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七大君

  「李。「赫敏不耐煩地說。「起床了。「


  安德魯眨了眨眼睛。「我沒睡著。「安德魯口齒不清道。「只是閉眼睛休息一下。「


  她哼了一聲。「得了吧，哈利。「她把一個塑膠杯塞到安德魯手中。她已經幫安德魯泡好了一杯咖啡，裡面八成加了一噸的糖，正是安德魯喜歡的口味。雖然這咖啡有點走味了，但聞起來還是像天堂一樣。


  「你真是個天使。「安德魯悄悄說道。安德魯啜了一口，然後朝著那排小隔間點頭。「你要在你的辦公室里聽嗎？「


  安德魯感覺她在安德魯喝咖啡時看著安德魯。「好吧。「她說。「我們走吧。還有，咖啡要五毛錢，安迪。「


  安德魯跟著她走到她的辦公室，那是一個用夾板隨便搭建起來的地方，連門都沒安直。門口用膠帶黏了一張紙，上面用黑色奇異筆工整地寫了幾個字：「赫敏·格蘭傑探長「。門上的木板有個長方形顏色較淡的區域，原本掛著另一個官運不佳的警察的牌子。這扇連新牌子都懶得重掛的大門，清楚表明了特殊調查小組組長這個位子有多麼怪異。


  她辦公室的傢具和整個室內的裝潢，和外面簡直就是對比。她的深色辦公桌和椅子閃著油光，都是新的。電腦一直是開著的，和她左手邊的全套文具用品並排在一起。一個布告欄幾乎蓋住了一整塊面積不大的牆壁，最近的案子都井然有序地排在上面。


  霍格沃茲畢業照片（赫敏用了一個小技巧，讓麻瓜只能看到靜止的照片）、和安德魯的合影、以及女首相的合影都擺在進辦公室后右手邊的牆上。


  假使你站在她的辦公桌前，或是坐在桌前的椅子上，那些戰利品就正對著你的臉。這就是赫敏--有條不紊、率直、堅毅，只是有點好鬥。


  「等一下。「赫敏告訴安德魯。安德魯像往常一樣在辦公室門口等著，她則走進去把桌上的電腦和收音機都先關掉並拔掉電源。赫敏很清楚，巫師靠近機器時所引發的各種災難-——或許因為赫敏體質問題，她是女巫，但是對電器影響沒有安德魯那麼不可控。當她搞定后，安德魯走了進去。


  安德魯坐下並咕嚕嚕喝了更多的咖啡。她靜悄悄坐在她的辦公桌邊，端詳著安德魯，眯著她那眼眸。


  她星期六的穿著和平常上班時一樣簡便--深色長褲、深色短衫，襯托出一頭褐發和青春洋溢的臉蛋。相當漂亮。而安德魯呢，則穿著起皺的運動褲和T恤、黑色大衣，還帶著一頭亂髮，看起來很無精打采。


  「好吧，安迪。「她說。「你有什麼要告訴我的？「


  安德魯幹掉最後一口咖啡，忍住不打呵欠，把杯子放在桌上。當安德魯開口說話時，她默默把一個杯墊插在杯下。「我整晚都在忙這件事。「安德魯保持語調和緩地說道。「我沒有多少時間可以研究那法術。而根據我目前研究出來的結果，那是幾乎不可能對一個人施展的，更何況是同時對付兩個人。「


  她睜大眼看著安德魯。「別跟我說什麼幾乎不可能。你該比我清楚，在霍格沃茲的禁書區，那裡有多少我們從未接觸魔法，有多麼可怕，何況在那之外，還有更多黑魔法。「


  「當然，正如你說的，很多黑魔法，但是幾乎所有的魔法都必須遵守規則，基本規則，比如它們必須有合適的魔法來源.……「安德魯低聲道。「我才剛開始講。關於這些基礎理論，你該比我清楚。這些東西不會因為考試不存在了，就失效了-——它們依然統治著魔法世界，你得記住這一點，才能了解所有的細微末節。「


  她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她把手放在辦公桌邊，然後用一種十分通情達理的口氣說：「好嘛，這可不像從你口裡說出來的話，我一直以為，你是個沒有信仰的人。「


  安德魯又揉一揉眼睛。「沒有的事，至少我信我自己。」


  兩人微微沉默，赫敏把上身探想安德魯，安德魯接著說道，「你看，無論是誰幹了這檔事，他一定是用血魔法，這一點安德魯很確定。他拿了一些受害人必要的東西，創造出與他們之間的連接。接下來他們使用了宗教儀式用的娃娃或是獻祭用的動物之類的東西，把它那象徵性的心臟給掏出來，然後注入了巨大的能量，讓同樣的事情發生在被害人身上。「


  「嗯……安迪，你說的這些和我們之前看的電影情節幾乎相同……可惜我們不是編故事，我們需要證據。「


  「我快要講到了、我快要講到了。「安德魯說。「要干下這檔事所需要的能量是大得驚人的。要在生物身上達到這樣的效果，可能比引發一場小地震還難。一般巫師在不送命的情況不可能做出同樣的事——除非他是湯姆·里德爾或者蓋特勒·德林沃特。「


  「還有你，安迪.……你是在把你自己列為嫌犯嗎？「赫敏的嘴角突然歪向一邊。


  安德魯聳了聳肩：「我的意思是我有夠強的法力可以用那種方法對付一個人，但是有這樣能力的巫師，要殺這樣兩個麻雞，根本不需要這麼麻煩……據我所知，我至少有一百種辦法殺死他們兩個，毫不費力。「


  「你的意思是說有個能力超強的巫師採取了最麻煩的方法，殺死兩個麻瓜？「


  「基本是這樣，匪夷所思，但是只有這樣才是合理的。當然也有可能的是有個人對這種事特別擅長。原始的魔力並不是限制魔法的惟一要素，還有專註力。專註力愈集中，就愈能在同時間將魔力集中在一個地方，如此魔法的效果也就愈好。這就彷彿像是古老的武術大師用手將樹榦給劈碎。他可能沒辦法將一隻小狗高舉過頭，但能將他的武功集中起來，造成令人咋舌的效果。「


  赫敏瞥了一瞥安德魯眼睛，點點頭。「好吧。「她說。「我想我了解了，所以我現在要找的是巫師版的瘋子食人魔之類的。「


  「還有一個可能。「安德魯舉起一根手指頭說道。「好幾位巫師同時施法，在同一時間將他們的魔力聚集在一起，然後一次使用掉。「安德魯說道這裡，安德魯低頭看了看手腕上的易盤-——如果一個複雜的魔紋陣法當然也能做到，但是那樣情況可能更糟。「團隊合作，團隊合作，那也是一種可能。「


  「不只一個殺手。「赫敏慢吞吞道。「我連一個都找不到，你現在又告訴我可能有五十個。「


  「十三個。「安德魯糾正她。「沒辦法超過十三個。不過我覺得這實在不大可能，這更麻煩——調和多個巫師的魔法，比這個魔法本身還要複雜。每個在魔法圓的人都必須要施展那個法術，沒有任何懷疑和保留。而且他們必須完全彼此信任，這種情誼在一般的幫派殺手間是不會見到的。這種事是很少見的，除了某種形式的狂熱之外，好比邪教或是政治組織。「


  「邪教。「赫敏說。她按摩了一下眼睛。「如果這事傳出去，《貓頭鷹郵報》可就有個大顯身手的機會了。看樣子食死徒們很可能跟這事一定有關-——他們能湊夠人數，而且說不定正好知道這種血魔法，但是他們更加擅長索命咒、奪魂咒，為什麼要採取這種辦法呢.……「赫敏沉思起來。


  安德魯搖搖頭——他對於這件事情並不是多麼感興趣，他回憶了下和那個吸血鬼「友好」見面，接著說道，「錯了，你的調查方向完全錯誤。那個兇手不是為了要除掉吸血鬼而殺了那留學生和伯恩的手下的。「


  「你怎麼知道？「


  「我去見過那個吸血鬼了。「安德魯回答道。


  「安迪！「


  安德魯並未理睬她的憤怒。「小敏，你明知道她不會對你透露半句的。她是箇舊觀念的怪物，絕不和官方合作。「


  「然後她真的和你談了？「赫敏追問，「我才不行呢，她也不會理你才對」。


  「嗯……開始確實不太順利，但是.……你知道。「


  「好吧，在你面前，法律、守則全是不存在，這樣的話，就算你得到了有用的東西，法官也不會採信。「赫敏說。


  安德魯直接忽略了赫敏的抱怨，他接著說道，「吸血鬼和那件事無關，她不知道誰會幹下這案子。她既緊張又害怕。「我並未提及她已經怕到有妄想症了。


  「所以有人想傳遞一個訊息--但不是給吸血鬼？「


  「是給伯恩的，前特工伯恩。「安德魯證實道。


  「幫派在街上火拚。「赫敏說。「然後現在有一群有組織的人把幻術也搞進來；黑手黨級的法術。天啊。「她用腳後跟敲著桌子的邊緣。


  「幫派戰爭。三眼藥頭大戰傳統藥品，對吧?「


  她凝視著安德魯一會兒。「對。「赫敏說。「對，沒錯。你怎麼知道？我們對媒體封鎖這件事好一陣子了。「


  「我剛碰到的這個傢伙就是被三眼給毀掉了心智。但他說的一些話讓我覺得三眼並不全然是垃圾，那葯是來真的。只有非常非常惡劣的巫師才會生產如此大量的這種葯。「


  赫敏的藍眼睛閃閃發光，「所以，提供三眼到街上的那個傢伙--「


  「--就是殺了遠東國留學生和伯恩手下的傢伙。我非常確定，這很合理。「安德魯緩緩的說道，灰霧縈繞在他魔杖周圍。


  「我也覺得是這樣。「赫敏點頭道。「好吧，那你知道有多少人有辦法施展那個殺人法術？「


  「很多，赫敏。「安德魯說。「我沒辦法給你列出一個人名清單-——很多巫師隱藏在暗處，這點你給我更加清楚。「


  她彎身靠近安德魯，眼眸露出奇怪的眼神。「那麼你應該有辦法通過魔法找到那個人吧，現在你已經知道了其中關係，很清楚，下一步只要你願意，就可以順藤摸瓜，找到那個絕命巫師-——安迪，你能做到吧？「


  「我很忙，赫敏，你該知道，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已經團團轉了。「安德魯一邊告訴她，一邊目光遊歷在魔杖和地毯上。「赫敏，我說過，這些事情你可以交給別人，你該忙其他的事情——「


  「如果這種小事都解決不了，其他事情肯定也解決不了，不是嗎？「她直接了當地道。「遠東國有一句古話，萬里的旅途，從邁出第一步開始，安迪，別小看這個案子，也許它背後還有很多東西。殺了伯恩手下的那傢伙是個天才-——他是個類似絕命毒師的天才——這樣一個巫師，任由他成長起來，我覺得很快倫敦就會多一個黑暗皇帝，一個比伯恩更加狡猾、兇殘、難以對付的黑暗君主，不是嗎？」赫敏頓了頓，「阻止這樣的事情發生，就是我的工作，安迪，幫我。「


  「隨便你。「安德魯愣了愣，赫敏長篇大論讓安德魯有些尷尬，他點了點頭，「我會試試看的。「


  微笑很快佔領赫敏的臉頰，眼角溢出笑意。「我就知道，你真的是個值得信賴男人。「


  接著赫敏輕輕吻了安德魯左臉。


  安德魯本來想回答她，自己可不是什麼好人，如今只能沉默。還好秋和赫敏不在一個部門，而且兩人之間似乎達成了什麼默契，不然安德魯可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樣的關係。


  末劫時代，法律、道德都已經廢棄，在人類意識裡面，唯有生存才是正義。在那樣的世界，強者自然應該擁有一切，而弱者自然願意依偎在強者周圍。


  安德魯花了半個小時回到公寓。牆上的時鐘顯示已經快到晚飯時間了。實驗室裡面的坩堝正冒著綠色霧氣，安德魯檢查了裡面液體，成色還好，雖然不算完美。盧娜和秋都沒有回來，安德魯很懷疑秋每天都忙些什麼。給自己做了一個三明治之後，安德魯用一條濕毛巾擦了擦了臉，感覺似乎地獄烈火的煎熬稍微好了一些。


  在安德魯準備回去實驗室之前，盧娜回來了，「安迪，你吃飯了嗎，我給你帶了一份。「


  「烤鴨？這是從哪買的。「安德魯聞到一股香味，很誘人，打開外賣包裝后，居然是一份烤鴨。


  「三個街區外新開一家中國餐館，那裡人好多。「盧娜笑著說道。「爸爸今天來看我，我帶他去那裡吃的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