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秀恩.……」鹿晗擔心地喊著我的名字。


  「我活得很失敗。」我淡漠地低下頭。


  「沒有！」吳世勛著急地否認。


  「金英敏有一天會毀了這個公司，連著一起毀了秀滿老師一生的心血。」我無力地抱住吳亦凡精壯的腰肢說。


  「不會的。」邊伯賢難得認真起來。


  我搖搖頭。


  「就像毀了WAVE一樣，毀了你們。」我抬頭笑了。


  「我不會讓他有那天的，絕對，不會。」我離開吳亦凡的懷抱。


  「三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朴燦烈雖說不忍心問出口，但還是說了一個所有人都好奇的問題。


  「.……」我沒有說話，只是抬起了頭。


  朴燦烈失落的低下了頭，果然，不會告訴我們嗎。


  「那是個比任何時候都燥熱的夏天。」我嘆氣，盤腿坐在了地板上。


  「六月十號。」


  狼崽們紛紛圍在我的旁邊坐下。


  「金英敏要裴悠做流產的日子」


  「也是.……」


  「我的隊長，林沫的祭日。」


  瞬間，休息室里氣壓低得嚇人。
——

  「林沫歐尼！我們來醫院幹嘛！」我看向身旁的林沫。


  林沫只是拍了拍我的頭，沒有說話。


  只見裴悠姐滿臉淚痕地走進醫院。


  我困惑地看著林沫，希望她給我答案。


  林沫忽地拉住已經進到醫院大廳的裴悠。


  不知道她們說了什麼。


  林沫牽著裴悠連帶著我回到了車上。


  把我一人放在後座上。


  林沫開車，裴悠坐在副駕駛上發獃。


  我越來越想不通。


  林沫開著車。


  忽地她接了個電話。


  「喂。」林沫一隻手拿著手機一隻手握著方向盤。


  「金英敏！我們不幹了！」林沫忽然情緒激動了起來。


  「我要曝光給媒體！你這個人渣！」林沫聲音很大。


  「怎麼？你現在害怕了?」林沫冷笑。


  而我則是想要從裴悠姐那兒得到想要的答案。


  「裴悠姐！為什麼要去醫院？」我頭伸向前座。


  裴悠只是望著車窗外，無言。


  「你就告訴我嘛。」我看她沒反應，搖了搖她的手。


  「秀恩！別鬧！」林沫打著電話，轉過頭跟我說。


  「什麼啊！就我一個人被蒙在鼓裡？」我也不爽起來。


  我還是不死心的搖了搖裴悠的手。


  「我不同意！！.……秀恩！！」林沫一會兒跟金英敏說，一會兒警告我。


  忽地，迎面一輛車開來。


  林沫扔下手機，打著急轉彎。


  車子忽地從欄杆上碾壓過去，直直衝向下邊乾枯的河道。


  巨大的聲響回蕩在我的耳邊。


  只見，林沫最後反過身用背擋住了我伸進前座的頭。


  擋風玻璃撞得粉碎。


  大部分被林沫擋住了。


  但有一大塊玻璃，直直地越過林沫的下方，插進了我的心窩。


  林沫的鮮血灑滿了我的臉。


  腥甜的氣味蔓延在車內。


  身上的疼痛拉扯著我的神經。


  瞪大眼睛不相信地看著奄奄一息的林沫。


  而副駕駛的裴悠我不知道她怎麼樣了。


  就這樣。


  林沫奄奄一息地被抬上支架。


  裴悠血肉模糊地被抬上支架。


  而我。


  滿身是血，瞪大著眼睛，胸口處血流不止地染紅了我的白襯衫。


  把我抬上支架的醫生都被我這幅樣子嚇了一跳。


  體溫的急劇下降，使得醫生快速把我抬進救護車。


  耳邊手術儀器發出的「滴滴」聲。


  全身麻木到感覺不了的疼痛。


  我聽不到醫生說話的聲音。


  只聽見。


  自己心臟時而快時而慢的跳動聲。


  眼前全是那場車禍的回放。


  只聽見。


  手術儀器的滴滴聲越來越快。


  我，是要死了么。
——

  「我最後活了下來。」我諷刺的講著。


  「我沒有勇氣去看裴悠和林沫。」


  「我立馬出了院，回到宿舍，拿著自己的工資卡，整理了幾件衣服，就去了機場。」我說著說著就哭了。


  「飛去了加拿大，飛去了美國，最後定居在北京。」


  「三年來。」


  「我一直以為林沫，裴悠是我害的。」


  「噩夢纏身，胸口的傷疤隱隱作痛。」


  「活在自卑自責嘲諷的世界里長達三年。」


  「而真相，是唯一一個知道一切的人，金泫雅，在我回國的那天，告訴了我。」


  「她見證了金英敏的狠辣，林沫在她眼前活活死去，以及，裴悠的虛脫，我的消失。」


  「而她那天，正在趕她的單人通告。」


  「作為唯一一個毫髮無損的成員，她退出了公司，去了CUBE。」


  「裴悠則是開了家樂器店，永遠的在被毀容，瞎掉了左眼，失去了肚子里的孩子，這些陰影中活了下去。」


  「活著，還不如死去。」我站起了身。


  「我的故事說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