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正面鬥法
異變，什麼異變？我忙問道。
老頭環顧一下四周，即使此刻是亡魂，臉上也掛滿緊張的深色，他說雷落下來時，直接沒入地下無聲無息，卻將地表的陽氣擊散，束縛眾亡魂七八十年的枷鎖終於消失。
本以為能就此脫困，卻不料……
說到這裡，老頭再也說不下去，因為他的喉嚨上扎著一桿巴掌大的灰色三角形旗幟。
這旗幟來的太突然，是從遠方射過來的，看來煉鬼的人來了。他和自己煉的鬼有聯繫，他能感應其存在，但陣法之外卻看不見我們。
我忙蹲下來抓兩把泥土糊陸能賺和自己臉上，分別在額頭貼上兩張符紙，雙手結法印，念咒：「無影無形，視我不見，聽我不聞，觸我不覺，急急如律令！」
陸能賺感覺到氣氛不對，趕忙蹲下來，摸著臉上的泥巴問這有什麼用？我說，泥巴易容，配合道術在對方眼裡，就是另外一個人的樣子，防止今晚戰敗，以後被認出……在這兩隔陣內，其實對方也不一定能看得見我，即使開了陰陽眼，也只有兩團模糊的影子……
公雞背上的老頭渾身黑氣散出，要不了片刻他就要灰飛煙滅，沒有正式進入地府，他就依然屬於煉鬼人的私有物品。此時地下還有不少亡魂沒有引導出來，但已經來不及了，只能先送走一部分！
我抓起糯米撒向空中：「吉時已到，亡人上路！」
公雞發出一聲啼鳴，熊熊烈火組成的翅膀奮力一扇動，整個身體衝天而起，如火箭發射般扶搖直上！
陸能賺看著這公雞威風凜凜的樣子，不由感慨：「這雞上天了，就是不一樣，但是話說……地府不是在地下的嗎，怎麼往上沖，這是要去宇宙嗎？」
我差點一個踉蹌摔在地上：「叫地府就一定要在地下嗎，你買老婆餅給我切個老婆出來？」
他撓了撓腦袋：「也對，否則科技這麼發達，人們天天這麼往地下打鑽，閻王的屋頂早就被掀了……」
第二把糯米撒出去，它們緊隨著公雞上天，突然像撞到無形的牆壁，全部原路反彈回來，砸了我一頭一臉。公雞使勁的撲騰翅膀，在它腳上不知何時多了一根黑色的繩子。如果不是我開了陰陽眼，在這夜幕的掩飾下，這繩子簡直就像隱形的一樣。
順著繩子往下看，我瞳孔一縮，出現了！
把陸能賺往邊上一推：「找個地方躲起來，我跟他比比誰的拳頭硬！」
夜色之下，一個渾身裹著密不透風大軍衣的人站在不遠處，他臉上模糊不清，彷彿罩著一團黑色霧氣。他應該也跟我一樣，用了某種手段隱去自己的面貌。
將後背上的背包拉鏈打開，我從裡面拖出一張摺疊小桌子放在地上，它是路邊15元一張買來的，對方一定想不到，我連桌子都隨身攜帶……嘿嘿。
往桌上鋪上一層黃布，再擺上香燭香爐黃紙，筆墨紙硯，我盤坐在地上，左手捏劍指，右手放上三個紅色小杯子，往裡面塞滿糯米，再用桃木劍挑起來擺成品字形。
點燃香燭，恭恭敬敬的上三炷香，我用劍尖扎入小杯子中，從每個杯里挑出一顆圓潤飽滿的糯米，放到燭火上一燒，然後往空中一彈：「此時不輪迴，更待何時！」
三顆糯米帶著隱約火光，劃破黑繩，公雞脫困，奮力扇動翅膀，渾身橙色火焰迅速化作灰色，呼的一聲，無聲的炸開了……
陸能賺躲在一個陰暗的角落裡，哎呀一聲，問這是失敗了嗎？我搖頭笑道，不，這是成功了，公雞已經順利進入陰間，那些亡魂算徹底隔絕與煉鬼人的聯繫，自由了。
公雞帶著亡魂成功逃離，這軍衣人渾身一顫，朦朧的面龐中射出兩道猶如實質的冰冷，他開口了：「哪來的朋友，這樣做可不守規矩。」聲音乾澀沙啞，像個風燭殘年的老頭。
誰知道是不是真聲音，我壓著嗓子，也換上沙啞的聲音道：「你煉鬼，阻止它們輪迴，這才是不守規矩，而且是老天的規矩……」
軍衣人彷彿聽到有趣的笑話，陰惻惻的笑了起來：「有意思，第一次聽到這種解釋。陰陽玄術，本就是擾亂生死，撥動五行的逆天行為，你說我不守老天的規矩，心中可慚愧？」
靠，聽起來有點道理，這口才，有點說不過他啊。
我咳嗽了一聲，繼續道：「凡事以人為本，只要把本事用在……額，用在正確的地方，就不會慚愧。」
軍衣人冷哼一聲：「信口雌黃，我倒要看看你的本事，是否和嘴一樣硬！」他很聰明，始終站在陣法的邊緣，既可以聽見我的聲音，也可以防止外人看見。話音一落，手中多出一桿黑色小幡，用力往地上一丟，直直扎在上面，口中不知念叨著什麼。
我不知道他要做什麼，但什麼都不做的話，顯得很業餘。
取出四張辟邪破煞符貼在桌子的四個角上，糯米抓一把灑向香燭，呼的燃起一把火焰，有股爆米花的味道……
陣內陰氣濃郁起來，地上土包還未燒完的香，啪的一聲，齊齊折斷。
空中陰雲密布，夜空變得更加漆黑。
地面黑氣涌動，瞬間出現密密麻麻的鬼影，高矮胖瘦，男女老少都有，他們的衣服破爛不堪，一個個缺胳膊少腿的，看在眼裡，我沒有感到恐怖，反而心中湧起一股怒火。
我騰地一下站起來，桃木劍指著軍衣人：「你可知道，這些亡魂的來歷嗎？」
他咦了一聲，身子稍微移動一下：「原來在這，隱匿的不錯，嗯？居然還擺下法壇……老夫我頭一回見到，隨身攜帶桌子的人。」
我有些懊悔，原來這老混蛋看不見自己，先前朝著向這邊說話只是湊巧……
剛剛腦子發熱站起來，導致身形暴露……
軍衣人呵呵笑道：「心性這樣不穩，看來年紀不超過三十歲吧。」他伸手一招，一個亡魂落在身旁，看著我道：「這些人，我自然知道來歷，無法是些戰爭中被炸死的難民而已……能被我煉鬼，算是發揮最後一點用處，否則和廢物有什麼區別？」
「你他媽！」
我握著桃木劍的手已經氣的顫抖，既然知道是戰爭難民，還敢煉製成鬼！
左手劍指，右手桃木劍抖了個劍花，口中念咒：「太上老君教我殺鬼，賜我神術，賜我神劍，邪物污穢，見者皆消亡，神劍至，勢如破竹，急急如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