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七情收割之歡喜二十
小靈兒歡快地唱著歌曲：“世上隻有媽媽好，有媽的孩子像塊寶，投進媽媽的懷抱，幸福享不了。世上隻有媽媽好，沒媽的孩子像根草，離開媽媽的懷抱，幸福哪裏找？”
聽到這首歌曲，我想起我的瘋子娘，眼淚泛濫成災。
小靈兒唱完歌，而小乖依舊沒有任何的反應。小靈兒眼淚簌簌地落下來：“小乖，你已經死了，對不對？”
小乖的身體早就被冥夜華拆得七零八落，小靈兒懷裏抱著的不過是一截軀幹罷了。
其實，她明白。
她什麽都明白，她明白，小乖已經死了，再也不會和她說話了。
我嗓子幹幹澀澀的，很想把一切真相都告訴小靈兒。但是，那些話到嘴邊卻怎麽也說不出來，最終隻化為一聲長長的歎息。
小靈兒抬頭看向我：“姐姐。”
我擦幹臉上的眼淚，溫和地應著她：“小靈兒。”
那雙空洞無神的眼睛盯著我，那張慘白的小臉上充滿了悲傷：“小乖死了，是不是？”
我心裏很沉重，我根本就無法告訴小靈兒真相。我蠕動著嘴唇，說了半晌也沒有說出一個字來。因為，每一個字都是那樣的艱難。
就在我猶豫不決的時候，我聽到冥夜華十分有力的回答：“嗯，小乖已經死了。”
我本以為小靈兒承受不了這個沉重的打擊，我本以為小靈兒會大聲地痛哭，哪知道小靈兒卻是默默地擦幹自己的眼淚，臉上努力地綻放出一個很甜美的笑容：“小乖解脫了，那以後就隻剩下我一個了。”
“小靈兒……”
“你已經死了，你應該去轉世投胎。”
我正打算用一種柔和的方式來告訴小靈兒真相，哪知道冥夜華卻是張口就把血淋淋的真相告訴小靈兒，我連製止他也來不及。
冥夜華直接提起小靈兒的屍體，扔到她麵前：“這是你的屍體，你已經死了，而且死了很多年。”
小靈兒的雙眼看不見，兩隻稚嫩的小手在地上瞎摸，當她摸到那一具屍體，她怔了怔：“這是我？我已經死了？”
冥夜華很肯定地說道：“是的，你死了，這就是你的屍體。如今的你，隻是一縷魂魄罷了。”
“夜華，你……”
你實在是太殘忍了，你怎麽能用這種殘忍的方式說出真相？
冥夜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繼續說道：“小靈兒，如果你不想辜負小乖的一片苦心，你就轉世投胎去吧。”他轉頭對我說道，“寶花，你把你手裏的鬼心扔給小靈兒就行了。”
我一愣，事情的發展實在是太出乎我的意料了。
在我的想象之中，我應該是編一個故事來哄騙小靈兒吃下鬼心。然後，她在我的懷裏慢慢地煙消雲散，轉世投胎。
我看了看一臉淡定的冥夜華，又看了看一臉冷靜的小靈兒。
媽的。
一定是我打開的方式不對！
我腦海裏一片混亂，在我呆愣的瞬間，冥夜華一隻手伸進我的褲兜裏，直接掏出鬼心遞到小靈兒的手裏：“你是一個聰明的孩子，你知道該如何選擇。”
小靈兒笑了，笑容淒厲：“是的，我知道怎樣才是最好的選擇！這是小乖的心願，我應該滿足它的心願。”
說完，小靈兒一張嘴，就把鬼心吞了進去。
她站起身子，跌跌撞撞地走到我身邊，拉著我的手：“姐姐，我能躺在你的懷裏睡一會兒嗎？”
我沒有拒絕：“好。”
小靈兒的頭靠在我的腿上，她幽幽然開口，說道：“其實，很早很早，我就知道我已經死了。我連累了媽媽，是我害得她在這裏受苦受罪。”
“我知道媽媽很討厭我，她恨不得殺了我。那天，她說要和我玩遊戲的時候，我就猜到了。”
“但是，我不敢相信，我是媽媽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我不相信她舍得殺我。”
“有時候想想，如果死掉了，也好。至少，我不用每天都那麽難過了。”小靈兒回憶著往事，落下兩行清淚，“那天，媽媽說要和我玩捉迷藏的遊戲。嘻嘻，從此我就迷上了那個遊戲。每次，我都纏著闖進小屋子的鬼和我一起玩那個遊戲。”
“小靈兒……”
原來我進那間屋子的時候，她之所以會纏著我玩捉迷藏的遊戲，是因為這個原因。
小靈兒伸出手，碰了碰我的臉：“姐姐，別難過。”她發出銀鈴般的笑聲，“我早就應該煙消雲散的，我知道是小乖救了我。而我也一直在小屋子裏等著媽媽，等著她來接我。”
“姐姐，我是不是很壞？”
我尚未說話，小靈兒又自問自答般地繼續說道：“我不知道要等多久才會等來媽媽，我一個鬼很無聊又很寂寞，而我也走不出那個小屋子。所以，我就騙著小乖陪我一起等媽媽。我裝著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重複著每天的生活。”
“每次小乖想對我說出真相的時候，我都會轉移話題。”
“我是真的很想見到媽媽呀！”小靈兒的眼淚如同斷線的珍珠，不間斷地往下落，“姐姐，我就不明白，當宮裏養的小羊羔被抱走了，母羊都會咩咩地叫得撕心裂肺。為什麽我的媽媽要想方設法地傷害我呢？為什麽她忍心傷害我呢？是不是我做得不好？”
“小靈兒……”
“也許我的出生就是一個錯誤，所以媽媽才極力想抹殺我的存在吧。”小靈兒閉上眼睛，“我不恨她，真的，我一點兒也不恨她。她也曾抱著我唱搖籃曲給我聽，她也曾親吻我的臉頰，她也曾溫柔慈愛地對我說話，她也曾喂我喝水吃飯……”
“她是一個好媽媽，我真的很想念她。”小靈兒的身體越來越透明，越來越淡，“姐姐，你能答應我一個小小的要求嗎？”
“什麽？”
我覺得心裏很疼，小靈兒說的每一句話都深深地刺痛了我的心。眼淚也一直在流，止都止不住。
對啊，小羊羔被抱走了，那母羊都能叫得撕心裂肺。為什麽周倩倩會如此殘忍地對待小靈兒呢？小靈兒可是她的親生骨肉啊！
小靈兒伸出手擦掉我臉上的淚水：“姐姐，我要走了，臨走前，我能不能叫你一聲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