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A市之行2
薛凝思索了片刻。抬起頭剛好看到窗外夜色中，模糊的半輪明月，竟然難得的還有幾顆星星相伴。
她看窗外的星星月亮。路北就在一旁看她。女人削瘦的肩膀，烏黑的發，白皙的容顏，倔強沉靜的眼神，她還是她，與當初那個她毫無二致，還是他心裡的那個她。
路北看著看著，心底淌過陣陣暖流，明明很想上前擁著她，可心裡卻還要極力忍住。好不容易她今晚對他，心平氣和，不再過多的防備。這是好的趨勢，可千萬要忍住。
他告訴自己，要慢慢來。
他看得出來，女人對他還有餘情，只要他再努力一把，再耐心一點，她一定會回到她身邊的。他要的是她心甘情願回到他身邊，而不是他的不擇手段。
「這麼晚了，我要走了。」薛凝忽然開口，偏頭看向路北，正好對上他凝視自己的眸子，怔了片刻，然後低下頭收拾東西。
路北不動聲色的看著她。她將茶几上的文件夾整理好，重新塞進包里，然後起身背上，單手插進休閑褲的口袋裡，臉上帶著很公式的笑，「路總，謝謝你的晚餐，再見。」
路北淡淡道，「都說了這麼晚了，我送你。」
「不用……」
「你等下，我打個電話。」路北打斷她。
薛凝想拒絕，他已經掏出手機放在耳邊，人也已經轉過身去，背對著她。
薛凝撇撇嘴，一時也沒了辦法。兜里的手機適時響了。她掏出一看，是洛川。
這電話打的可真是時候啊！她接起。
「你在哪裡？」洛川清朗溫和的聲音傳來。
「合同簽好了，馬上要走了。」她看著路北的背影，思索了片刻，說，「洛川，你來接我吧。」
「我就在你樓下。」洛川說，「來了有一會兒了。」
薛凝笑了，「好。」
她掛了電話，路北也已經轉過身，看了過來，「我們走吧」
薛凝微微一笑，「路總，有人來接我，就不麻煩你了。」
路北微不可見的皺了皺眉，眸色也深沉了幾分，看不出情緒，過了一會兒，他問，「洛川？」
薛凝答，「是的。路總，合作案的事，謝謝你，再見。」
她說完，禮貌的笑了笑，轉身走向門口。
路北看著她的背影，心底驟然有些惱火，眼底也升起了一抹寒意。邁開長腿跟了上去。
安易已經上來，在門口遇見路北。
路北瞥他一眼，冷冷道，「收拾好出來，跟上。」話落，人已經走向電梯，只留下冷硬的背影。
安易一頭霧水。剛才接到總裁電話時，憑著感覺，總裁心情應該挺好的，怎麼這一上來，是這幅模樣。
他華麗麗的冷汗了。
……
薛凝出了會館，一眼就看到不遠處樹下，洛川的車。她徑直走了過去，並沒有發現身後跟來的路北。
路北站在會館內，此時大廳並沒有他人。前台小姐看到他站在門口不動，想上去招呼，可是卻對他渾身散發出的冷氣，望而卻步。
隔著玻璃，路北極好的視力看的清晰。洛川為女人打開車門，女人上了車，洛川給她系好安全帶，女人沖他笑了笑，那麼極盡溫柔的笑，兩個人挨的那麼近，臉幾乎都要貼到一起。路北幾乎可以想象出，那個男人的呼吸揮灑在女人的臉上，女人嬌羞的模樣。
路北的臉色陰沉到了極點，眸子里的寒意更甚。那車緩緩開走了。
安易追下來的時候，路北已經自己開車走了。他望著手裡的文件夾，一時竟無言以對。他再次被BOSS給遺棄了。
……
洛川開的是一輛黑色的奧迪A4L,低調、內斂。雖然比不上賓利的奢華，可薛凝坐在裡面舒心，並且奧迪也是她的最愛。
曾經她在大學里，就想著某一天，等賺錢了，她要去買輛奧迪TT，雙排座，她覺得那個車SO酷。
她坐在車裡舒坦的伸了個懶腰，侃侃道，「終於搞定了，洛大少，你要怎麼感謝我。」
洛川一笑，瞥她一眼，繼續認真開車，「想要什麼？請你吃大餐？還是放你幾天假？」
薛凝窩在車椅里，偏頭枕著靠背，看向他，「那可是幾十個憶耶？就這麼簡單，就想打發我？沒誠意。」
洛川聽著她誇張的語氣，忽地笑了，「那你說吧。上刀山，下火海，只要是我能做到的，絕不皺一下眉頭。」
薛凝『嘁』了一聲，繼而看向了別處，並沒有注意到洛川說這話時，認真的眼神。
過了一會兒，她說，「既然你這麼有誠意，那……就給我一間單獨的辦公室唄？」
她說這話時，語氣很隨意，像是隨口而說。可聽在洛川耳里，就不是那麼回事了。
公司里最近有流言。是關於他們倆的，同在一個辦公室，關係又那麼好，工作基本形影不離，自然招來些閑言碎語。但是他本意是不排斥這些流言的。這幾天薛凝一直在外忙合作案的事，鮮少回到公司。他以為她不知道的。
他似乎忘了隔牆有耳這一說了。
現在她要回公司了，竟這麼急於和他撇清關係。說不難受，肯定是假的，他默默在她身邊這麼久了，每次一涉及到男女之事，她就會立刻把自己縮進殼中，與他時刻保持朋友的距離。
他想：若是他有一點點逼緊，她肯定早就逃了，不在他身邊，就連朋友也不是。
他沉默了一會兒，說，「薛凝，其實……公司那些留言，你可以不必在意的。」
薛凝微微一怔，旋即尷尬的笑了笑，半開玩笑起來，「沒有，不是因為這些啦，我是想說，好歹我也立了這麼大的功，要是一點獎賞沒有，你肯定會被說成史上最扣的老闆，我也是替你著想嗎？」
洛川笑了笑，心底酸澀難擋，過了一會兒，他緩緩應了聲「好」。
薛凝租的房子離市區有點距離，是個比較清靜的小區，這個點早就沒了人影。洛川把車停在她家樓下。
兩人沉默的坐了一會兒，薛凝抓起包包，看向他，「謝謝你送我回來，哦，對了，下個星期你可能真的要放我假了。」
洛川一怔，看向她，不語，似乎在等她的答案。
薛凝撇撇嘴，「路北讓我帶他去看看那塊地，他是投資方，我不好拒絕。」幽幽的嘆了口氣，「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說是什麼都不管，只負責投資，那去看什麼鬼？閑的發霉。」
「去A市嗎？」洛川皺了皺眉，心底爬過一絲不適，他看向薛凝，見她一臉愁容，緩緩道，「你不想去可以不去，我找人替你去。」
薛凝搖了搖頭，微嘆道，「人金主不答應。好了，不說了，明天周末，別來打擾我，我要好好休息，這個星期累死我了。」
她已經打開車門，跳下車，「我上樓了，你走吧，晚安。」
洛川溫柔一笑，「好，晚安。」
薛凝沖他揮了揮手，轉身走進漆黑的樓道里。樓道里的燈亮了，一層，二層，三層……五層，她的房間亮了。
洛川就這麼靜靜的望了一會兒，然後開車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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