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章 暴露身份

  上前一步，九死一生；退後一步，痛苦一生。


  閻羅在這一瞬間，深刻的認識到事情的嚴峻性。


  上前一步，就是暴露了自己的身份，身為一個三等家丁，竟然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愛上了凌家三小姐，這種家門不幸的醜事，凌霄作為凌家家主，是絕對不會允許繼續發生下去的。


  那麼，等待閻羅的，就將是九死一生的下場，甚至於十死無生。


  退後一步，就當做什麼都沒有聽到，默默保護好自己，守護自己的秘密，等到這股風暴過去，再找凌初瓏道歉表明原委，相信以她的通情達理善解人意肯定會理解自己的苦衷，原諒自己的。


  不過，他卻過不了自己心裡的那道坎，真的這麼做了，他絕對會痛苦一生後悔一輩子。


  讓自己的女人承受所有人的指責和不理解，身為男人的自己卻躲在暗地裡明哲保身，這種事情閻羅表示自己做不出來。


  「媽蛋，拼了，大不了就是一死，反正我已經死過一次了，再死一次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閻羅最終還是做出了決定。


  「是我。」閻羅上前一步，站了出來。


  唰。


  這一刻，大殿中的所有目光都集中到閻羅的身上，有驚異、有遲疑、有輕蔑，當然還有憤怒。


  不過，閻羅卻置若罔聞熟視無睹。


  他邁開步伐，一步一個腳印的走到凌初瓏面前，在她那雙閃爍著激動目光的注視下，一把牽起她的雙手，溫柔而堅定的輕聲說道，「傻瓜，我不是說了嘛，讓你相信我，我會向家主稟明我們之間的關係。」


  「可是……」凌初瓏原本倔強頑強的眼神在閻羅的溫柔下分崩離析，俏臉上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我等不及啦。」


  閻羅沒有多說什麼，輕輕撫摸了一下她的頭髮，隨後拉著她，走到面色鐵青的凌霄面前，直面他幾欲噴火的眼神，說道，「家主，我是閻羅，凌府三等家丁，同時也就是您口中的那個您女兒死心塌地對待的那個混賬，我就在這裡，哪兒也不去。」


  這是挑釁吧？

  算嗎？


  第一次見面，就和老丈人……呸，未來老丈人剛正面了！

  「哈哈哈哈……」凌霄看著毫不畏懼和自己對視的閻羅，突然放聲大笑起來。


  不過，他這不是欣賞閻羅的擔當和膽識，而是一種憤怒到極點而爆發出來的譏笑、發笑、嘲笑。


  下一刻，凌霄的笑容戛然而止，面色陰沉如水，口中吐出一個字，「滾。」


  「父親……」凌初瓏聞言臉色大變，偷偷看了一眼閻羅，發現他神色並未有所變化，這才稍稍放心，「您太過分了。」


  「我過分？」凌霄真的是被凌初瓏給氣笑了，「到底是我過分還是你過分？你說你愛的人就是他，一個三等家丁？他連站在這裡的資格都沒有，我讓他滾，有何不妥？」


  「父……」凌初瓏還要說些什麼，卻被閻羅攔下了。


  「家主，有沒有資格站在這裡，並不是您說的算。這個大殿中央擺放著凌家先祖的靈位，如果我記得不錯的話，先祖是馬夫出身吧。如果您覺得身份卑微是沒有資格出現在這大殿的話，那麼第一個要丟出去的就是凌家先祖的靈位。」


  「你……」凌霄被閻羅這一番話辯駁的怒火連連，卻又無言以對。


  因為閻羅說的的確很有道理啊。


  「這位小兄弟……」這時，一直在看戲的白景天站了出來，即便是面對閻羅這個三等家丁，也展露出身為天涯海閣傑出弟子應該有的大家風範，「初瓏妹妹身為凌家小姐，從小嬌生慣養少不懂事，偶爾還會耍耍小性子，你身為凌家下人，這些年為了照顧她一定沒少費心吧，我在這裡先替她謝過了。不過，接下來我準備將她帶回天涯海閣，就不需要勞煩你了。」


  白景天這番話說的棉里藏刀字字珠心，表面上是感謝之言，實則是譏諷閻羅身為一個下人，竟然還想染指凌家三小姐，簡直就是不自量力。


  「呵呵，白……兄盛讚了。」閻羅裝作沒有聽明白白景天話里的深意，反而順著桿往上爬，直接和白景天稱兄道弟起來，「初瓏與我青梅竹馬，照顧她是我份內之事，不必勞煩白兄操心。」


  「都不要再說了。」就在閻羅和白景天你明我暗的打起了嘴仗的時候，凌霄再次發話了，虎目怒瞪，看向閻羅，「小子，別說我不給你機會。你身為一個三等家丁，有什麼資格能夠入我的眼，讓我把寶貝女兒託付給你？你一沒住所，二沒銀兩，三沒實力，憑什麼給我女兒幸福？」


  「我……」閻羅語氣一滯，默默無言。


  這些他的確都沒有，但是他有的卻又不能說，這種感覺實在是太憋屈了。


  「我不在乎。」凌初瓏卻是堅定的站在閻羅這一邊，挽著他的胳膊說道，「我只要閻羅哥哥。」


  「呵。」凌霄怒極反笑，「你是不在乎，但是我在乎。如果你鐵了心的要跟著這小子，那麼我只能將你逐出家門，從此與凌家斷絕一切關係。因為，我凌家丟不起那個人。」


  凌初瓏這下有些遲疑了，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因為這個代價實在是太大了，大到她都有些承受不住。


  這不僅僅是愛情與麵包的問題，還關乎到血脈相傳和家族榮譽，她不敢做凌家的罪人。


  「我是靈師。」這個，一個微弱到幾乎聽不清的聲音響了起來。


  「你說什麼？」凌霄卻聽清了，有些輕蔑的看著閻羅，本來因為他之前的膽氣和擔當讓他稍稍高看了一點點，現在就只剩下輕蔑了。


  因為他斷定閻羅是在說謊。


  靈師，開什麼玩笑，你的肉體就站在這裡呢。


  「我說，我是一名靈師。」閻羅又重複了一次，這一次，聲音要大一些。


  雖然聲音還不是很大，但是大殿中的所有人都聽清了他的話。


  瞬間的安靜，便是哄堂大笑。


  「小子，你也太會睜著眼睛說瞎話了吧。」凌振東還是挺看好閻羅的，這個突然冒出來搶走了自己妹妹的三等家丁。


  「就算你想抬高自己，也不能這樣胡編亂造啊，這樣很容易穿幫的，不對，這已經不是穿幫了，這完全是自己挖坑把自己給埋了嘛。」凌振南也有些不滿閻羅的空口說大話。


  「你牛。」白景天作為「情敵」，都不禁為閻羅的厚臉皮點個贊，心中也暗暗高興，這小子自尋死路，自己的希望又增加一分了。


  「呵呵。」這就是凌霄的態度，簡單直接乾脆利落。


  只有兩個人沒有開口譏諷嘲笑。


  「閻羅哥哥，我相信你。」凌初瓏抓住閻羅的左手，給他無限的肯定和信心，讓他心中很是溫暖，對於自己剛剛所說的話所做的決定，沒有感到一絲後悔。


  暴露了也就暴露了吧，只要能夠爭取到和初瓏在一起的機會，一切又有何妨？

  當然，最大的秘密是絕對不可以暴露的。


  另外一人就是牧如風了。


  他在閻羅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神色異動，看了閻羅一眼，飽含深意的眼神一閃而過，卻依舊什麼都沒有說，好像大殿中沒有他這個人一樣。


  他不說話，不代表可以置身事外。


  閻羅就將目標轉移到他的身上。


  「我真的是一名靈師。」閻羅第三次說道，隨後用手一指牧如風，「就是他教導我修鍊靈魂的。」


  「什麼？」


  這一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牧如風身上。


  牧如風隱藏的更深了，卻還是沒有說話。


  白景天此時眉頭卻是深深的皺了起來，因為他本能的察覺到，事情似乎要朝著自己無法預知的方向發展下去了。


  「對了，景天世侄，還未介紹一下，這位是……」凌霄也是第一次將注意力放在牧如風的身上，深邃的眸子中閃過一絲詫異和凝重，好奇的問道。


  其他人也都好奇的等待著他的回答。


  「他是我的……師兄。」白景天思忖片刻，最後選定了一個關係來介紹道，「他是一名靈師。」


  「真的是靈師？」


  大家都被白景天的介紹給驚呆了，靈師啊，那可是極其神秘高貴的特殊職業啊。


  即便是凌霄，也是第一次親眼看到真正的靈師——哪怕看不到任何東西，因為都被黑色斗篷遮掩起來了。


  短暫的震驚之後，大家便默默的轉移了注意力，因為牧如風依舊默默無言，對眾人的驚訝和好奇熟視無睹。


  「你……」凌霄依舊還是有些遲疑閻羅的話，尤其是牧如風沒有對他的話進行正面應答，「真的是一名靈師？」


  「如假包換。」閻羅很肯定的說道。


  「不對，靈師不應該是捨棄了肉體，只憑靈魂存活於世嗎？怎麼看你都不像是靈魂的樣子啊。」凌霄的疑惑更多了。


  其他人同樣有此疑惑，尤其是白景天，內心非常的希望閻羅是在胡說八道信口雌黃。


  然而，閻羅卻再次拋出一個重磅炸彈：

  「那是因為，我是靈體同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