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六章 變動（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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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這樣嗎？」


  余詩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然後看著姜琦說道：「那請坐吧。」


  「多謝。」


  姜琦微微點頭，然後走到了椅子旁邊坐下，看著那個余詩，說道：「話說在前頭，我對於你們那方面的，懂的真的不多，如果你不希望我插手的話，可以直接拒絕的。」


  「……」


  余詩看了一眼文韜略，讓文韜略嚇得後退了一步，說道：「導師曾經強烈推薦過的，一定有他的道理。」


  什麼強烈推薦？當初江流值日生那麼普通的說了一嘴，文韜略之所以這麼說，是為了不挨打的，不然的話自己肯定會被痛揍一頓。


  每每想到這裡，他就特別的背上，余詩原來是多麼文靜的小女生？可是不知道怎麼，突然崇拜起了江雪，還和江雪叫師傅。


  雖然江雪沒教她什麼，但是並不妨礙她自己報名去學，幾年前竟然自己報名，去學散打！！！！散打！！不是已經學過八極拳了嗎？學散打幹嘛？技多不壓身？


  文韜略可不想再被揍，索性把姜琦說的厲害一點，反正沒有人不喜歡聽好聽的。


  「是嗎？」


  余詩挑了挑眉毛，看著姜琦，眼睛里倒是有那麼一點興趣了，坐在姜琦的對面，說道：「我們要委託的，即便是專業性不強也可以，不過多少懂一點，總不是壞事吧？」


  「的確不是壞事。」


  姜琦點點頭，然後說道：「不過那個傢伙誇我，不過是讓我多打一點工而已，這樣也沒問題嗎？」


  「當然……」


  余詩輕輕的點了點頭，然後對姜琦說道：「你雖然這麼說，不過老師也不會在自己的學生面前這麼推崇，畢竟我們的老師還是挺好面子的。」


  「這句話我信了。」


  聽到挺好面子的這句話，姜琦忍不住笑了出來，江流是比較好面子，萬一自己干不好，丟的是他的面子。


  「不過有個問題……」


  姜琦收起了笑容，認真的看著那個余詩，余詩帶著眼鏡，給人的感覺是特別的安靜，說道：「你……為什麼不找夜襲，或者是其他的專家團隊？反過來找我們這種類似偵探的小民眾。」


  「夜襲隊現在處於一種混亂狀態，暫時沒有辦法管理這裡，至於其他的專家……」


  余詩冷冷的笑了一下，說道：「一點都沒有……一粒種子都能研究十天半個月。」


  聽到種子，姜琦想起來這件事了，曾經在電視上播放過的，一個農民伯伯種白蘿蔔，竟然長出了一顆胡蘿蔔。


  於是乎請來了農業專家、基因專家，分為上中下三集，從基因突變等各種角度分析。


  最後發現，原來白蘿蔔種子裡面不小心混進了胡蘿蔔種子……


  這件事，後來也成了那個節目的黑料之一，因為除了這件事還有不少。


  有個老人用電筆無意中發現自己的牆壁帶電，接下來發現地面也帶電，最後牛逼地發現屋子裡的空氣居然也帶電，走進科學對此研究了上、下兩集，最後發現：電筆壞了……


  這種種的黑料，也的確說明，所謂的專家並不可信，也不能順不可信，因為也有真材實料的，不過特別少。


  「還有……」


  余詩想到姜琦在面前，收起了冷笑，說道：「當初韜略跟我說，想要請老師過來，我才同意的，因為我很相信我的老師的能力。」


  「結果沒想到是我。」


  姜琦揉著太陽穴，搞了半天他們還是不太相信自己啊，不過也沒辦法，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


  「不，我們相信你……」


  余詩直截了當的說著，然後看到姜琦有點詫異的樣子，繼續說道：「因為老師相信你，希望你可以不辜負老師的信任。」


  「……我儘力。」


  姜琦良久才嘆了一口氣，說道：「不過說句實話，我還真的沒想到，大叔的學生一個個的都這麼厲害，幹什麼的都有。」


  有天文，有生物，江雪還懂計算機，至於江小琪，額……所以說，江流是不是開掛了？

  「……」


  余詩笑了，很驕傲的笑了，說道：「我能有今天，就是導師的功勞。」


  「好吧好吧，我們還是進入正題吧。」


  姜琦擺了擺手，這才對著她說道：「情況我粗略的了解了一點，海洋生物的大面積遷徙，以及神秘死亡，是這樣吧？」


  「嗯。」


  余詩點了點頭，喘了一口氣，表情略微沉重的說道：「我們本來以為，這種遷徙是比較正常的，不過，後來才發現，很多海洋生物都開始遷徙，太平洋，應該已經沒有多少種魚了。」


  「你的意思是說，太平洋的海洋生物，都遷徙，其他的地方沒有變化？」


  姜琦聽到這話，眼睛一眯，太平洋範圍被空出來，究竟是怎麼回事？


  「嗯。」


  余詩指了指姜琦手中的資料，一邊說道：「就像裡面記載的，鯨魚即便是前往北冰洋，都沒有回到太平洋的範圍內，很顯然，有問題。」


  「不過，鯨魚去北極，應該也不奇怪吧？」


  姜琦撓了撓頭，有點不解的說道：「我在電視上還看過它吃海豹呢。」


  「……」


  余詩眼睛一眯，提了提眼睛，敲著桌子，然後看著姜琦說道：「你難道沒看見報告上寫著，成群鯨魚確定死亡嗎？」


  「額……然後呢？你們的應對策略？」


  姜琦有點尷尬的看著余詩，回想起之前文韜略的話，的確，文韜略說過，自己因為看不懂上面的一些語言，是跳著看的，沒看到也是很正常的。


  姜琦轉移話題，問道：「難道說是你們在太平洋用了什麼儀器？」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姜琦是不太信的，因為它想不到有什麼儀器，可以偵測整個太平洋的。


  「我們當然沒有檢測整個太平洋。」


  余詩自然是知道，姜琦到底是在問什麼，直接說道：「我們從最開始遷徙的魚群入手，發現是屬於淺海遊離魚類，以及一些群居魚類，它們都是在太平洋的偏離地帶，出現的遷徙，所以，我們從那個地方檢測，然後向著邊緣擴散。」


  「結果？」


  姜琦手指動了動，立刻問道，果然，他還是比較關心這個問題的。


  「在那個範圍內，我們監視三天後，準備轉移的時候，出現了異常。」


  余詩抬起頭，看著姜琦，慢慢說道：「一種從來沒見過的聲吶波動。」


  「是生物嗎？」


  姜琦聽見這話，立刻說道，眼神中帶著嚴肅，很有可能是怪獸乾的，不用懷疑，他身上就帶著吸引怪獸的BUFF。


  「可以確定是生物。」


  余詩點了點頭，繼續說道：「而且是屬於鯊魚一類的一級海洋的霸主，體型似乎有點大，應該比鯨魚大一點。」


  「怎麼確定的？」


  姜琦的臉一揪，奇怪的看著他們，這些人是怎麼確定它的體型的？

  「通過電腦系統對聲吶的分析得出來的。」


  余詩有點納悶的看著姜琦，問道：「你不會這個都不知道吧？很多的東西都可以用電腦系統的分析來確定的。」


  「是嗎？可是我還是覺得人腦比電腦好用。」


  姜琦聳了聳肩膀，沒辦法，人文主義者。


  「前提是你要有。」


  余詩指著姜琦手中的文件，嚴肅的說道：「以上的問題，文件里都記載了，可見你並沒有認真看。」


  「計劃永遠比不上變化。」


  被說沒腦袋，姜琦也不生氣，揚了揚手中的文件，然後扔在了桌子上，說道：「這東西很快也會變成廢紙。」


  「憑什麼這麼判斷？」


  余詩皺著眉頭問道，一份文件可以說是全組人員大半年的努力，竟然被姜琦說成了廢紙，換個人也會生氣，何況是脾氣本來就不好的余詩。


  「就請你們這麼相信一塊廢鐵。」


  姜琦雙手拄在桌子上，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份文件完成的時候，差不多就是光腦造反的時候，誰知道這份文件有沒有問題？

  「很好，這樣下去的話，我們恐怕沒法繼續談了。」


  余詩有點控制不住自己，不過，還是強行的壓著，告誡自己，他不懂，不要生氣。


  「換句話來說，電腦能保證的誤差範圍呢？你們有沒有計算？海洋的範圍？距離？波段？深度？操作失誤？具體坐標，你們有沒有進行仔細的計算？」


  姜琦一邊點著文件，一點皺著眉頭對著余詩說道：「如果你真正是一個負責的海洋學者，應該把任何的情況都計算好吧？即便是百分之零點零零一的可能性，也要計算。」


  「……你……」


  余詩眯著眼睛，看著姜琦，他的這個樣子，和八年前老師教自己的時候，多麼像？

  「額……那個，如果帶入這些呢？」


  一旁做空氣的文韜略，這時候終於出聲，轉過頭問道余詩。


  「電腦的失誤率高達百分之二十五以上……也就是四分之一的失誤可能性，還有可能更大。」


  余詩嘆了一口氣，之前積攢的火氣盡數消失，聲音也變得弱了很多。


  「這麼快就計算出來，看來你心裡也是不怎麼信文件里的東西的。」


  姜琦微微有點吃驚，接著就是疑惑，問道：「既然不信，那你為什麼堅持？」


  「廢了大家半年的心血，如果我這麼堅持，會讓所有人的心血都付諸東流。」


  余詩看向了姜琦身前的文件，慢慢的說道：「大家也許會生氣。」


  「什麼時候察覺的？」


  姜琦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告訴我大致的時間。」


  「一個月前，我用電腦計算信號波的位置，兩次計算，出現了兩個相差很大的結果，第三次計算出現了第三個的結果。」


  余詩一邊說道：「雖然沒有太過於上心，不過也埋下了懷疑。」


  「托你的福，你的朋友又多白費了一個月的時間。」


  姜琦拖著自己的一隻手，對她說道：「還是那句話，要嚴謹，差一點都不行，你也許是一個好的朋友，但是絕對不是一個好的學者。」


  「……當初老師也是這麼說的。」


  文韜略一驚，看著姜琦，他很清晰的記得，當初他們畢業時，江流給她的贈言就有這一句：「生活中是一個好朋友，但是科學中算不上好學者……」


  「是嗎？原來是老毛病？」


  姜琦看了一眼文韜略，又看了一眼江流，他不管江流當初看到她什麼缺點了，究竟有沒有改正，當務之急是要把所有得到的數據重新計算。


  姜琦剛剛說的，不過是一部分，真的要計算的話，需要考慮更多的因素，也許他們又要多忙好長時間了。


  「這是我的錯，對不起。」


  余詩嘆了一口氣，然後對姜琦說道：「對不起，剛剛對你用那麼重的口氣，我道歉。」


  「你要道歉的不是我，而是那些同事。」


  姜琦趕緊說道：「而且你也不用對我報什麼希望，所有的工作都要你們自己做，我又幫不上什麼忙。」


  「不管怎麼說，多謝了。」


  余詩看著姜琦，心中大致明白了，也許姜琦對海浪生物並不是很了解，但是在其他方面，從剛剛的話來判斷，應該是一個老手。


  「既然如此的話，是不是沒我什麼事了？」


  姜琦左右看著，他的這句話不過是玩笑而已，因為最終的那個傢伙，可能是個怪獸，還是待在這裡，是比較保險的。


  「結果很快就會出來的，在這裡等一下，明天大概就出來了。」


  文韜略站了出來，笑著對姜琦說道：「這點我還是知道的，他們在基礎數據上，都是認為測量的，底子還在，最慢也就是一周的時間，不過有你的幫忙，應該會更快。」


  「別指望我，我真的不懂。」


  姜琦苦笑了一下，說道：「我連游泳都不會。」


  「我也不會。」


  余詩這時候站了起來，一邊說道：「籃球教練不一定會打籃球，游泳教練不一定要會游泳。」


  「……」


  姜琦嘴角抽了抽，雖然她說的挺有道理，不過他真的不懂啊，


  」海洋至今依舊是未被探勘的領域，我們對於海洋孕育的生物所知極為有限。」


  余詩一邊說道：「海洋生物學的首席科學家羅納爾德·多爾，曾經說過：『海洋生物的多樣性不只是海洋狀況的重要指針，同時也是保護海洋環境的關鍵。』怎麼保護海洋，還是要看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