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到山門了。」
凌霜眨著靈動地鳳眼,微微側臉,看著一系青衣的餘明在迎面而來的狂風吹拂下,髮絲四散狂亂。
清雋地身形配上比離宗時更加消瘦的臉,讓她的心不由微微一疼。
兩人告別了凌空之後,從當陽郡一路御劍飛來,不過十來天,便趕回了靈劍宗所在的天從山脈。
餘明算了算時間,發現這次回國一來一去就花費了近一月,再加上在天羽帝國內待的半月時間,比起自己請示的假期,超出了十三天。
「大師兄對時間把控得很嚴格,這次回去,免不了又得被說一頓。」
餘明放下掐算的手指,心裡暗嘆了一口氣。
「師妹,那我們先各自回峰彙報,若有閑暇,不妨多來望峰坐坐。」
餘明站在劍光上,微笑地對著凌霜招了招手,隨後兩人分開,各自往自家的主峰飛去。
清風徐徐而過,餘明很快就回到了古塵峰。
劍光按落在峰頂的廣場。
元守一正端著一卷書,坐在大殿之內,閉目沉思。
「大師兄!」
餘明收起驚鯢清霜劍,疾步走進殿中,見元守一微垂著腦袋,好似已經去夢會周公,不由玩心大氣,輕步上前,湊到他耳朵邊上,拉高嗓門大聲叫道。
「赫!」
元守一被驟然而來的聲音嚇了一跳,整個人從搖椅上彈起,面容上帶有驚駭。
「原來是小八啊,你皮癢了是不是?」
待回神看清來人是離宗月半的餘明時,元守一瞬間板起了臉。
「你不是只請了一月的假嗎,怎麼到現在才回來?」
元守一的時間觀念極強,就像是個刻板的教書老先生。
掌管峰內事務的傳功長老蘭秋失蹤,峰主上官熏又閉關突破境界。現在古塵峰內的一切事務,都歸於他處理。
「宗門規定,逾期一天,罰奉三日,你這次超了十三天,下個月的俸祿沒了。」
元守一方才正在做美夢,被餘明一打擾,立馬從編織得美輪美奐的夢境中跌了出來,心情立馬不暢快了。
既然心情不暢快,那當然也不能讓始作俑者也好過,他當即嚴格地按照宗門規定,扣下了餘明下個月的俸祿。
「大師兄,不要啊;大師兄,我錯了。」
餘明立馬告饒。
靈劍宗雖然位列百宗聯盟,但轄域內的靈石礦脈並不太多,這也導致每個月所能發下來的月俸也少得可憐。
餘明剛進宗門時,一個月只能領十來塊中品靈石;現在突破到了築基中期,月俸也不到百塊。
靈石不僅可以用來換購各種資源,也可以用來加快修行,餘明現在本就囊中羞澀,再要被罰一月俸祿,臉色當即苦澀下來。
看到餘明哭窮,元守一嚴肅的臉立馬緩和下來。
他在宗門待了幾十年時間,對自家師弟師妹的經濟狀況十分清楚。
古塵峰不像天劍峰,瓊嵐峰等發展有煉器煉丹的副業,除了去接宗門任務賺取貢獻點來換取資源外,幾乎沒有其他的收入來源。
「誒,這次就算了,下不為例。」
最終,元守一還是高高提起,輕飄飄地放下,在考勤記錄上給餘明記了按時返回。
同元守一嘮叨了一會兒,餘明起身辭別,返回瞭望峰的洞府。
在離去之前,餘明在洞府內設置了從余翔那裡討來的除塵陣,即使許久未有人氣,但洞府內卻一如既往的整潔乾淨。
「不知余師兄可回來了?」
餘明微嘆了一聲。
褪下外衣,寒玉床上盤坐好。
手指結印開啟了玉床底下的聚靈陣,源源不斷的靈氣開始緩慢地灌湧上來。
回天羽國一行,並不如想象中那般順利。
在這一月半中,餘明不僅與同是築基期的余修水,骨尊者,風家兩神風衛等人交過手,還將強行突破到了金丹境界的余昊鎮殺。
雖然是借用了萬劍朝宗圖的威能,但也收穫了不少心得感悟。
「正好趁著這段閑暇時間,鞏固提升下自己的修為。」
餘明緩緩攤開雙手,平放在膝蓋上,閉上眼睛,開始了閉關。
……
……
時間荏苒而過。
在閉關五個月之後,望峰的洞府大門再度打開。
「連雨不知春去,一晴方覺夏深。」
餘明走出洞府大門,伸了伸懶腰,將寓居近半年的疲乏驅散。
從天羽帝國回來之時還是年末,這一閉關修行,不知不覺就消耗了幾月的時光。
餘明揮手打出一道勁風,將因長久沒人打掃而落滿塵土的院落清掃乾淨。
抬首望天,天空蔚藍如洗,正如同他此刻的心境。
通過這次閉關,他不僅修為提升到了築基後期,且也漸漸平復了因鎮殺了余昊而同餘翔訣裂所產生的內疚感。
前世的劉皇叔曾說過:「勿以善小而不為,勿以惡小而為之。」
斬奸除惡,是每一個拜入正道宗門的修士,每時每刻都應當銘記在心裡的事情。而不能因為此事與身周的人有關,就任其發展,放任不管。
「呼——」
看過天邊白雲飄過,餘明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剛出定,他便收到了凌霜傳來的飛訊。
天羽帝國三大勢力的金丹老祖都沒有出關,凌末摯顧忌余家在帝國百姓心中的威望,也念了幾分舊情,沒有直接將兩家失去了家主的勁敵直接剷除,只是收回了兩家在國內的部分權益。
余昊死前連殺三長老余朦衷和四長老余修水,這次變故,余家算是元氣大傷。二長老余裂前往鎮玄山的秘窟跪請余家老祖出面主持大局,沒有得到迴音。
最終,余翔選擇留在天羽帝國,繼任了鎮國將軍一職,聯合餘烈二人,算是將局面勉強穩了下來。
「余師兄,保重吶!」
餘明遙望東方,雙手合十,低聲吟嘆。
簡單收拾了下自己,餘明又去周遭的幾座山峰轉了轉。和幾個師兄沒打了下招呼,讓肩負起照顧大家生活起居的三師兄明百川準備膳食的時候也給自己留上一份。
最後去古塵峰的大殿,同大師兄元守一聊了半天,靠著爐火純青的哭窮手段,要來了一瓶穩固修為的清雲丹。
「不錯,有這瓶清雲丹相助,想必靈湖上空的道台會更加的牢固。」
餘明掂了一下盛放丹藥的玉瓶,從中倒了一顆出來,往半空一拋,張開大嘴,伸脖子接住。
「稍微甜了一點兒,有點兒像小時候吃過的糖豆,以後得去向瓊嵐峰建議一下,吃太多過甜的東西容易患糖尿病。」
將丹藥放進儲物袋的時候,餘明忽然瞥見在儲物袋的一角,有一塊已經被他遺忘的令牌。
灰白色的令牌光華內斂,好似被塵封的玉石一般,絲毫看不出有什麼奇異之處。
餘明將之取出,見令牌的正中心刻著一個「古」字。
令牌是上次在虛神塔打敗駐守在第241層的風洛雲虛影時,隨同築基丹一同出現的。
他當時得到3顆極為珍貴的築基丹,心裡特別地欣喜,見令牌沒有什麼奇異之處,便隨手撿起,當做一件垃圾丟在了儲物袋的一角。
「古?」
餘明看到這個取自古塵峰三字當中的第一個字,忽然來了興趣。
摩挲了半響,沒有什麼頭緒。
既然看不出什麼特別之處來,他乾脆打出了一絲靈識,探往令牌深處。
靈識落入令牌,落入了一個無光無色的奇異空間。
「嗡——」
突然,一聲清脆地劍吟聲響起,隨後,一個白衣若雪的長發男子從那奇異空間的深處走了出來。
「你來了——」
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響起,聽上去好似有幾分熟悉。
餘明抬頭看去,發現來人正是在虛神塔有過一面之緣的風洛雲。
令牌當中的風洛雲也只是一道虛影,但他好似有自主意識一般,見餘明的目光看過來,微笑著頷首點頭。
「前輩?不對,是師祖!」
餘明有些驚訝,他還未見過宗門內有人能通過截住的一段影像,能活靈活現的到這般地步。
這沒有道理啊!
絞盡了腦汁,想破了腦袋,餘明也無法用自己單薄的修真學和科學知識來解釋眼前發生的一切。
虛影好似看穿了他心底所想,嘴角輕微揚起,昂起首,自傲地說道:「這是我自創的留影通神術,只需要到了元嬰境界便可施展;其他類似的法術,最低也得到出竅境界才行。」
「師祖,我想學,教我!教我!」
聽到有如此牛X的法術,餘明當即拋棄了矜持,拉下臉皮,像只舔狗一般,使勁地恭維稱讚風洛雲的虛影,希望能學到這門法術。
「呵呵,現在教你你也學不會,等你凝出了元嬰后再說吧。」
虛影輕飄飄地一句話,便將餘明的所有熱情都澆滅。
「好了,我這道虛影出現后很快就會消失,有件事情想要拜託給你。」虛影將凝視空間深處的視線收回,平緩地看著餘明道。
「師祖請講,只要在我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定當全力以赴地去完成。」
對於這位古塵峰的上任峰主,自家師尊的師尊,即使宗內有各種流言蜚語,但餘明對他還是充滿了好感。
「嗯」,虛影見餘明乾脆利落地答應下來,滿意地點了點頭,接著說道:「記住這道手決,縉雲山上面有座七層石塔,第七層盡頭放置有一尊佛陀塑像。對著那塑像封印用這道手決,會得到一張獸皮古卷,拿到古卷后,有時間就將它送到白雲宗,交給壇壇真人。」
說話間,虛影雙手演示了一套極為複雜的手決,得虧餘明記憶力驚人,三遍之後,才能將之復刻出來。
「記住,交給壇壇真人,不要對其他人吐露半點關於這件事情的消息。」
教完餘明手決,虛影已經開始明暗幻滅,在消失之前,他再度將囑託強調了一遍。
虛影微笑著凝望了餘明一眼,剎那間崩潰消散。
餘明伸手前撲,撈了個空,奇異空間也隨之崩潰,將他的靈識彈了出來。
「師祖——」
餘明拿起令牌,看了一眼,隨後鄭重地將之重新放好。
「看來,要去縉雲山看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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