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前塵往事2

  「小傢伙，讓我試試看嘛，我又不傷你。」


  「老東西，滾！」


  「人這麼小，火氣怎麼這麼大？」


  ……


  半晌之後，正在處理輪迴道事務的死神們看見他們的冥神大人抱著一個小孩子，哼著歡快的小曲兒，進了他們辦公的大殿。那小孩子坐在冥神的手臂上，大概就比冥神的腰高一點，長得很精緻，只是黑著臉，一雙金眸冷冷地瞪著冥神，雙手環著胸，像是在賭氣。


  「冥神大人，這位是……？」一位死神大膽地開口問道。


  冥神看了看懷裡的小傢伙，心情極好：「我兒子。」


  「什麼？老不死的你再說一次試試看？」那小東西張牙舞爪地拽冥神的頭髮。


  冥神急忙哄著人：「別別別，小祖宗——小祖宗行了吧？」


  一群死神鬨笑一堂。也不知他們大人從哪裡騙回來一個神之子，先前帶回來的神之子都對他畢恭畢敬；這次倒好，領回來個小祖宗，奶凶奶凶的。


  冥神一邊安撫著自己懷裡的小東西，一邊對死神們說道：「你們忙你們的，我就讓你們見見未來的小祖宗。」說完，他帶著他的小祖宗到幽冥府其他地方去了。


  冥神瞧著小祖宗氣鼓鼓的小臉，問：「你神魔宴上告訴我的名字是假的吧？你是不是應該叫蒼月？」


  「你怎麼知道？」蒼月小祖宗扁著嘴，語氣冷冷的，還在生氣。


  「現在能叫得出我的名字的神魔有幾個？你不可能是普通的神之子。」冥神走到一處迴廊，把蒼月放了下來，坐在迴廊的欄杆上。小祖宗環著胸，背過去，不想看他。


  冥神身子微微后傾，揚起了頭，輕聲道：「我的師父，當年的空間神皇，名為蒼月。你和他長得就像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可惜我沒見過他小時候的樣子；我見他的第一面，他就是少年模樣了。」


  說著，冥神硬是把蒼月轉了過來，伸手在他左眼外眥上輕輕點了一下，一點小小的墨色淚痣出現了。


  蒼月此時擁有實體是拜冥神所賜——一個小術法——可以讓蒼月臨時擁有身體和感覺，不過也就一個時辰。


  「他的性子也和你一樣冷，但沒你的脾氣這麼臭，對人只是愛理不理的；不像你，以下犯上，太凶了。」冥神颳了一下蒼月的鼻子，笑了出來。蒼月又不太想理他了，挪了屁股，離他遠了一截。


  冥神嘆了口氣，自顧自地講著：

  「我師父他，不喜歡幹活，另外兩位神君在的時候，他撈得個清閑。兩位神君接連失蹤后，他不得不接手神族的事務，他便把我喊了過去，一樁一樁地教我怎麼處理，教得差不多了，便當起了甩手掌柜，繼續過他的清閑日子……


  「再然後，他也走了……沒有一點徵兆，沒有留下一紙一言，就這麼突然間失蹤了，把整個神族交給了我們。我尋他，自那時至今，無數年，不得而終。」


  冥神站了起來，走到蒼月的面前，蹲下來，和小祖宗的高度持平：「直到我遇見了你。我想，師父他已經把最珍貴的，留給我了。」


  「月兒，抱抱我好不好？」


  蒼月小祖宗有些嫌棄地瞥了他一眼，最終還是撒了手，站起身，伸手，輕輕地摟住了冥神的脖子。


  冥神欣慰地笑了，將小祖宗抱了起來，往幽冥府更深處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