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家庭會議
六月，太陽開始暴烈了，簡直就像一個暴君，對著老百姓萬般摧殘，凡是站在太陽下工作的人，汗流浹背，都喘不過氣來。
葛藤這幾天休閑著，下了班回到家，敬婉瑩突然抱著他，笑著說：「葛警官，你猜一猜，我今天去做什麼了？」
「不知道！什麼事讓你美的那樣兒？」葛藤笑著說。
「親，我可有了你的骨肉啊！」敬婉瑩像個小女孩子似的抱著葛藤說。
葛藤吻了她的臉，說：「真的嗎？為什麼不叫我帶你去醫院檢查呢！」
「老公，我擔心沒有懷了孩子，你罵我呢！同時，我也想讓你有一個驚喜！」敬婉瑩笑著說。
「這喜事，你給你媽媽說了嗎？」
「今天是我媽媽陪我去的！」
「——好！今天我親自下廚，給我親愛的燒一道好菜，讓你高興高興！」葛藤笑著說。
「也好！我給媽媽打電話，讓爸爸一起來吃。剛才我聽媽媽說，我們凌都市從省里派來了一個副市長，我爸爸這幾天陪他們考察，說要大搞城市建設，叫公安局配合拆遷！」敬婉瑩說。
葛藤瞬間愣住了，笑著說：「凌都市又來了一個副市長？」
「是啊！以前那曾濤不是進了監獄嗎，還有那吳市長也進了監獄，兩個位置空缺呢！現在派來的副市長就來接他們的位置。」敬婉瑩笑著說。
葛藤沒有說話，凡是大搞城市建設的領導有二種結果，一種是為城市建設作出了貢獻，一種是為自己賺足了錢財。這兩種結果都可能往上爬，而且名聲會更大！因為老百姓看到的結果，那就是一幢幢高樓，拔地而起，一條條大道縱橫交錯，這就所謂的政績！
敬婉瑩給媽媽唐焉打了電話，唐焉也就應允了。女兒懷孕了，那肯定是一件開心的事情，但是聽到敬婉瑩說，要把爸爸敬文虎一起叫去，那就變了語氣。
敬婉瑩掛了電話，跑到廚房裡，難為情地說：「親，我媽媽不想叫我爸爸來！」
「這不好啊！你得給勸一勸媽媽。若兩人再這樣下去，可能越走越遠呢！」葛藤希望他們兩都來，一方面也想從敬局長口中了解一下那新來副市長是不是分管公安局。另一方面，也想當著他倆的面，含沙射影地勸一勸兩人，別再吵架了，好好過日子！
七點過，敬婉瑩的媽媽和爸爸都來了，提著一大包水果。兩人未進屋時，在樓下約法三章，不允許當著敬婉瑩和葛藤的面吵架。
敬文虎點頭應允，一直來他在追求一種肆無忌憚地生活，感覺到這世界權利和金錢對他而言已經足夠多了。
兩人進了屋，未看到葛藤，唐焉立即問：「葛藤不在家嗎？」
「在家！他曉得你們要來，特意下了廚房做菜去了！他高興著了，今兒得知當了爸爸，興奮的快要死了！」敬婉瑩笑著說，她不想看到爸爸媽媽趁著葛藤興奮時，做出什麼讓他掃興的事來，接著把氣氛搞起來。
「噫！葛藤了不起啊！多才多藝，今天可是拾到了口福。婉瑩，你早不說，我該早來嘗一嘗了。」敬文虎笑著說，他想掩飾與唐焉行通陌路的表情。
兩人進了客廳，唐焉見客廳幾盆蘭花，頓時眼睛一酸，這才是家，一種溫馨感覺，那像現在住的地方，簡直就是地獄，簡簡單單的布設，好幾次買了幾盆花進屋，被敬文虎扔了出去，罵的狗血噴頭。
敬文虎鑽進廚房，看著葛藤正在忙著炒菜，便笑著誇耀著說：「葛警官，你真了不起啊！你能偵破案子，贏得到百姓愛戴，同時得到領導誇獎；若能燒得一手好菜，既能獲得愛人的芳心，又能得家人的喜歡，是世間男人夢想啊！」
唐焉聽了敬文虎在廚房裡說風涼話，對敬婉瑩說：「妹，你聽清楚了！你爸爸可是個狼心狗肺的傢伙！在來的路上，他罵我不會打扮，像街道上那些農村賣菜的婦女了。我還以為他是開玩笑，我笑著說，我至少比那些賣肉的女人漂亮多了。他冷笑著說，人家賣豆腐的女人還有一個美名『豆腐西施』呢！可把我氣死！這樣的男人叫男人嗎？」
「媽，你別說了！他聽見了，你們倆要吵架的。你想一想，他這種男人有錢有權，什麼女人沒有？你年齡大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算了。這個世界上的男人都一個樣！葛藤現在是沒有錢，沒有權，當他一天有了錢有了權，可能圍著他的女人多了，我也管不了了。你別說以後，現在喜歡他的女人多著，若他要出去花，我也沒有辦法！」敬婉瑩安慰著唐焉，同時也是在告訴唐焉，男人再好，那只是暫時的，曇花一現。
「妹兒，你不知道他啊！昨天晚上當著我的面給酒店那女人打電話，說去KTV玩，兩人說那話酸溜溜的，兩個初戀情人在卿卿我我。我氣得真想一刀殺了他。這樣的男人，我和他過有什麼意思？」唐焉噙著淚水說。
敬文虎此時從廚房裡走出來了，見著唐焉和敬婉瑩說話，便瞪了一眼唐焉，說：「說什麼話？和女兒說我壞話，你是不是人呢！」
「我就是給女兒說，你在外面偷人！既然做了，就別怕他人知道！」唐焉頓時憤怒地說。
「喑！不是當著女兒，老子打死你這婆娘在這兒！」敬文虎憤怒地吼道。
「爸爸！你少兩句不行嗎？這可是我的家呢！」敬婉瑩阻止道。
「女兒啊！你媽媽讓我傷透腦筋了。只要我和一個女打電話，他渾身不舒服了，罵我在外面和那些女人做見不得人的事！我是個局長，也是一個男人，至少有一點面子，你不能這樣當著我的面，背著我面說我的壞話啊！」
「你別當著女兒裝純潔了！你跟著那女做的事誰不知道？那女人公開打電話給我，要我與你離婚！她願意給一百萬作為感謝費！」
「廢什麼話？」敬文虎一耳光打在唐焉的臉上，罵道。
葛藤正從廚房推門出來，見著這一幕，綠著眼珠子坐在沙發，瞪了他們一眼，然後看電視。
敬文虎準備要走，葛藤站了起來，「敬局長，你不能走！先吃了飯，然後我們開一個家庭會議！你說你做得對，她說她做得對，我們舉手表決！」
葛藤話一出，讓敬文虎非常意外，從來沒有聽說過家庭會議。大會小會開了不少，可從來沒有參加家庭會議。
敬文虎回到沙發上坐下。
葛藤把菜飯抬上桌子，接著取了兩瓶五糧液，說：「今天，我們每個人都喝一點！」
「葛藤，我不能喝！醫生說了，我不能喝酒！」敬婉瑩急著說。
「——好！我要做一個好爸爸！不能讓她肚子里的了孩子里受我傷害了，將來罵死我了！」葛藤一本正經地說。
葛藤取了三個高腳杯，然後倒滿，喃喃地說：「不醉不歸！想說什麼說什麼，你們把這頓飯當著最後一頓飯，設想，吃了飯就離開了人世，各人發表一下感言！」
酒倒上，敬文虎和唐焉像個孩子似的坐著，盯著葛藤。
「來，第一杯我敬你們兩老！感謝你們把這樣一個漂亮的女人交給我！謝謝你們對我的信任！」葛藤一口把高腳杯里的酒喝完。
敬文虎本想少喝一點，晚上還想見一見那女，這下可不能去了，一口也喝完了。
唐焉難得這麼好的機會，也就喝完了。她暗裡佩服葛藤，這才是男人，這是她夢想的男人。
「我想講一句話，今天喝酒，不虛偽，各抒己見，談一談人生，談一談未來，或者說談一談過去。」葛藤喝了酒，脹紅著臉說。
「爸爸，你先說吧！你比我年齡大，希望你給我樹一個榜樣啊！」葛藤嚴肅地說。
敬文虎非常難為情，怎麼說？說自己清白？說自己愛家人，愛妻子，不沾花惹草？說什麼呢？半時，他說不出話。
葛藤看了半天，說：「我說吧！我過去生活在農村，沒有城市人的生活，未來一片迷茫，渴求有那麼一天能過上城市人的生活。為了改變這種生活，唯一的辦法，那就是奮發讀書，考上大學，將來光宗耀祖，過上城市人那種不愁吃穿，過著體面的生活。結果，我做到了。有時敬婉瑩說，我瞧不起她，我開玩笑說，我葛藤何德何能啊！一個城市裡的女孩子，喜歡上我，那是天上掉餡餅的事，我已經非常知足了，何況那是公安局局長的女兒呢？」
葛藤又倒了一杯酒給敬文虎和唐焉，然後舉起杯，一口氣喝完，說：「敬局長，我今天叫你局長，那因為你是我領導，不是因為你是我岳父，若是岳父，我可以罵你。因為你是領導，我要尊敬你。你在外面背著我岳母玩女人，你回到家罵她，說三倒四。你簡直不是男人！如果我像你一樣，你會怎麼罵我？可能你用同樣的話來罵我！」
唐焉聽到這，趁著酒性罵：「他不是男人！背著我到外面玩女人，回到家還罵我長得醜陋，不如街上賣菜的農婦！」
唐焉嚎啕大哭起來。
葛藤猛然站了起來，大聲說：「我們媽就是農婦！我覺得世界上，她最美！即使我的愛人敬婉瑩再漂亮，也比不上她美！因為，她是我母親！『世上只有媽媽好，有媽的孩子像塊寶，投進媽媽的懷抱，幸福享得了。』」
葛藤好像已經醉了，一邊說著，突然唱了起來。
敬文虎看著葛藤那酒性，今天可是走錯門了。他不該來這兒受辱！但是當著一家人的面，也不能表一態，佯裝著說：「唉呀！誰也不知道一個男人真正的苦啊！男人在外面要當孫子，在家也要受女人的氣，整天在耳邊嘮叨著，懷疑男人在外面玩女人。你們說，作為男人苦不苦？若有來生，我願意做女人！」
「今天我們四個人在這兒，吃了一頓飯，雖然說不上豐盛的晚宴，但是可以說得上幸福的晚餐。因為我的愛人懷了我的孩子，將來不久，我要當爹了。我很幸福。作岳父岳母，你們也感到幸福！但是，我們也希望岳父岳母幸福！別整天我聽到你們吵架了。所以，今天我們約法三章，男人，不允許在外面沾花惹草，玩女人！女人，不允許在外面拋眉弄舞玩男人！誰要是違反了，那對不起！我們就要誅他（她）！若是我在外面玩女人，希望敬婉瑩把我滅了！如果敬婉瑩在外面玩男人，我也會把她滅了！……任何人都一樣，沒有特權，在家裡，我們平等的。」
敬文虎聽了，笑著說：「葛藤，如果兩人既然過不下去了，怎麼辦？」
「怎麼辦？」葛藤被敬文虎一問，也沒有反應過來。
半天，他看著敬文虎說：「離婚！但是要有充分的理由，我們家庭成員打分。如果理由不充分，那肯定不能離婚，自己的問題了！」
敬文虎看著葛藤說：「你現在有那麼一個心意的女人在一起，你不知道我的感受！」
「她是我意心的女人？憑什麼說？」葛藤問。
「因為你愛她，她愛你！」
「錯！我不愛她，是她愛我！漸漸地，我也愛她了！為什麼？因為人是有感情的，她既然愛我，我也得愛她！岳母愛你，你就得愛她！外面的女人再漂亮，她只不過曇花一現，把你玩厭惡了，就拋棄你了！你現在是一個局長，有面子，年輕妹妹都喜歡你，當你老了，沒有當局長了，她們還會愛你嗎？你敬文虎去做夢吧！」葛藤憤怒地指著敬文虎說。
敬婉瑩見著葛藤罵敬文虎，知道他喝醉了，扶著他說：「你走了！你醉了。」
「我沒有醉！我今天要教訓一下這個沒有教養的主兒！媽的，當了我岳父，竟然在外面玩女人，丟老子葛藤的臉！——叫他給老子滾出去，以後別進我家門！」葛藤趁機罵了敬文虎，然後進屋睡覺了。
敬文虎知道，葛藤早想罵自己了，今天可是他最好的機會，因為他喝了酒，借酒發瘋罵自己，說出去，自己還沒有理兒，別人認為他喝酒了，胡言亂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