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村裡瘋子
火車喇叭里傳出靠站的聲音，三個女孩對視一眼，我心裡猜她們應該是到站了。那個剛才被鬼掐脖子的女孩，咬著嘴唇小聲說道：「請問，您……您可不可以給我的聯繫方式……」
她忐忑不安的表情，我暗道，用生命危險幫了你們忙，就算你們不說，我厚著臉皮也得要兩個電話號碼做補償什麼的……
不過話回來，面對我人生中第一次有女孩子主動索要電話號碼。
這個矜持還是要有的，於是……我面露為難的神色，說自己住的地方挺遠，就算她們真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也只會是望梅止渴……遠水救不了近火。
女孩看了一下車廂上貼的時刻表，不願意放棄，說剩餘的路程火車總共不到2小時，無論我在哪一站下都不會太遠。她緊捏手中印章的紙，保證沒什麼事絕不隨便電話打擾我。
我一臉「勉為其難」的迅速寫下聯繫方式，因為再矜持一會兒，她們一下車恐怕就真來不及了。火車靠站只有十分鐘左右，我隔著車窗看著她們在站台上揮手告別的樣子，心裡別提有多澎湃。
直到看不見她們人影時，我急忙拿手機屏幕當鏡子檢查自己的脖子，雖然剛才掐我的東西不知是不是她們口中的筆仙。但這手下的很黑……都掐出印來了，而且還有絲絲涼意不斷往皮膚里鑽……
不過書里說這只是小問題，多晒晒陽光就好了。
剩餘的時間裡，再也沒有妹子坐到旁邊來，身邊的位置倒是坐滿了一臉猥瑣的摳腳大叔，他們完全無視我的存在，一邊嗑瓜子扯淡，一邊將不知多少年沒洗襪子脫下來……那味道……不是一般的辣眼睛。
他們不僅體格健壯，而且人多勢眾……我只能把衣領拉高，埋頭在衣服裡面希望能隔絕味道。卻沒想到就這樣不知不覺中睡著了……
所幸站點是終點站，最後還是火車工作人員把我叫醒。
火車站是在市區，我又轉了兩趟汽車才來到村子附近車站，剩餘的路程徒走回去……村子被群山包圍著，雖然幾年前有修了一條平整但不是很寬的水泥路，但也僅僅是這麼一條。村裡有很多人在山上建果園，因此不管白天黑夜，這條路始終被各種商販的大卡車擠著，堵車的事情幾乎天天發生……
這樣一來，外面鎮上的計程車都不願意接這邊的單子，就算有，也只有普通黑摩的願意接，不過起步價比出租還貴……因此一般熟悉的人，都會靠自己的兩條腿走山間小路進來。
我回來之前有事先給家裡打過招呼。
雖然回來的晚，但飯早就準備好了。母親搶過行李，把我摁在餐桌前讓我趕緊吃，滿滿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肴，香噴噴的香氣深深刺激著我的味蕾。這些東西每一樣全都是我最喜歡的菜肴，顯然母親花了不少功夫……
想到大半年來社會上四處碰壁，以及這短短几天內經歷的生死考驗……
飯菜的熱氣呼在臉上，我忽覺鼻尖發酸，眼眶中擠滿了淚水……母親從廚房出來，我急忙低下頭大口扒著米飯，生怕被看出異樣……
母親將最後一碟菜放在桌子上：「村裡的林阿姨又犯病了……你爸晚飯前就過去了，我去給他送點飯，你自己慢慢吃。」
我奇怪道：「林阿姨生病那得去診所啊，爸現在改行做醫生了？」
母親往便當盒裡添飯一邊說，村裡的林阿姨突然瘋了，她女兒本該和我一同時間畢業，但從校門出來后卻莫名其妙斷了聯繫。他們家境還可以，平時把女兒含在嘴裡都怕化了，林阿姨報警之後始終得不到消息。警察最後告訴她回家等待，但別抱太大希望……
那意思非常委婉，說這麼久沒找到，人恐怕早已慘遭不測……林阿姨當場在警局鬧了一場，說他們不負責任，這麼快就隨便下定義草菅人命……
林阿姨沒有回家，自己偷偷跑到女兒的學校尋找，不吃不喝不睡覺，整整持續了三四天！林叔找到她時，整個人面容憔悴，眼窩深陷，說話開始斷斷續續……剛開始還能完整表達一句話，到後面越來越嚴重……醫生說，這是精神受到劇烈打擊，除了維持營養的補給外，用藥物沒法起到太好的效果。建議將人送到精神病院治療……
精神院三個字，一向都給人不太舒服的感覺。
林叔很重感情，不忍林阿姨一個人呆在那種地方，堅持接回家來自己照顧。可惜這林阿姨病情持續嚴重，演變到現在，只要見到個和女兒差不多年紀的女孩，就會認為是自己的孩子……如果有人攔著她，還會被強烈的反抗，力氣大的離譜，正常兩三個成年漢子近不了身！
我恍然大悟，所以才需要父親去幫忙啊。
母親嘆了口氣，說可憐天下父母心，哪個孩子不是父母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呢？說完拿上便當盒便出門，關上門的時候，門突然被風吹開，她又關了一次……就像身後跟著一個人把門推開似得。
我一個人吃飯，閑著無聊又把《正一秘術》拿出來看。裡面那些先人的古怪經歷都很刺激，權當做看靈異小說消遣了。
正看到關鍵地方，門突然打開了。
進來的人一頭帥氣軟燙髮型，身著休閑襯衣，雙手插口袋外加一臉欠揍的樣子，這不是別人！正是我從小玩到大的小夥伴以及鐵哥們，陸能賺！
他一進門就坐在餐桌邊上，旁若無人的拿起一雙筷子就開始夾菜。我忙制止他的行為：「這些飯菜可不是給你做的，要想混吃混喝回家去！」
陸能賺不滿道，說我在外面混了將近一年才回來，也不知道提前給他來個通知。要不是剛才在外面遇見我母親正好說起，他還不知道呢。
我給他一碗純米飯，笑道：「這不是混的沒出息嘛，哪敢找你。」
他一拍桌子，大聲說道：「只要有我一口飯吃，絕對有你一口開水喝！在你眼中，我就是這麼勢利的一個人？」
我沒有和他繼續在這個話題上扯下去，轉移開來：「大學沒讀完就跑出來單幹，現在看起來混的不錯嘛，穿的跟髮廊小弟一樣……」
「去去去，你別狗眼看人低！」他一臉鄙夷道：「咱們村現在開發山區種植，我自己也包下了一片區域，就算躺著每個月都有三四千收入，倒是你……不會是一路要飯回來的吧。」
我正想反駁，門再次被打開。
只見母親急匆匆走進來，在柜子里翻出一個家用小藥箱就往外走。她的臉色很不對，我忙問出什麼事了。
她說，林阿姨病情更加眼中，剛才突然說自己見到了女兒，瘋了一樣要出門，爆發出來的力氣，要比以往大的多。在場的人少說也有四五個，竟然架不住一人。反而被她拖著走，撞到傢具，不少人都受了傷。
我說這麼厲害，那現在怎麼樣了？
母親搖搖頭，說沒有辦法只能勉強鎖在屋子裡面，但這也撐不住太久……說完就著急往外走。冥冥之中，我覺得有些不對勁，還是跟上去看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