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故人
季佑，他下一步會是什麼？如果將他的罪行都公之於眾，會不會更加加快了他計劃的實行，到時候，自己就會變成這天下的罪人，不，她想要的不是這樣的，她只想為楚府的冤魂報仇。楚漓的呼吸開始紊亂，就像當初差點錯手殺了柳靈芝一樣，思想根本不由自己控制。
突然，她好像想到了什麼，眼睛驀地亮了起來，漠禾關，靈城，地圖，賬簿，這一切，似乎有一根細細的繩索將它們連在了一起。
楚漓坐在那裡想著，竟然一坐就坐到了戊時，直到小錦過來敲了敲她的房門，她才如夢初醒。
「雀容姑娘，我是小錦，我為你準備了一些熱水，你隨我去沐浴吧。」
楚漓才發現外面天都已經黑了，而自己還沒點起蠟燭，房間里一片漆黑，為了不讓小錦多疑，便又說，「小錦，天黑了，你把房裡的蠟燭點上吧。」
「好的。」
沐浴完之後，楚漓才感覺到幾天緊繃著的終於可以稍稍放鬆一下，但她知道，未來，會有更曲折的路等著她去走，所以忽的一下，將蠟燭吹熄之後，便不再多想躺下休息了。
——
第二天，楚漓就跟著小錦去見季佑，名義上是為了感謝他。
只是很不巧，等到她們去到的時候，卻被告知季佑已經出去的。
楚漓不禁覺得奇怪，之前渝婆婆給的消息明明是季佑除了上朝和去常晴坊，幾乎不會踏出丞相府，可是就這兩天看來，季佑極少待在府中啊，究竟是渝婆婆的消息有誤，還是說這幾天要有事情發生？
既然沒見著季佑，那楚漓就只好跟著小錦折了回去。只是回去的時候，走的小道似乎不是昨天走的那條。因為這裡的樹木尤為茂密，而茂密的樹林後面若隱若現的有一座院子。
這個院子在丞相府來說，十分簡陋，甚至可以說與丞相府氣派的布置格格不入。但卻有一種別樣的幽靜，讓人有一種走到這裡心就自然的靜了下來的感覺。
楚漓一時好奇，就隨口問了句，「小錦，這是什麼地方？」
小錦卻好像沒聽到一樣，在前面越走越快。
「小錦……」楚漓只當她沒聽到，不禁又開口問。
「姑娘，快點走吧，你別問了。」小錦說著便小跑了起來。
「這到底什麼地方啊？」
「姑娘。」小錦突然停了下來，有些緊張的看著楚漓，「姑娘，這是丞相府的禁地，任何人都不許到這裡來的，也不許問起，你以後就是在相爺面前，也不可過問。」
「而且……」小錦有些害怕的看了看那院子，「我聽說，這裡面，還鬧鬼……姑娘，我們還是快走吧。」
楚漓不可置否地笑了笑，但她還是很配合的跟在小錦後面，快步地離開了這裡。
回到楚漓的房間，小錦突然將門關上，看著楚漓咬了咬下唇，說道，「姑今天我們路過那院子的事情，還請姑娘不要跟任何人提起。」
「你放心吧，我可沒去過什麼院子。」楚漓笑了起來，燦若桃李，美絕如斯。但是笑意卻沒有抵達眼底，難道說，那院子里，還藏著季佑的秘密。
「謝謝姑娘，那小錦先告退了。」
小錦走後，楚漓卻陷入了一片沉思之中，到底是什麼事，能讓季佑接連幾天都不待在丞相府中？
結果到了下午，小錦卻來通報，季佑回來了，還帶了客人，讓她出去獻舞。
楚漓在小錦的幫助下，換上了華麗的舞服，畫了精緻的妝容，才緩緩的從房中走出去。
丞相府的前廳特別大，但這一天卻並無虛席，滿滿的都坐滿了人，似乎都是季佑的門客。
楚漓無意中在人群里瞥見了一張熟悉的面孔，心臟不禁漏跳了一拍。一個臉蛋圓圓的，像糯米糰子一樣的女孩。那不是之前說喜歡陳慶天的那個女孩嗎？好像叫江燕林，楚漓這才想起她曾說過她是陵東人，只不過楚漓沒想到，她竟然還會跟季佑又交集。
在廳中央擺放著一架精美的古琴，而古琴前已經端坐著一個女子。後來楚漓聽小錦說才知道，那女子是丞相府里的琴師。
悠揚的琴聲響起，楚漓隨著音律翩翩起舞，偌大的空間頓時鴉雀無聲，所有人都把視力集中在了楚漓的身上。
一曲已經奏完，眾人還未從驚艷中回過神來。楚漓剛想離開，就看見小錦給她打了個手勢，讓她不要急著走，她也就只好跟著那琴師待在季佑的身前。
「各位對這段歌舞表演，可還滿意？」季佑滿意的抬起頭看向眾人，他挑的人，果然不錯。
「咦，你是楚姐姐？」還沒等其他人反應過來，一個軟糯糯的聲音在一片寂靜中響了起來。
楚漓的心「咯噔」一下，暗道了一句不好。
結果江燕林又自言自語的說道，「你肯定不是楚姐姐，雖然你們都那麼漂亮，可是又感覺有點不像。」
「燕林，別多嘴。」旁邊一位肥胖的中年男子有些不悅的訓斥了她一句，隨後抱拳對季佑說，「季相，實在不好意思，江某教女無方，失禮了。」
江燕林的目光卻一直停留在楚漓身上，似乎她是很新奇的一樣東西，非要將她看出個所以然來。
只不過她越看，楚漓的心就越慌，若是這丫頭真將自己認出來了怎麼辦？雖然現在已經濃妝艷抹，與之前在顧府里那清麗的模樣大有不同，但剛剛江燕林能說出那樣的話，就證明她身上肯定有什麼地方是與之前特別相似的。
越是這個時候，楚漓越不能說話。所以她只能緊握著拳頭，任由汗水浸濕她的掌心。她甚至連眼神都不敢遞一個給江燕林，要是這個時候被看出了倪端，別說前功盡棄了，就算是她的小命，恐怕也要搭在這裡了。
「別說令愛會認錯，就連本相也差點將她認錯了，雀容姑娘特別像本相的一位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