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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巫影帝國

  哈利用老辦法回到了學校。這回,赫敏依舊在他床邊守株待兔,但和上一次截然相反,他剛露出半個身子,就被她緊緊地抱住了。「還好你沒事,哈利!」她幾乎哭出來了,「不然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哈利手都不知道往哪放,條件反射地看向羅恩,發現羅恩也一臉尷尬。「她原來不願意先走,」他撓著腦袋解釋,「你把隱形衣丟過來后,我和她說,我們留下只會給你添麻煩……然後我們繞道溜了,一出門赫敏就用守護神給鳳凰社報了信……他們把你救出來了?這麼快?」


  「沒有,」哈利搖頭,「但我認為金斯萊應該也已經和他們報了信,告訴他們我沒事——馬爾福去迎接的人是傲羅辦公室的人,也就是小巴蒂·克勞奇。」


  「——什麼?!傲羅辦公室的人參加了食死徒的聚會?這是怎麼回事?」羅恩和赫敏異口同聲地大叫起來,驚詫萬分。


  「我也不清楚,但是看起來雙方暫時都裝作和平的樣子,這事情恐怕之後安德魯才清楚。」哈利疑惑的說道。


  「金斯萊又是怎麼回事?」赫敏緊接著追問,她已經鬆開了雙手。


  哈利一聳肩,從通道口爬出來,抖了抖身上的雪花。「小克勞奇問了我幾個問題,而後叫了四個傲羅,裡頭就有金斯萊。」


  羅恩和赫敏面面相覷,而後羅恩說:「哈利,我簡直要被你搞糊塗了——小克勞奇,那他就確實是個食死徒,也知道金斯萊是我們的人,對吧?你這是在說,小克勞奇不僅當著一大堆食死徒的面逮捕了蟲尾巴,還讓鳳凰社來處理後續?」他胡亂揮舞雙手,「這不是活見鬼嗎?」


  哈利也認為這相當匪夷所思。他在床頭坐下,開始仔細講述。說到小克勞奇詢問馬爾福先生為什麼蟲尾巴會在他房子里時,羅恩和赫敏愈發驚愕;而說到哈利宣稱他是跟著貓找到老鼠的時候,兩人反應不一。


  「克魯克山……」赫敏捂住了眼睛,彷彿在呻吟。「真虧你那時候還能想到它……」


  羅恩則不太滿意。「你為啥要幫馬爾福說話,哈利?」他皺起眉,「他們難道不該得一次教訓嗎?」


  「我沒幫他們說話,」哈利否認,「我只是認為,這件事和他們沒什麼關係……他們可能還幫了我一個忙,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


  羅恩氣呼呼地撅起嘴,不說話了。


  可赫敏又開始淚汪汪地看哈利,彷彿認為他做了一件很高尚很偉大的事。哈利有點扛不住,趕緊轉移話題:「這件事還是太奇怪了,我懷疑伏地魔早就知道。」


  提起黑魔頭,赫敏立刻擦了擦眼睛。「如果沒有指示,小克勞奇不可能那麼做?」


  哈利點頭。「在伏地魔重新獲得他的身體前,小克勞奇似乎就和安德魯關係密切,雖然我不是太清楚,但是俺的有一次提到過他——在鄧布利多的眼皮子底下,校長大人不可能整整一年沒發現這件事情,難道小克勞奇是有什麼任務?他好像之前對伏地魔死心塌地,絕不可能忤逆伏地魔的意思。」


  羅恩暫時忘記了剛才的不滿。「就算小克勞奇的行動得到了神秘人的同意,可神秘人為什麼想把蟲尾巴交給傲羅?這完全說不通呀!」


  「就和食死徒中風傳蟲尾巴將要成為騎士一樣說不通。」見羅恩和赫敏都疑惑地望著他,哈利才意識到他還沒把宴會上偷聽到的消息告訴他們。隨後他大致講述了下,但跳過了戈德里克山谷的部分。


  「『既然談不上忠誠,又怎麼能成為騎士?』」赫敏重複,若有所思,「這聽起來像是,忠誠是成為騎士的基本前提。如果這是真的,蟲尾巴明顯不符合條件。」


  「我也這麼想。」哈利同意,「聽那個塞尓溫的意思,蟲尾巴成為騎士這個消息是伏地魔默許散布的,但其中有內情。」


  三人不由面面相覷。「可他到底想幹什麼?」羅恩已經完全被弄懵了。


  「如果我是馬爾福,我也不會相信。」赫敏說,輕輕地咬著嘴唇,「事實很可能是,神秘人確實沒打算讓蟲尾巴成為騎士;但他仍然放出了這個消息,顯然有其他目的。另外,馬爾福可稱不上是神秘人死忠粉絲,小克勞奇不可能和他有太過良好的私人關係;這意味著,小克勞奇可能是不請自來的。」


  哈利睜大眼睛。「這確實能解釋為什麼小克勞奇整整晚了一個小時。」他拚命思索著,「所以他為什麼會去馬爾福莊園?除非他……」


  「除非他預料到有人想對蟲尾巴動手?」羅恩接過哈利的話尾,臉色煞白。


  宿舍里頓時一片可怕的死寂。


  好半天,赫敏才虛弱地反駁:「不可能!我保證沒人知道我們的計劃,也沒人跟蹤我們!」


  哈利安慰地拍了拍赫敏的手背。「我相信你。但蟲尾巴躲在馬爾福莊園是事實,不管誰想抓他,都得先進去。小克勞奇可能和我們一樣,知道今天是最佳時機。而且……說實話,這件事情太過詭異了,我覺得安德魯似乎對這件事情……有所安排。」


  「照這麼說,安德魯似乎和黑魔王之間有什麼默契?他們商量了什麼嗎?神秘人放出蟲尾巴將要成為騎士這種極具爭議性的消息,只是為了把蟲尾巴推上風口浪尖——比如說,讓鳳凰社或者我們知道他在哪兒?」意識到其後代表的意義,赫敏的臉也白了。「蟲尾巴到底幹了什麼,以至於神秘人……」


  不惜故意暴露他,幾乎等同要他死?

  哈利從未如此清楚地認識到,伏地魔依舊是伏地魔,冷酷程度無出其右;但伏地魔也有那麼一點兒不伏地魔的地方——


  想除掉蟲尾巴,辦法有千千萬;伏地魔為什麼要弄得這麼麻煩呢?

  哈利突然有種令他心跳加速的猜測,但他不敢確定。立刻見一下安德魯的想法幾乎讓他坐立不安了。可就在這時,門突然砰地一聲打開,三人都被嚇得站了起來。


  麥格教授站在外頭,表情相當嚴肅。「我剛剛接到消息,說你們三個幹了件大事。」她環視一圈,「不管你們是怎麼離開學校的,但在校長回來之前,你們哪兒也不準去。」


  三人趕忙點頭。


  「魔法部已經重啟對彼得·佩德魯以及那次街道爆炸案的調查,新的審判將會在收集充分證據后舉行。」麥格教授又說,「作為被抓了現行的那個——」她似乎在責備,目光里卻掩飾不住讚賞,「你需要準備證詞,波特先生。關於學校防護方面的問題,校長說他負責解答。」


  又得麻煩鄧布利多幫他收拾爛攤子,哈利愧疚了一下。「好的,我知道了。」


  「這消息馬上就會傳開,你們要做好準備。」麥格教授最後說,「好好待在塔樓里,晚餐我讓人送上來。」


  三人繼續雞啄米般地點頭。


  麥格教授抿起唇,挨個兒打量他們。「也不要嘗試聯繫任何可疑的人,」她關上門時補充,語氣放緩,「你們以後有的是機會。」


  這話聽起來前不搭后,但哈利內心無聲地歡呼起來。門剛闔上,三人就興奮地抱成了一團。


  當天的晚些時候。


  茫茫沼澤之上,霧氣常年徘徊不散。因為入夜的緣故,它們變得更潮濕、更陰冷了。忽而,一道刺眼的、之字形的白光破開迷霧,鄧布利多隨之降落。


  他已經在外奔波多日,為的是尋找一個必然存在的老巢。然而,下午他先後見到兩隻眼熟的守護神,得知了哈利、羅恩和赫敏的行動。


  這事在意料之外,也在意料之中。鄧布利多不得不修改計劃,打算查看臨近地點后便返回英格蘭。他對伏地魔如此作為的深層意圖有所覺察,幾乎能肯定事情已成定局:蟲尾巴無法有效指控伏地魔、乃至任意一個食死徒,而小天狼星將會重獲自由……


  然而這些都不是這件事情最深層次的影響,阿不思想起了安德魯的計劃——當蟲尾巴就這樣被無情的出賣之後,食死徒們會怎麼樣想?就算蟲尾巴罪有應得,就算他是一個卑鄙、無恥、膽小懦弱的可憐巫師,但是他不應該被出賣,就算要審判,也必須由黑魔王來處理-——但是很明顯,黑魔王被克勞奇給誤導了,他同意了克勞奇看似絕妙,實際上包藏禍心的主意。


  食死徒們到底會怎麼想?兔死狐悲?感同身受?這些微妙的細節上的裂痕會不斷積累,成為從內部瓦解食死徒可怕縫隙。


  思考著這些,鄧布利多擎高手臂。新的白光從接骨木杖尖流瀉出來,柔和、明亮,直直驅散了那些遮蔽視線的水霧,也照亮了他長長的花白頭髮以及彎曲的長鼻子——


  他正身處一大片黑色沼澤地之中。沒有林子,沒有灌木,甚至連苔蘚都沒有,更別提動物的聲響了。他也沒看到任何建築,但相比之下,他更關心這裡為什麼死一般寂靜。


  如果他沒弄錯的話……


  鄧布利多眼神倏爾銳利。他邁了幾步,所經地面的泥土都變成了堅實的岩石,因而每一下都又響又重。沉悶的隆隆聲從他腳下盪開,卻不是朝四周,而是朝正下方。他一甩魔杖,那些白光就向上飛離,懸浮在半空。他轉而用魔杖指向地面,無聲地念起魔咒。


  很快,以他為圓心,大地龜裂開來。被凍硬的泥土分崩離析,口子愈來愈大;底下一片黑黝黝,似乎吸收了任何可見的光線。剛開始,黑暗裡沒有任何動靜;慢慢地,什麼東西在水裡遊動的聲音響起,還有一種含混的嗡嗡聲,似遠似近,難以判斷。


  鄧布利多眉間顯出了幾條很深的紋路。他目不轉睛地盯著最近的裂縫,一秒,兩秒——


  嘩!

  隨著巨大的水花聲,無數條濕漉漉的蒼白手臂同時扒上了陸地。它們之中,有些毛髮過分茂密,有些手掌大而粗短,有些甚至有尖銳粗硬的指甲……怎麼看都不全屬於人類。


  鄧布利多半月形鏡片后的眼睛里閃過一絲震驚。他環首四顧,注意到所有大口子邊上都是陰屍手臂,出奇地整齊一致。


  「獨自前來?即便是你也太過自大了,鄧布利多。」


  斜上方突然飄來冷冰冰的一句,鄧布利多立刻抬頭。


  有個黑袍巫師正憑空飄浮在那兒,垂落的兜帽讓他的表情模糊不清。忽而,不知道從哪裡刮來一陣風,撩起他寬大的袍袖。紫杉木魔杖露出了尖端,左手一抹黯淡的微光也隨之閃現。


  鄧布利多的視線追隨著黑色微光,直到它復又消失在伏地魔的袍袖下。「看起來似乎是這樣,」他說,眉宇平復。


  「我應該放它們出來嗎?」伏地魔輕聲問,臉依舊隱藏在兜帽的陰影里。「畢竟你好像並不驚訝。」


  「不。」鄧布利多簡單地否認,「實際上,我得說我驚奇極了。你做到了沒有人做到的事……再一次,湯姆。」


  伏地魔對此回以冷哼。「用不著勉強你自己承認,鄧布利多。」他稍稍下降,黑袍隨之飄飄蕩蕩地鼓起,「但也無所謂,畢竟那不是誇獎。」


  鄧布利多注視著他。「你不打算下來嗎,湯姆?畢竟這裡是你的地盤。」


  「激將法,嗯?」伏地魔冷笑,薄唇勾出一個尖利的弧度,「接下來你是不是還要說,我不落地是因為我害怕那些玩意兒?那不會有用的。」


  鄧布利多點點頭。「在這方面,我相信你。」他又打量了一圈四周——那些蒼白的手臂依舊保持著原先的姿勢,像在等待下一個指令——「想要讓這麼多陰屍都聽你的話,恐懼顯然是個必須摒棄的首要元素。」


  「別說得你好像全都知道一樣!」伏地魔嘶嘶,似乎有些生氣了。


  「我確實不敢自誇我在黑魔法方面勝過你。」鄧布利多平靜地回復,「但是,陰屍大軍……」他停頓了一下,「你就把死亡聖器派這種用場嗎,湯姆?」


  這話明顯是反諷,但伏地魔不僅沒被激怒,還回到了最初的調子。「我也沒有其他選擇,不是嗎?」他輕聲細語,「我當然更喜歡你手裡的那個。可既然我只有回魂石,我就該讓它物盡其用。」


  鄧布利多看了看那根滿是節疤的魔杖。「是嗎?」他語氣裡帶著一點點質疑,「我以為除了剛開始,你根本沒正視過它。」


  一小會兒靜默,而後伏地魔哈哈大笑。「真的嗎,鄧布利多?」他笑得太過厲害,以至於彎下了腰,「你想說你不知道原因,鄧布利多?」


  鄧布利多抿緊了嘴唇。「沒錯。」他回答,似乎一點也沒聽見笑聲,「你想要一根戰無不勝的魔杖,我並不意外;我也確實對你至今還不動手的原因很好奇。」


  笑聲戛然而止,沼澤里霎時恢復死寂,只有水面隱約跳動,像底下還潛伏著更多未知的危險。


  「因為我暫時還不是很想讓你加入他們,」伏地魔直起身,語氣輕鬆得像是在談論天氣,「畢竟你雖然挺討厭,但某些時候還挺有用的。」


  對這種暗示先殺死、再製成陰屍的威脅,鄧布利多竟然笑了笑。「如此說來,我還得感謝你了?」他這麼說,但並沒真的期待一個回答。「我猜,你說的有用,也許包括我不久之後將要和蓋特勒之間的談判?或者關於別的什麼事情?剛剛發生的那件在馬爾福莊園的小事?」


  伏地魔微微仰頭。他的下巴完全暴露在懸浮的白光中,線條冷硬。「你知道了。」


  鄧布利多沒對這句話做出回復。「說真的,我挺為彼得感到不值當。為了活命,他背叛了他的朋友。自投靠你以來,他並沒對你造成什麼損害,卻依舊……」


  「難道你以為我在為他將來可能的背叛提前懲罰他?」伏地魔似乎有點好笑,「可你弄錯了一點——」他語氣下沉,內里蘊含的冷酷堅不可摧,「只有傻瓜才談論背叛,鄧布利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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