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七情收割之憤怒十九
翌日，柳如意不知道從何處得到了風聲，知道鳳朝歌回到了宅子。
於是，他親自登門拜訪。
我本以為柳如意是來求鳳朝歌相救菡萏肚子裏的孩子，哪知，柳如意卻是來邀鳳朝歌登山賞花的。
彼時，我對冥夜華說道：“你看，這就是在請人辦事之前，給人一顆糖呢。”
冥夜華說道：“光鮮亮麗的外表之下，是滿滿的惡意。”
我不大明白他這一句沒頭沒腦的話，不過，我也沒多想，自顧自地說道：“希望這一件事情能增進他們之間的感情。”
我坐在大樹上，眺望著前方。
玉樹臨風的柳如意唇角含著笑意，他對鳳朝歌說道：“現在，正值金盞盛開的日子，漫山遍野都是金盞花。不如，我們趁著這大好時節去賞花？”
他說這番話的時候，聲音異常的溫柔，溫柔得像是釀製了多年的蜜糖，沉澱著一股醉人的芳香。
鳳朝歌受寵若驚地應道：“好。”
她想，柳如意肯定是為了孩子的事情而來這裏求她的。不過，現在的柳如意並未提及孩子，那她權且當做不知道。
柳如意來這裏是有著自己的目的，他耐著性子與鳳朝歌相談了很久。
慢慢地，俊美的容顏上流露出幾分真摯的笑容。
他從未嚐試去了解這個女人，如今，與她相談，沒想到兩人之間有如此多共同的興趣愛好。這一個上午，他過得很是愉快，他不由得生出一種想法。
倘若、倘若當初救他的人是她——
倘若——
那又如何呢？柳如意不得不把這樣的念頭掐死在腦海裏，他反反複複地對自己說：“我是愛小荷的，此生此世，唯愛小荷。”
彼時，鳳朝歌還在侃侃而談，談論著當初的鐵血帝王：“如果那一位沒有死，想必燕國也不會有如今的戰亂吧。”
柳如意應道：“思帝死得太突然了。”
鳳朝歌點頭：“許是他太思念皇後了吧，自從皇後死後。思帝開始征戰，短短幾年的時間，打下了這一片盛世江山。隻可惜，饒是他再強大，依舊躲不過生老病死。”
忽而，鳳朝歌看向柳如意，神情裏帶著一抹奇異：“我聽聞思帝手下有眾多的奇人異士，而且他們深諳奇術，連他們都救不了皇後嗎？”
柳如意沉吟了片刻，說道：“並非如此，當初皇後娘娘病故，曾有人提出來，用術法來換取皇後娘娘一命。不過，思帝拒絕了。”
鳳朝歌好奇地問道：“這是為何？”
柳如意搖頭：“不知。”
他們兩人談論思帝談論了良久，畢竟，從古到今，思帝算是燕國最偉大的一位皇帝，他身上充滿了各種神奇的色彩。
與此同時，我與冥夜華也在討論思帝。
不知為何，我對那位皇帝充滿了好奇，我問道：“思帝為何會拒絕救皇後一命呢？”
在我眼裏，冥夜華就是萬能的，他一定知道答案。不過，這一次，冥夜華沉默良久之後，笑著搖頭：“這個我還真不知道，許是皇後一心一意求死呢？所以，思帝便知道，就算他救得了一次也救不了第二次。”
我撇嘴：“你這個答案還真得很敷衍呢。”
冥夜華的神情說不出的悲傷：“這世上有很多的事情，饒是一國之君也無法解決。”他忽而抬眸，看著我，問了我一個很莫名其妙的問題，“寶花，這世上有兩個人，愛你的人和你愛的人，你會為了你愛的人去傷害愛你的人嗎？”
我蹙著眉頭：“這個問題很難回答。我肯定願意為了我愛的人而付出一切，不過，若是要傷害愛我的人，這——”
我想了片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冥夜華卻是不依不饒地問道：“怎樣？我想聽一聽你的想法。”
我咬著唇：“若是我的話，我不會去傷害愛我的人。”我抬眸，與他對視，很認真的說道，“對於愛我的人而言，求不得已經是一件極其痛苦的事情。”
冥夜華眼裏閃過一抹複雜的光：“你說你願意為了你愛的人而付出一切，這一切就包括了去傷害一個愛你的人。”
我撓頭：“別和我玩文字遊戲，傷腦。”
冥夜華：“寶花，你——”
他十分無奈地搖了搖頭，繼而說道，“罷了，反正我也問不出一個結果。”
此時，當我們的話題進行到尾聲的時候。那廂，鳳朝歌與柳如意也約定好了明天去賞花的時間。隻聽柳如意對她說道：“明日，就我們倆去賞花吧。”
鳳朝歌說道：“我身子有些不方便，帶上幾個奴仆沿途照顧。”她並未告訴柳如意她有了身孕的事情。
柳如意笑著拒絕道：“無妨，我會照顧你的。”
鳳朝歌心裏一喜，笑道：“如此也好，明日你來這裏接我。”
柳如意點頭：“嗯。”
說完，柳如意轉身離開。剛走幾步，鳳朝歌卻是快步走上前，從身後抱住他，低低地在他耳邊說道：“如意哥哥，我愛你。”
柳如意的身子一僵，良久之後，他推開她：“我先回去了。”
鳳朝歌看著他的背影越走越遠，最後，低歎道：“如意哥哥，倘若這是一場夢就好了。我寧願沉浸在夢裏，永生永世都不醒來。”
第二天。
我起了一個大早，走到院門口，拿著一把大剪刀，佯裝著修建院子外的一棵桃樹。
眼睛卻是在偷瞄著他們。
冥夜華不知道何時出現在我的麵前，一把搶過我手裏的剪刀，無可奈何地說道：“好好的一株桃樹，被你剪成了這個模樣。”
彼時，我眼角的餘光依舊在瞥著另一旁的鳳朝歌與柳如意，我漫不經心地回答：“這是藝術。”
冥夜華淡淡地說道：“那你適合從事根雕這個職業。”
我身子一抖，回過神來，正眼瞧著我麵前的桃樹。頓時，我就羞愧了，好好的一株枝葉茂密的桃樹被我剪得光禿禿的。望著這一株在風中不停顫抖著的桃樹，我寬慰似的拍了拍桃樹的枝幹：“還好你枝幹比較粗，我剪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