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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巫影帝國

  阿不思·鄧布利多那亮銀的頭髮,紫色的巫師帽,當然很顯眼。羅斯默塔夫人一眼就認出了阿不思,但是阿不思向她擺手,示意她安靜些。


  這時候,羅斯默塔夫人才發現,阿不思後面還跟著一個巫師,那巫師全身都裹在巫師袍中,完全看不到面孔,即使進入了酒館內,也帶著一股冰冷的寒氣。羅斯默塔夫人忍不住退後了一步。


  「艾麗,要一杯黃油啤酒和一杯火焰威士忌。」阿不思平靜的說道,羅斯默塔夫人點了點頭。阿不思和那個神秘巫師一起坐到角落去了。


  「湯姆,火焰威士忌,我記得你喜歡這個,那還是你上學的時候,有一次級長聚會的時候,你喝了很多,那次你也說了很多……」


  「好了,老頭,我雖然也老了,但是我不喜歡回憶那些破爛的往事,我更喜歡憧憬下輝煌的未來。」「好吧,湯姆,說實話,到了你這樣的境界,老不老,其實沒有什麼區別。」阿不思把魔杖放在桌子上,湯姆·里德爾--沒錯,就是黑魔王——同樣把他的魔杖攤在桌子上。


  「不用試探,也別試圖我會透漏任何東西,要知道,今天這場會面,可不是我先提出來的,校長大人!」


  「當然,我確實有些事情希望從你那裡了解。不過在此之前,我必須搞清楚一件事情。」


  羅斯默塔夫人端著托盤過來了,兩人都沉默了下來。


  黃油啤酒和火焰威士忌就被分別擺在鄧布利多和隱藏在兜帽下的伏地魔面前。羅斯默塔夫人本想再說些什麼,但對面兩人不說話,氣氛莫名微妙,她就識趣地走開了。


  鄧布利多擎起酒杯,喝了一大口。「我有日子沒來這裡了,」他愉快地說,「羅斯默塔的黃油啤酒總是最好的。」他想了想,又補充,「可能除了蜂蜜酒……哦,紅醋栗甜酒也不錯。」


  伏地魔漫不經心地用手指把玩他那杯威士忌的火焰,讓它從靛藍變成金黃,又從金黃轉為灰綠。「你並不真的打算告訴我你的飲食癖好,而我也沒興趣知道。我沒興趣變成你,或者毒死你,那都太麻煩了。」他的表情和語氣都很平淡,「別浪費時間了。」


  「你是真的缺乏耐心呢,還是僅僅希望我如此想?」鄧布利多輕聲問,面上笑容不變。


  角落本就光線昏暗,在不斷變色的火焰映照下更顯神秘莫測。「難道竟有你看不出的東西嗎?」伏地魔略帶嘲諷地回答。「另外,一個好心的提醒——別把你自己想得太重要了,鄧布利多。」


  「哦,我並不覺得我有多重要。但如果作為對手,我相信絕大多數人仍舊認為我是需要警惕的。」鄧布利多平心靜氣地回復。


  「就像那個叫德力士的傲羅,是嗎?」伏地魔哂笑,但他沒分哪怕一個眼角餘光給德力士。「你可別告訴我,你曾經把他放在眼裡過?」


  鄧布利多沒有立刻回答。隔了一陣子,他才低低地說:「他也是我的學生。」


  伏地魔撥弄火焰的手指停了一瞬。他確信德力士不能和他相提並論,正如他確信他不想和鄧布利多探討師生關係一樣。「所以你今天到底想說什麼?」


  鄧布利多又喝了一口黃油啤酒,眉宇間顯出無奈。「我假設你注意到,開學一個半月了。」


  「不好意思,阿不思,我的事情很多,關於霍格沃茲的課程安排,我並不關心。」伏地魔有點不耐煩,嘲諷道。


  「當然,當然,那麼關於哈利,我是說哈利·波特,你有什麼特別的感覺沒有?」鄧布利多說,轉向伏地魔,「考慮到諸多因素,我不得不認為這是我們能達成任何協議的前提-——我必須保護哈利,確保他不受你的傷害。」


  「如果你想說的就是這個,」伏地魔緊緊盯著阿不思,他們兩個都是攝神取念的頂級高手,兩人都試突破對方的防禦,看到敵人的弱點。


  黑魔王愈發不耐煩,「你也應該知道,那個男孩被你們稱為救世主,其實他什麼都不是,只不過是個運氣好的小子罷了。」


  鄧布利多輕輕頷首。「當然,但是有時候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不是嗎,湯姆?」


  「希望他能永遠有這樣的好運把。」伏地魔回答時帶出了冷笑的意味,「反正是你們那類人永遠都以為,明天會更好,事情不會變糟糕-——我真的很疑惑,你們那裡來的勇氣?」


  「我們這類人?」鄧布利多重複。


  伏地魔挑起一根眉毛。「難道不是嗎?或者你想要辯駁下,鄧布利多?」


  鄧布利多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是這樣——」他說,雙手習慣性地對上指尖,「你應該已經發現,現在巫師英國已經處在極度危險邊緣,我甚至可以說,巫師英國到了覆滅的邊緣。」


  「你說得可真是委婉啊。現在還有巫師英國嗎?難道你覺得那個可憐的魔法部能代表巫師英國?還是說,你覺得霍格沃茲才是巫師英國?」伏地魔不客氣地指出。


  鄧布利多沒在這點上堅持自己的看法。「不管如何,之前魔法部種種作為簡直可以說是災難性的。我了解福吉;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現在重要的是該如何面對未來,你有沒有這方面的想法。」


  伏地魔再次捻動手指,這回威士忌火焰變成了橘紅。「你認為我會和你合作,和你那些腐朽不堪的力量合作,鄧布利多?」他哼笑一聲。


  鄧布利多持續注視著伏地魔,湛藍目光倏爾銳利。「沒錯。湯姆,現在形式下,單獨靠你,或者單獨靠我們,都沒辦法穩住局勢,我們會被各個擊破.……」


  伏地魔定定地看回去,唇邊掛著冷笑。「隨你怎麼說吧,我可沒那心思,如同你當初拒絕我一樣,我也給你同樣的答案。」他將酒液和火焰一口吞進喉嚨,站了起來:「祝你能長命百歲,最好別死在我手裡——如果你沒有被自己愚蠢害死的話。」


  鄧布利多的目光隨著伏地魔的動作移動。在對方打算轉身離開的時候,他再次開口:「你就那麼自信?」


  伏地魔頓了頓。「我一向自信,你不知道嗎?」


  「在我的印象里,你從來不是一個坦承自己能力有限的人,但是我希望你的自信不要越過紅線,那會變成一種可怕自大,」鄧布利多冷靜地評價,「那樣只會導致缺陷與過錯。」


  伏地魔的下頦線條微微繃緊了。「隨你吧,鄧布利多,如果你覺得這樣就能說服我,太天真了。」他回以冷哼。


  「好吧,也許你還需要考慮一下,湯姆,我希望你明白,這是一個機會,一個為你的過錯,你的罪孽贖罪的機會。」鄧布利多把他滑落的半月形眼鏡往上推了推。


  「贖罪?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阿不思?」伏地魔很快回答,一眨不眨。


  鄧布利多斟酌著用詞,似乎有些苦惱。「是的,或許比贖罪更多。」


  「哈哈,阿不思,你該是那個預言的第一個傾聽者吧,你該知道我和那個男孩之間的關係吧,預言中的一個必須死,那麼另外一個呢?阿不思,難道不是註定要成為殺人者嗎?」伏地魔輕蔑地笑了起來,「你想讓我等死還是怎麼辦?」


  「是嗎,湯姆?你真這麼想?你聽到那個預言,我是說完整的預言?」鄧布利多問,從表情到語氣都比之前嚴肅得多。


  伏地魔也顯出了比之前更不耐煩的神色。「我不知道你在期待什麼回答;但我不介意再次提醒你——」他略微躬身,小幅拉近他們對視的距離,「我殺了那男孩的父母,親手。」


  鄧布利多的目光似乎凝固了。好半晌,他才深深嘆了口氣。「你可能還是不懂,湯姆……生活中沒有愛的人比死者更值得憐憫。」


  有那麼一瞬間,伏地魔的臉色陰沉得像暴雨即將來臨前的天空。「你的老毛病,鄧布利多,」他一字一句地說,接近咬牙切齒,「你總是對人們抱有太過天真的指望。」


  「也許。」鄧布利多輕聲道。「但至少我確定,哈利五年級做到的事,就已經超出了我的最好預料。」


  伏地魔瞪著鄧布利多,猛然直起身。彷彿再也無法忍耐,他拂袖而去,沒有留下隻言片語。


  哈利、羅恩和赫敏偷偷瞄著黑袍巫師離開,都認為那張臉上的霜冷比外頭肆虐的風雪還可怕。


  「……真夠嚇人的,」羅恩在酒吧門打開又關上后才說,拚命揉著成片炸起來的雞皮疙瘩,「我現在不懷疑他是神秘人了——他還沒做什麼呢,我就渾身起毛!」


  赫敏死死地皺著眉頭,兩邊打量。「他們不歡而散了嗎?鄧布利多好像不怎麼生氣?」


  哈利也注意到,鄧布利多正繼續喝他的黃油啤酒。「可能吧。」他心不在焉地回答,思考著什麼話題能讓伏地魔氣成那樣。


  對方走之前一眼也沒看他,這通常代表著兩種可能:他之前的猜測是錯的,鄧布利多和伏地魔並不是為他而來;又或者,他們確實在談論他,然而完全沒能達成一致。


  哈利不得不承認,除了小天狼星差點被抓到,他又多了件需要擔心的事。


  「……沒有其他事情的話,我先走了。」安德魯的聲音不期然地從盆栽對面飄過來。


  哈利裝作不經意地抬眼,發現安德魯酒杯已經空了,其他三人的都還半滿著。


  「不再來一杯嗎?」威廉森問他。


  安德魯搖了搖頭。


  見得如此,其他人就沒繼續挽留。「下午還要去戈德里克山谷巡邏。」德力士提醒道。


  這時候,淺色頭髮的男人已經披上了自己的斗篷。他用一個幅度很小的頷首表示自己聽見了,就大步朝門口走去。


  哈利的手在包里抓緊了隱形衣。等男人走過他們這桌,他才壓低聲音對羅恩和赫敏說:「我一會兒就回來。」


  「……等等,你要?」赫敏的表情立時變回了驚恐。


  但她說話的時候,哈利已經跳離了座位。他三步並作兩步地追上去,推開那扇還在晃動的門。


  外頭一片遮天蔽日的白茫茫。寒風卷著雪花刮進領口,刺得哈利打了個大大的冷顫。等定睛往兩邊道路打量時,他卻發現,就在這段短短的功夫里,貝德維爾已經消失了。事實上,酒吧附近的雪地上一個腳印也沒有。


  ……怎麼可能?難道對方預料到他想跟蹤?


  哈利不死心,兩邊都跑了一遍。然而,不管是伏地魔還是安德魯都蹤影全無,他只得悻悻然地原路返回。


  如果哈利的目光能夠穿透雪幕,他就會發現,有兩股黑風正打著旋兒卷過天空。它們從山巒與河流之上高高掠過,直至伏地魔先落了地。


  在真正碰到凍得結實的地面之前,後頭的黑風已經凝聚成了人形——正是貝拉特里克斯·萊斯特蘭奇。「主人!」她道,毫不猶豫地跪了下去。


  「起來吧,貝拉。」伏地魔平靜地說。事實上,他的心情與良好有很長一段距離;但如果他氣得失控,鄧布利多就真的得逞了。「你有事彙報?」


  貝拉,恭敬地依言起身。「今天的早些時候,我在尖叫棚屋發現了小天狼星·布萊克。」


  「哦?」伏地魔沒顯出什麼意外的模樣。


  「小天狼星·布萊克是現在很弱,我可以輕易抓住他。」貝拉說,同時小心地觀察伏地魔的臉色,「但我牢牢地記著您的指令——凡是涉及霍格沃茲的事務,都要先經過您的首肯。」


  伏地魔讚賞地點了點頭,隨意他的眉頭皺了起來,「只有他一個人嗎?」


  貝拉的臉色瞬間變得有些不自然了,她想了想才短促的說道,「還有一個女學生,或許是霍格沃茲的學生。」


  伏地魔立刻聽說了貝拉聲音的不自然,他蛇一般的目光盯住了貝拉,貝拉感覺自己瞬間被剝光了,她聽到自己的意識在尖叫。


  貝拉以為黑魔王會懲罰自己,但是過了一會兒,伏地魔什麼都沒有做。


  「只是一個小姑娘,一個學生。」貝拉顫抖的回答。


  「幹得好。」伏地魔說,略帶思索。


  貝拉鬆了口氣。「如果下次單獨碰到小天狼星·布萊克,您的指示是,主人?」


  伏地魔沒有立刻回答。過了一陣子,他才問了個聽起來沒什麼關聯的問題:「蟲尾巴最近在做什麼?」


  「老樣子,」貝拉不可抑制地流露出嫌惡,「成天嘀嘀咕咕地抱怨,堅持認為自己有接受死亡之吻的資格。」


  伏地魔不置可否。「布萊克不會再輕易落單了。」他又轉回之前的話題,「但沒關係,我還有更好的方式處理他。」


  貝拉敏銳地讀懂了言外之意。「謹遵您的吩咐,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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