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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8 昨日因,今日果

  大壯吸食了過多的羅漢迷情煙,一時半會兒還醒不過來。雖然暫時還處於昏迷當中,不過對他的身體卻沒有什麼壞處,嚴格來說,這些勾動情緒的煙霧還能讓他的身體變得更加的健壯。

  見樊彌花走遠,餘明歇息了片刻后便提起仍在熟睡中的大壯,飛身翻越了十幾個山頭,重新返回了玄磁礦洞前的坑道里。

  「啪!」

  大壯被餘明從三米多高的半空中丟下,摔在地上滾了三圈。不過,就算受到這樣的衝擊,他仍自閉著眼睛打著酣暢的呼嚕。

  「大壯!大壯!」

  看到餘明把人救了回來,待在坑道里的大虎強提起虛弱的身體,四肢並用的爬過去伏在大壯的身上,伸出雙手左右開弓,用巴掌拍打著大壯的雙頰。

  「你可別死啊,你要是死了,那小娟可就要我來養了啊。」

  大虎一把鼻涕一把淚,看到自己連續幾個猛拍下去大壯都沒有恢復過來的跡象,心下一慌幾乎快要哭出來。

  麓山小村男人都是獵手,進山打獵的時候難免會有傷亡。為了避免村裡的孤兒寡母無人供養,村子里的各個家庭之間早就在村長和山神的見證下籤下了互守誓約。但凡是其中哪一方家庭的男丁過世,誓約家庭的一方便要擔負起贍養他留下的遺孀孩子的責任。

  這次小村一起出獵的十幾個人當中,包括大壯在內,其中有三個家庭都和大虎簽了這樣的誓約。要是大壯也魂葬荒野,他一個人便要負擔起養活4個家庭的重任。

  巨大的壓力如山如岳,讓大虎忽然間感到無比的恐慌。

  「別打了,再打真被你打死了!」

  餘明看見大虎一邊擦著眼淚,一邊猛力的用粗糙的雙手抽著大壯的臉頰。這糙人也不知輕重,十幾個巴掌下來,大壯一張英俊的臉已經被打腫起來,幾乎變成了一個豬頭。

  好不容易救回來一個,要是被當面打成腦震蕩就搞笑了。餘明看不過去,手中拈了一道法決,將一團靈氣灌入到了大壯的身體里。

  靈氣灌入下,大壯臉上被大虎拍打得紅腫的地方逐漸恢復過來。剩下的靈氣深入骨髓,連著將那些潛入血脈的羅漢迷情煙也逼出了少許。

  「咳咳。」

  大壯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裡小娟穿著十分漂亮的紗衣,俏麗的臉上難得的施了粉黛,看起來比新婚之夜都還要漂亮些許。

  不僅如此,小娟這次還無比的溫柔,說起話來輕聲細語,一個勁的要往他的懷裡擠。可是,就在他們快要有下一步進展的時候,忽然有一個踩著兩頭惡蛟滿臉黑霧的邪惡修士從天上落了下來,用一個金箔將他身邊的小娟收了去。

  「惡賊!那裡跑!」

  殘留的羅漢迷情煙一去,大壯悠悠醒來。不過他剛醒過來便怒目圓瞪,張開大口喊出了一聲暴雷般的大喝。不僅如此,他還握緊粗大的手掌凝成一個拳頭,拚命的對著前方揮去。

  「啊喲!」

  騎在他胸口的大虎被突然砸來的拳頭打得措手不及,被擊中眉骨,雙手抱著頭倒在地上痛呼。

  聽到聲音,大壯睜開雙眼見著了陽光,他的瞳孔里好像倒映出了一個模糊的身影,那道身影的面貌看不太清晰,不過從體格和輪廓來看,竟和夢裡的邪惡修士長得有七分相似。

  「就是你,把我小娟還來。」

  見著仇人就在眼前,大壯像像一頭暴怒的公牛般彈身而起,顧不得自己虛弱的身體,他踉蹌著步伐,捏著拳頭朝著坑道上的餘明追去。

  「回去!」

  餘明隨手揮出一道勁氣,將迷糊中的大壯擊回了坑道里,撞到了大虎身上,讓兩個人都跌成了滾地葫蘆。

  這小子還沒從夢裡清醒過來呢!打攪了對方的好事兒,餘明心中稍微有點過意不去。若他再稍微晚一點兒到,大壯說不定就已經和嬌艷的樊彌花在湖邊沙灘上享受雲雨了吧。

  「你幹什麼,這是咱們的大恩人!」大虎被大壯的舉動嚇了一跳。不顧撞在岩石角上磕破的額頭,跳起來對著大壯才恢復過來的臉頰又揮出了兩個大嘴巴子。

  他們身為鄉野小民,能逢貴人相救已經是祖上積德、山神保佑。像大壯這樣被救以後,反而對恩將仇報的對恩人出手,在大虎看來簡直是天理不容。

  趁著大壯還沒有做出太出格的事情前,大虎連著給他兩個嘴巴子讓他清醒清醒。若是這件事情傳回去讓村長知道,說不得要把大壯罰去守護山神。

  大虎抽完大壯嘴巴子后,緊著著伸出手按住大壯的肩膀,然後一腳踢在他的膝蓋彎兒,強行把他踢得跪倒下去。隨後他也推金山倒玉柱,撲通一聲隨著跪了下來,趴在地上求饒道:

  「恩公大人有大量,請放過大壯吧,剛剛他應該是中了邪……」

  荒蠻大陸的凡人地位比起原來的那個世界來更加不如,在修士為主體的世界里,稍有不幸,就會喪命當場。這次要不是餘明出手,他們捕獵隊怕就要全軍覆滅。好在老天開眼,山神顯靈,在他們危難之際,得遇貴人撿回了一條小命。

  「無妨。」

  餘明沒有與兩人計較,擺了擺手示意他們起來。他這次也是因緣際會,在麓山小村受了小娟和大黃的款待,與大壯一家結下了善緣。

  昨日因,今日果,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在大壯陷入危難之時,他能及時發現救助,這說不定也是蒼天在冥冥當中的安排。

  穿越過來才幾個月,餘明感覺與俗世恍若隔了半個紅塵。看到面前這些山民的淳樸,他的內心彷彿也受到了什麼觸動。一絲挂念忽然從他心底升起,不知他前世的那些親人現在過得如何,是否也同這些山民一樣,在為生活掙扎而奔波。

  想著想著,餘明的眼眶中泛起了氤氳,將周遭的山林都蒙上了一層霧氣。趁著兩人說話的時候,他轉身用衣襟擦了擦濕潤的眼角,隨後深深得呼了一口氣,將有些繚亂的心緒壓了下來。

  過了片刻,餘明從儲物袋裡掏出一個裝滿野果的獸皮囊,拋給躲在坑道里惴惴不安的大壯說道:「這些都帶給大黃,就說是你摘的。」

  獸皮囊當中的野果五顏六色,紅色的是香甜的楓果,紫色的是軟糯的山茄,還有幾顆青青的吃起來十分酸澀,但能提神的百漿果。

  「這!」

  大壯抱著幾乎有半人高的裝滿野果的獸皮囊,立在坑道里有些驚慌失措。

  「這些都是帶給大黃的,你可不能偷吃。方才的一切都是一場幻夢,回去后和小娟好生過日子,這段時間不要到麓山主峰這邊來。」

  餘明對著大壯交代了一番,然後運起靈氣提著兩人將他們送回了山腳下,待看到他們趕回遠處的村子,才回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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