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他就是我心中的竹馬(七)
手裡拿著孔明燈的江燕林格外的尷尬。
正想著要怎麼跟攤主解釋,卻聽見曉月說,「小姐快看,是白天那位公子。」
曉燕卻說,「小姐,奴婢看他好像是剛從這邊走過去的,他不會是小偷吧。」
「對啊,小姐,你的荷包會不會就是他偷走的?」曉月也在一旁附和道。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啊,小姐,我就說他肯定不是什麼好人,看他長得人模狗樣的,竟然是小偷。」兩個小丫頭就這樣義憤填膺的說了起來。
江燕林在一旁聽著,心裡也有些怒火,虧她還在曉月和曉燕面前幫他說好話。
想也不想,她就帶著兩個丫鬟衝上去。
那時候的陳慶天,看著來勢洶洶的三個姑娘,頓時嚇得雙腿一軟,掉頭就跑,或許,他也不知道他自己為什麼要跑。
後來,真正的小偷抓到了,江燕林才知道,自己真的誤會他了,然後厚著臉皮,跟他們一起到將軍府上去做客,那是她那麼多年來過得最開心的一個中秋節。雖然,這一天里,經歷了那麼多波折,但至少,她知道了他叫什麼名字,知道了他在哪裡。
也許,就是從那個時候起,便一直對他念念不忘的吧。
當初,離開吟鳳國的時候,從來沒有做過女紅的她,親手縫製了一個荷包,上面綉了一朵歪歪扭扭的荷花,還將兩人的名字綉在了上面,雖然做工看起來很不好,但那也是她親手做的。最後厚著臉皮去給他送荷包,卻被他丟掉了。一開始,她以為是遭到了他的嫌棄,所以他才會將她的荷包丟掉。後來,他追了上來,說不是故意的,荷包他收下了。
那時候,她邊哭邊跑,他追在身後,哄了好久,才把她給哄好了。
回想起來,江燕林的嘴角不自覺的就往上揚。
「你在笑什麼?學會了沒有?」陳慶天有些低沉的聲音將她拉回了現實當中。
江燕林有些木訥的抬起頭,愣愣的看了一下陳慶天,才又結結巴巴的說道,「會……會了……」
她學著之前陳慶天教的那樣子,有些笨拙的將打火石拿在手上,兩塊打火石碰撞在一起,濺起星星點點的火花。
一下又一下的拍打著這火石,雖然動作很是笨拙,也用了很長的時間,把周圍都弄得一塌糊塗的,但在她的努力下,終於讓一堆乾柴燃了起來。
江燕林訝異的看著這跳躍的火光,她做到了,她竟然也會生火了。
這種驚喜的小表情,在她的臉上特別的鮮活。
「咳咳咳……」江燕林又再壓抑的輕咳了幾聲,這時,陳慶天才注意到她臉上那一抹異樣的緋紅,那不是火光照的。他抬起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果然很燙。
「唔?」江燕林還是茫然的抬起頭看著他,似乎是整個人都迷糊了,腦袋裡昏昏沉沉的,更一開始的一片空白不一樣,這種昏沉,讓她的眼睛都快要睜不開了。
「喂,你怎麼了……」陳慶天搖了搖昏昏欲睡的江燕林。
可是,依然是於事無補,江燕林只覺得眼前的一切變得越來越模糊,就連陳慶天的臉都要看不清了。可是,朦朦朧朧之間,又覺得,陳慶天離她很近,情不自禁的,就伸出手去摸他的臉,「天哥哥……」可是,為什麼,為什麼她還是觸碰不到他呢?這,又是在夢裡嗎?
「喂……你別暈啊喂……」看著眼前的就要暈過去的江燕林,陳慶天終於還是伸手過去將她抱了起來,這時他才知道,她的體溫高得嚇人,抱在懷中都覺得十分的燙。
「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只是,將她抱在懷中的時候,他的嘴裡卻一直念念有詞的背著論語。
「孫大夫,孫大夫……」這邊的孫大夫,才給楚漓配完葯,就聽見院子里傳來陳慶天咋咋呼呼的聲音。
孫大夫不禁扶額,看來,收留他們,還真是一個錯誤的選擇。
「孫大夫,快幫我看看,她怎麼暈過去了。」陳慶天看到孫大夫,就好像要溺水的人看見了救命稻草一般,只不過,孫大夫好像比救命稻草要厲害多了。
孫大夫給江燕林診了診脈之後,抬起頭對上陳慶天那能殺人的眼神,緩緩的說道,「你別擔心,沒什麼大礙,就是她身子比較虛弱,然後受了寒,才會突然發燒,等她燒退了,自然就會醒過來了。」
「那要怎麼樣才能快點退燒啊?」陳慶天急不可耐的問道。
「打一盆冷水過來,然後拿帕子給她給她敷額頭。」
「這……這樣就可以退燒了嗎?」陳慶天有些不可置信的問,畢竟他長期在軍營,軍營里的都是粗壯的男子,根本就不會有發熱這些病症,所以他也不知道,發熱要怎麼處理。平時讓他包紮傷口什麼的,他都能輕車熟路的三兩下就包紮好。
可是……他看了看已經昏過去了的江燕林,決定還是聽孫大夫的話,先去打一盆冷水過來。
只不過,當他手中拿著沾濕了的帕子的時候,看著江燕林,卻呆住了。挺立的瓊鼻,粉嫩的唇瓣,白皙的臉頰帶點紅暈。平時看她,是一個活潑開朗的小姑娘,卻從來沒有發現,她竟長得如此好看。
看著那精緻的面容,他有些不知所措,手頓在那裡,一時間不知道該往哪裡放。
「還愣著幹什麼?趕緊給她敷啊,發燒可不能拖的,燒太久了,腦子可就不好使了。」
聽孫大夫這麼一說,陳慶天才急忙把手上的帕子敷在了江燕林的額頭上,只是,手指觸碰到她的肌膚的時候,卻從指尖傳來一陣溫熱,緊接著,是酥酥麻麻的感覺。
陳慶天一驚,急忙把手收了回來,榻上的江燕林依然是雙目緊閉,那麼,剛才那奇怪的感覺,又是什麼?
他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才發現額上已經滲出了一層薄薄的汗,像是做了什麼虧心事一樣,可是他明明什麼都沒有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