過去。
洛川也已經向她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