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巫影帝國
接下來兩天，哈利採取了更加嚴密的盯人戰術。但也正如他預料的，他連斯內普的袍角都沒看到。據說所有人都會參加舞會，但他故意在教師休息室外徘徊了幾次，果然聽到了黑魔法防禦術教授婉言謝絕舞會邀請的消息。
「他不來不是更好嗎？」羅恩說，「我很懷疑，他一出現，就會給我們難堪！」
此時，三人剛剛吃完午飯，走出禮堂。哈利還不知道該怎麼和毫不知情的羅恩交代，只能閉嘴不言。
「說起來，你約了誰？」羅恩感興趣地打聽，「帕瓦蒂還是帕德瑪？我看低年級也有幾個很漂亮的。」
邊上赫敏用力地咳了一聲。「到時候大家都戴著面具。」她生硬地強調。
羅恩彷彿想說那玩意兒可以摘掉，但在看清赫敏的表情后，他有些訕訕。
赫敏冷哼，轉身大步走開，看方向要去圖書館。
「我只知道，如果你再不定下來，拉文德就要來約你了。」他嚴肅地指了指羅恩身後。
羅恩和拉文德正在談一場黏糊糊得和牛皮糖沒區別的戀愛，羅恩每次提起都心驚膽戰。這會兒聽見哈利這麼說，他看都不敢往後看。「不不不，我馬上就去找一個更好的！你幫我拖著拉文德！我會感激你的，哥們兒！」他一疊聲地說，話音未落，撒腿就跑。
裝模作樣成功的哈利差點笑出聲。他的兩個朋友兜兜轉轉太久了，但這回一定能成。可算是有點好事了，他想，開始朝塔樓走去。在登上大理石階梯時，他又忍不住想，要是斯內普也能用假動作搞定就好了……但完全不可能，無怪赫敏說他選了一條太過艱難的路。
第二天就是萬聖節前夜。一大群活蝙蝠繞著施了魔法的禮堂天花板飛來飛去，同時還有幾百隻南瓜雕成的小人在每個角落裡斜眼望著大家，整座城堡都瀰漫著香甜誘人的南瓜餡餅香氣。
從一大早開始，學生們就興奮不已，嘰嘰喳喳地討論著級長化裝舞會。哈利聽見厄尼·麥克米蘭對低年級生髮誓他能對腦袋施放消失咒、從而活靈活現地扮演無頭騎士，而斯萊特林桌子上已經有人點起幽幽漂浮的鬼火了。
「我搞到了兩張一模一樣的巨怪面具！」趁赫敏還沒從塔樓下來，羅恩眉飛色舞地對哈利說，「而且，弗雷德和喬治聽說我約到了安吉麗娜，居然願意免費提供全套裝扮！他們等下就會派貓頭鷹送過來！」
「恭喜，」哈利說，真心實意地為他倆感到高興，「在她面前表現得好點兒，你行的。」
「對，我這輩子做過的最明智的事就是昨天聽了你的建議！」羅恩高興得雙頰發紅，「我就該早點行動……」他嘰嘰呱呱地說了一陣子，突然反應過來：「你找舞伴了嗎？」
哈利只能搖頭。「我不想跳舞。」
羅恩的興奮勁兒頓時被澆滅了一大半。「為什麼呀？」他迷惑不解，「這可能是我們畢業之前的最後一次舞會了！」
「沒什麼，」哈利遮掩著說，「就是不怎麼提得起勁兒。」
羅恩蹙眉盯著哈利，忽然間恍然大悟。「你和金妮吵架了，對不對？」他問，但語氣里沒有絲毫懷疑，「雖然這可能會讓你懷疑我是向著自己妹妹，但是說實話，女孩子有時候就是那樣-——你得永遠讓他們是對的才行。」他同情地拍了拍哈利的肩膀，「雖然她是我的妹妹，但是她也是個好女孩——她這的很漂亮，不是嗎，真是……唉」
哈利無話可說，因為羅恩基本都對。
「看開點兒，哥們兒。」羅恩用一種語重心長的語氣說，「這種日子就別管他了。還是想想怎麼和金妮說說好話吧，我敢說，你這次如果邀請了其他女孩，你以後就有的受了，我記得弗雷德有一次弄壞了金妮的玩具，他們兩個整整被折磨了一個暑假.……想想都可怕。」
「唔。」哈利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他現在和金妮之間的矛盾-——金妮覺得哈利和她待在一起的時間太少了-——只能胡亂地點頭。
羅恩滿意了，又開始把玩那兩張面具。哈利開始吃自己的那份南瓜派，味同嚼蠟。
上午的魔咒和變形課，幾乎所有人都無心學習。等大家下午晚些時候再進入禮堂時，裡頭已經完全變了個樣。四張學院長桌不見了；除了蝙蝠，天花板上還多了刺耳尖叫、蹦來跳去的康沃爾郡小精靈；四角都有逼真的牛頭人胸像，大大小小的紙蜘蛛爬了滿牆。
羅恩從巨怪面具底下發出了虛弱的呻|吟。「……沒人告訴我有蜘蛛！」他的氣管像被扼住了，「還那麼多！」
哈利仔細打量了一下。「它們好像只能在牆壁上爬。」
「那我絕對不要靠近任何一面牆！」羅恩立刻道，「要不是因為機會難得……」
「哦，快走吧，羅恩。」安吉麗娜憋著笑，用力把他推進大門。
沒過多久，禮堂里就滿是人了。鄧布利多看著時間差不多——他戴著一張火紅的鳳凰面具，但長長的花白頭髮和鬍子完全遮擋不住——就宣布了舞會開始。
「青春真好啊，好好享受現在的美好時光吧，儘管外面陰雲密布，濁浪滔天，但是不要慌張，不要沮喪，只要我們心中還有愛，還有希望，美好終將降臨……」
阿不思看到大門打開了，四名小巫師並肩進入了禮堂，他們帶著四張不同樣子的面具，中間男巫帶著東方聖獸麒麟的面具——阿不思知道這動物，安德魯介紹過——他左邊的女巫帶著青鸞的面具，右邊的女孩帶著白鷺的面具，白鷺邊上是鳳凰。
男巫是安德魯·李，鸞鳥是秋·張，白鷺是赫敏，而鳳凰是金妮——哈利顯然沒有按照羅恩的話去勸金妮。
眾人的目光在四人的身上微微停留，又各自交談起來。哈利看到帶著鳳凰面具高傲如鳳凰的金妮·韋斯萊的一頭紅髮，有些尷尬。
安德魯從人群中找了哈利。
「嘿，哈利，你把你女朋友忘在外面了。」赫敏說道，她白鷺的面具看起來很誇張，尤其是那潔白的羽毛。
「哼，我才不是救世主的女朋友呢，他可看不上我……」金妮以四十五度角斜看著哈利。
「好了，兩人都別吵了，哈利，把金妮交給你了，你可要照顧好她。」赫敏把金妮手放在哈利手中。
三人離開這對冤家，挽著安德魯另外一隻手的秋說道：「赫敏，你好像對金妮很好啊。」
「是啊，我們可是最要好的朋友。」
一陣優雅的舞曲從魔法留聲機中傳來，室內的篝火一下暗了下去，舞會開始了。
因為那些紙蜘蛛的存在，羅恩迫不及待地拉著安吉麗娜加入了第一場舞。馬爾福給自己拿了杯黃油啤酒，遠遠地看他們在舞池裡轉圈子。他也能發現有些女孩的目光到處搜尋、卻沒在他身上停留-——難道他們已經聽說了馬爾福家族最近的遭遇？
那不可能，德拉科·馬爾福才該是舞會的主角，為什麼那些愚蠢的女孩都偷偷看那個傻瓜哈利·波特？
馬爾福把啤酒一口喝完，讓他感覺好了一點點——這段時間太累了，德拉科覺得自己馬上就要崩潰了，他做的事情誰都不能告訴，誰都不能告訴-——可是毫無進展，毫無進展！
「怎麼，最近似乎很忙啊，馬爾福。」有個低沉的聲音響起來，帶著一點點冰冷嘲諷。
馬爾福回頭，發現安德魯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了他身後。「不管你的事，安德魯，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我們互不侵犯。」他不假思索地說。
「我也很想這樣，」即使隔著面具，馬爾福依然能從安德魯語氣中聽出冰冷的輕視意味，「可惜食死徒身份註定我不能任由你為所欲為」。
馬爾福顫抖了一下，接著他憋出一個難看的笑，「什麼食死徒，你在說什麼？」
「別裝了，馬爾福，你我都是聰明人，而且除了我之外，我敢保證，至少阿不思·鄧布利多很清楚你在做什麼。」安德魯轉頭看向主席台上的阿不思·鄧布利多-——取下面具的校長大人也正看向這邊，安德魯語氣意味深長，「不要以為別人都是傻瓜，馬爾福，你真覺得黑魔王是看中你才讓你來完成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他不過想要讓盧修斯·馬爾福痛苦罷了！」
「你……滾開，」德拉科全身都顫抖起來，「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他低吼道。
鄧布利多湛藍的目光明亮銳利，像是能看穿兩人之間談話。
安德魯並沒有繼續追問，他不在意揮了揮手，「還記得你上次我說的事情嗎？如果哪一天你考慮清楚了，可以來找我，我現在有實力達成我的承諾！」
安德魯轉身離開之前，德拉科什麼也沒有說。
「你真的能做到？——包括我家人？」德拉科聲音變得平穩起來。
「當然，如果你不信，最近這幾天安分一點，稍後會有你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安德魯頭也不回的說道。
舞會進行到一半的時候，赫敏來找金妮，安德魯、秋也跟著過來了，三個女孩嘰嘰咋咋聊了起來--這樣看起來哈利似乎和金妮緩和了。
「舞會還不錯吧，年輕人都喜歡這些。」阿不思·鄧布利多忽然出現在哈利和安德魯之間。
「當然，布丁很好吃，何況還有這麼多美麗的女孩。」安德魯笑了笑。
「那就好，安德魯，你該多笑笑，不知道迷死多少女孩，赫敏·格蘭傑，秋·張都是最優秀的女孩，她們情願和你在一起，真令人羨慕.……」阿不思開玩笑道。
「校長大人，您這樣說，會讓我驕傲的。」安德魯楞了楞，沒想到阿不思會這樣說。
「哈哈，很難見到你這樣的樣子啊，好吧，我這個老頭子就不多佔用你們時間了，直接說正事了。」「在這麼多人面前說正事，合適嗎？」
「這樣才好。」阿不思詭秘的笑了小，「是關於你之前的那個事情。」
「關於格雷女士的那些。」鄧布利多說，略一點頭，「我想你可能還不知道，她生前的名字叫做海蓮娜·拉文克勞。」
哈利吃驚得差點把剛進嘴的南瓜汁噴出來。「咳咳，」他放下玻璃杯，手忙腳亂地擦著嘴角，「咳咳……你說什麼？拉文克勞？是我想象的那個拉文克勞嗎？」
鄧布利多點了點頭。「我們所熟知的拉文克勞是她的母親，冠冕的真正擁有者。」
哈利驚訝得停住了自己的動作。「冠冕的真正擁有者？」他緊張地望了望四周，沒人注意他們這邊，「難道神秘人能得到冠冕，是因為她的女兒？」
鄧布利多又點了點頭。「其中過程有些曲折，但基本是這樣。我原本就懷疑格雷女士，但她一直不願意告訴我。直到我和她說，你看見她和湯姆交談。」
哈利想說他沒真正看到，但現在重要的不是這個。「如果他用不光明的手段騙走冠冕，她確實會去找他！」他飛快思索著其中的關節，「她還說了什麼？」
「當年，她把冠冕藏在阿爾巴尼亞森林的一棵空心樹里。」鄧布利多回答，「這個地名很耳熟，是吧？」
阿爾巴尼亞……哈利瞬間明白了整件事。在學校讀書時，還是湯姆·里德爾的斯內普從格雷女士那裡得知了冠冕的下落，畢業后便前去尋找，將它做成自己的魂器；後來，借著回校求職的機會，黑魔王把它藏在有求必應室里；也正因為曾仔細搜尋過那裡，在失去身體的時候，湯姆·里德爾才會選擇阿爾巴尼亞做藏身之處。
「可她為什麼哭呢？」哈利還是有點迷惑，「她覺得自己做錯了，還是有別的原因？」
「她認為她對不起她的母親，因為她偷走了冠冕。」鄧布利多說，語氣有些沉重，「這正是她一開始不願意告訴我的理由，太不光彩了。」
「格雷女士想要回冠冕嗎？」哈利趕緊追問。
鄧布利多讚許地注視著哈利。「她確實這麼問了。可湯姆告訴她，冠冕還在那棵空心樹里。」
「……什麼？」哈利大吃一驚，「他才不會……」他想說黑魔王根本不可能把自己寶貴的魂器放在陰森的樹林子里，但他突然意識到了什麼。「那是真的嗎？」
鄧布利多點了點頭。「五年級時，你曾多次和冠冕交談；但現在，它只是一頂冠冕——就在你和我提起后不久，我遵照格雷女士的請求，將它帶回，並葬在她母親的墳墓里。」
哈利睜大眼睛，心跳越來越快。「冠冕不再是魂器……這意味著什麼？……黑魔王開始行動了！」他的聲音開始發抖。
安德魯眉頭皺了起來-——伏地魔不是傻瓜，他意識到魂器不再是他的優勢，而變成桎梏！
「我也很想知道湯姆是怎麼做到的。」鄧布利多嘆著氣說，「但在三把掃帚里，你也看見了——他根本不可能告訴我。」
哈利覺得自己腦子不夠用，他無法明白這裡面有什麼東西--他不知道自己還是魂器之一——「謝謝你告訴我，先生！」哈利高聲道，他茫然看向安德魯。
「黑魔王開始行動了，哈利會有危險嗎？」安德魯低聲問道。
「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