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些什麼人?」
餘明生氣的從堂屋裡走出來。都說醫者仁心,但要患者都是這樣的家屬,想必沒有哪個醫生還能保持救死扶傷的本心。
「怎麼了?」
李俊站在堂屋門口,看著黃鶴和餘明兩個人滿臉怒色一前一後的從屋裡出來,有些好奇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
餘明路過的時候輕輕拍了一下李俊的肩膀,有些無奈的笑了笑,雙手抱拳拜別了李俊,然後走出了將軍府邸。
靈州城很大,剛才進來的時候坐著蛟龍馬走了大約快半個時辰才到這裡。餘明踏出府邸的時候還是午夜,外面的街道四處無人,由於是第一次來靈州城,他並沒有其他去處,乾脆漫無目的在大街上晃蕩。
聽說北邊城牆外來了寒霜國的青狼鐵騎,閑得無事的餘明一路沿著城中的白虎大街朝著北方走去,打算去瞧一瞧荒蠻大陸的軍隊到底長什麼樣子?
黃鶴被風意平氣的七竅生煙,退出將軍府邸之後便來到了城牆上監察。
走在城牆上,他輕輕的拍了一下躲在轉角處打瞌睡的守卒,眼神越過女牆朝著城外漆黑的荒野看去。荒野上十里開外的地方,有一片灰色的山脈,羅隕的青狼軍便駐紮在那裡。這次風將軍吃下了鎮國將軍府送來的靈丹,想必身體很快就能恢復,加上支援而來的其他修士,這場大戰現在才算開始。
「郡主向來對男人不假辭色,這次怎麼會和餘明一路過來?」
黃鶴只是一個平民子弟,一步一步爬到了參軍的位置。對那些來軍隊來鍍金的貴族少爺們沒什麼好感,今天忽然見到風意平突如其來的爭風吃醋,心裡微微嘆息,感嘆了一句帝國不幸。
「黃參軍,方才有個自稱擎方宇的人找你。」
一個什長跑過來朝黃鶴彙報。
「擎將軍來了?」
擎方宇曾經是黃鶴的上級,退伍之後雲遊帝國做了一陣行俠仗義斬妖除魔的俠客,再後來因為其女之死心灰意冷加入到鎮國將軍府掛了一個閑職隱居。這次靈州城戰事吃緊,黃鶴想到擎方宇留給他的傳音靈螺,用之給擎方宇發了求援消息。
「在哪裡?快帶我過去。」聽到擎方宇來了之後黃鶴心中歡喜,連忙吩咐什長帶他去尋找。
擎方宇在官道上和餘明戰了一場,中途被路過的當陽郡主攪了局。退走之後想到靈州城裡的黃鶴給他發過消息便尋了過來。
什長在城頭上的烽火台旁邊安排了一張酒桌,放了兩碟下酒小菜,便去尋黃鶴。
擎方宇坐在城牆上,一邊就著小菜一邊喝著美酒,有些感慨看著周圍的一切。十幾年前他也曾在這裡,與寒霜國的狼崽子們廝殺戰鬥過。
「擎將軍!」
黃鶴從城牆那頭過來,走到酒桌前坐下滿臉都是笑容。
「多年不見,你還是風采照人,來小弟敬你一杯。」
黃鶴給自己斟了一杯酒,一飲而盡。
「當年就在這北城頭,擎將軍你透支氣血斬殺了寒霜帝國的黑鴉道人,為我們北城守軍贏得了一絲生機。之後你不顧虧空的身體獨自抵擋三百餓狼騎的衝鋒,殺得渾身是血。要不是你,我們北城軍的兄弟大多等不到當陽王的援軍,不知要死多少在這裡。」
黃鶴給自己斟了第二杯酒,端起來再次敬了擎方宇一下后又一口喝乾。
「還有那次出軍北荒去偷襲青狼王的營帳,我們那一支恰好遇到了千年難遇的寒冰風暴,整個北城軍的士卒被風暴堵在了封狼山的山坳里,面對通天徹底的寒冰氣,全軍面臨著覆沒的危險。你舍了一身靈氣修為擋在山坳最外面,最終凍得半死被寒氣壞了修行根基,要不然你怕已經突破到築基境了吧。」
頓了一頓,黃鶴又給自己斟了第三杯。
「再敬你一杯,這一杯不敬你的戎馬兵戈,這一杯敬你的大俠大義。」
「前些年南方旭城的孤暮老人為禍一方禍害了不少良家女子,你一人一劍闖入瀟湘島提出了他的人頭;還有落陽城吃人的五彩迷蛛,聽說也是死在了你的手裡。」
「說實話,我黃鶴空活到現在沒有什麼佩服的人。要說有,那唯一佩服的就是你。來來來,今日咱倆不論其他家國大事,儘管喝酒!」
面對多年未見的黃鶴,擎方宇心中也感慨良多。
「黃鶴老弟,你為人太正直,眼睛里揉不得半點沙子,當年為了兄弟們的響銀直接一封奏摺捅到了鎮國將軍那裡,壞了那個風吹肅的事兒。現在城裡的主將也是風家的人,不知待你如何?」
擎方宇記得黃鶴還是個毛頭小子的時候就加入到了自己的麾下,當面的黃鶴年輕氣盛,立過許多功勞,也闖過不少禍事,有點不招上面的人喜歡。擎方宇也是這樣的人,兩人臭味相投私交甚好。
寒風烈烈,兩人坐在城牆后的小酒桌前喝酒聊天,回憶著當年的事情,不時傳出一陣笑聲。
餘明沿著靈州城的白虎大街走了許久,走到盡頭來到北城牆處。
「軍事重地閑雜人等離開!」兩個守卒走上來,提著長槍對著餘明說道
餘明從儲物袋裡翻出了鎮國將軍府的身份玉牌遞了過去。在天羽帝國里鎮國將軍統領全國兵馬,麾下直屬有數支的強軍,這靈州城的守軍正好是其中一支。兩個守卒接過餘明的身份玉牌,看到白玉牌上面用篆書刻了一了個余字,立馬撤槍放行。
餘明沿著斑駁的青石台階,緩緩爬到了北城牆之上。
「呼呼!」
從城牆外忽然吹過來一道寒風,把餘明的髮髻吹散,額前散落下來的青絲擋住了他的雙眼。他抬頭朝著荒野望去,遠處的群山在夜幕下連綿起伏,巍峨雄偉好似一條條卧龍盤踞。那邊便是寒霜國了嗎?聽說對方的青狼騎白天還來城樓下耀武揚威的一陣,不知那些蠻人長成什麼樣子。
餘明沿著城牆一直往前走,城牆的女牆邊每隔十幾步便有一隊守夜的士卒在巡守。走了一陣前方的烽火台處忽然傳來了一陣笑聲,聲音聽起來特別熟悉。餘明定睛看去,其中一個是方才在將軍府邸遇到的黃鶴,另一個竟然是在官道上偷襲他的擎方宇。
擎方宇正舉著酒杯和黃鶴談笑聊天,忽然查覺到遠方有一道視線落到了他的身上,下意識的抬眼望去。
「小賊,竟然是你!」
見到看向自己的人竟然是餘明,擎方宇感到又喜又驚。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看來木兒泉下有靈,竟然把你給送了過來。」
不顧這裡是城牆重地,參軍黃鶴還在對面。擎方宇忽然扔下酒杯,提氣輕身像一隻鷂子般朝著餘明飛掠過去。人在半空,口中傳出一陣張狂笑聲。
「今日送你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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