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狼、狗、鼠
如果非要說赫敏有什麼討厭的課程的話，那麼就只能夠是特里勞妮教授的占卜課了。
赫敏取得好成績最大的依憑就是她的勤奮與對書本知識的學習。可在占卜課上，這兩者都沒有辦法發揮作用。就算她能背下整本《撥開迷霧看未來》，也無法作出準確的預言；就算她每天勤奮翻閱各類占卜書籍，也無法讓她在辨認茶葉時變得更加富有洞見力。
赫敏當然可以記下所有的茶葉形狀極其代表的意義，但是每每當赫敏準備用自己記下的情況去解釋什麼的時候，總會被占卜課教授嘲笑一番。
無疑，赫敏被歸為沒有占卜天賦的巫師。
「帕瓦蒂，你能看看我的茶杯嗎？我的茶杯似乎告訴我期末考試會是一個難關。」拉文德·布朗皺著眉頭說。她正利用課前的最後一點時間練習茶葉占卜。
「拉文德，在我的眼中你的茶葉呈現的是一把劍的形狀，你的考試應該會非常順利才對，只是要擔心一下黑魔法防禦術。」帕瓦蒂·佩蒂爾湊上去觀察了她的杯子。她和拉文德·布朗算是特里勞妮教授最忠實的擁躉。
「我實在是受不了了！」赫敏氣惱地把茶杯里的茶水一口喝下，旋即將之噴了出來，「太……太燙了！」她都有點口齒不清了。
「清水如泉！」安德魯立即為她準備了一杯涼水，讓她好快速降一下口腔的溫度，免得造成更嚴重的燙傷。
「赫敏，說實話，你其實並不是太適合學習占卜。」安德魯狠了狠心，還是決定說出這句話。看著赫敏倔強地挺過一節又一節對她來說不啻於酷刑的課程，他感到好笑。
「我知道的，安德魯。」赫敏飲完涼水，抬頭苦澀地一笑，「我早已決定這學年完畢后就放棄占卜課，只是不想中途退出而已。」
這時有沙沙的聲音響了起來，所有人都趕緊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特里勞妮教授披著薄紗衣，手臂上數十個手鏈，肩上纏滿了珠串，如往常一樣從陰影中走出，坐在了自己的扶手椅上。
「真高興再次看到大家。」她的聲音一如既往的飄渺模糊，似有若無，「我們恐怕要改變一下我們的課程安排了，水晶球的課將會被提前。命運已經通知我，本學年的考試將與球體有關，所以我認為這對你們有好處。」
安德魯聽到拉文德·布朗和帕瓦蒂·佩蒂爾發出了一陣欽佩的感嘆聲，赫敏撇了撇嘴，安德魯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稍安勿躁。
「看水晶球是一門特別精細的藝術，」特里勞妮教授的聲音如在夢中，顯得特別的茫遠，「你們是第一次窺探這深不可測的球體，我不指望你們之中有人看到什麼。我們應該從練習放鬆主觀意識和外部的眼睛開始。這樣做才能澄清天目和超意識。如果我們走運的話，你們之中某些人也許能夠在下課之前看到些什麼。」
安德魯無奈地盯著透明球體中的乳白色氣霧，認真端詳。
世界可以用數學公式描述嗎？這就像占卜課老師堅持，宇宙的運行可以投影到這個奇異的水晶球裡面一樣神奇。沒有非凡洞察力和近乎於神的能力，根本不可能做出任何預言。
也許預言天賦真的存在，但是顯然是比巫師血脈更加少見的天賦，想要霍格沃茨魔法學校每個人都掌握預言術，樂觀有些過分。在安德魯看來，占卜課根本就不該是一門課程，因為它根本沒有什麼推廣性。
「安德魯，你看出什麼來了嗎？」赫敏煩躁地問道。她已經花了十五分鐘時間盯著面前的這個水晶球，卻沒有在那團氣霧中看出任何有實質意義的東西。她甚至在想像期末考試時她會如何在試卷上進行人生第一次的胡編亂造。
對於赫敏來說，這樣的經歷無疑比殺了她還要難受。
「我看到了一團白霧，赫敏。」安德魯板著臉，一本正經，「這說明明天霍格沃茲會起霧，水汽很足，台階會特別的滑。等我們去上保護神奇生物課時，一定要注意穿上防滑鞋。」
「安德魯！你就不能嚴肅點嗎？」就算是悶悶不樂的赫敏也被他逗笑了，「我也知道那是一團白霧！」
「所以說，赫敏，命運如果已經註定，去占卜它還有什麼意義，如果沒有被安排好，我們本來就什麼都不知道，不是嗎？不用在意那些細節，為了考試，隨便編吧。」安德魯旋即換上了一副嬉皮笑臉的表情，「我也看不出什麼東西來，看來下個學年咱們都不能選占卜了。」
赫敏心裡焦躁漸去，朝安德魯露出了一個笑容。旁邊的羅恩哼了一聲。
「占卜可是一門大學問！」他並沒有故意壓抑自己的聲音，安德魯和赫敏都聽得清清楚楚。
赫敏轉過頭，對羅恩怒目而視。他還不至於和羅恩去嘔氣，他只是一個孩子。嫉妒讓他變得醜陋。自己何必爭這一時的短長。
「這件事即將發生——」
突然，特里勞妮教授開始說話，只是聲音低沉喑啞，與她平時差別極大。所有學生都吃驚地抬起了頭。
「狼和狗將再次出現，但它們無法阻止老鼠回到黑魔王的身邊。當僕人奉獻他的忠心，黑魔王將重新崛起……這件事，無法改變……」她的身體僵硬地躺在扶手椅中，眼睛似閉非閉，狀態極不正常。
「教授！教授！」見到她不再說話，拉文德·布朗大著膽子上去推了推她。她揉揉眼睛，以手掩口打了個呵欠。
「啊，真是抱歉，親愛的孩子們。」她的聲音又恢復了一貫的渺茫悠遠，「天氣比較熱，你們知道的，我剛剛有點困，小睡了一會兒……」
「抱……抱歉……」帕瓦蒂·佩蒂爾猶猶豫豫地說道，「教授，您剛才說黑魔王將要崛起，他的僕人會回到他的身邊，無可避免……」
「哦！親愛的，別開玩笑了！」特里勞妮教授顯得極為驚慌。「黑魔王……就是那個連名字都不能夠提起的人……重新崛起……親愛的，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情，我怎麼可能會預言那麼遙遠的事？」
「但是，教授……」拉文德·布朗也站了出來，「您剛才真的說了，我們都聽見了。」
「那肯定不是真的……」特里勞妮教授忙著解釋，「孩子們……把這件事忘了吧，肯定不是真的！我應該是說夢話了，或者是胡言亂語了……」
下課後，赫敏與安德魯結伴走下了塔樓。
「安德魯，你覺得特里勞妮教授的預言是真的嗎？」赫敏問道。
「這並不重要，赫敏，」安德魯笑著拿過她的書包，替她提著，「重要的是，我們需要未來怎樣。預言並不是一門精確的學科，精確的未來需要我們自己去製造。」
他揚起了頭，並不明亮的塔樓內部似乎也在一瞬間被他的笑容所點亮：「我們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去創造未來！」
或許是因為特里勞妮教授常常把預言作為一種調節課堂氣氛的工具使用的緣故，並沒有多少人對這次略顯詭異的預言表示超乎尋常的關心。赫敏也就是憑著直覺順口問了安德魯一句，而哈利則更是沒把這當回事。
畢竟，他早就被特里勞妮教授預言死亡了。
哈利這幾天相當之繁忙，但不是因為課程。雖然期末考試即將到來，但是向來以不掛科為目的的哈利與羅恩都未對此表現出太多的關注。沒有赫敏在旁邊，他們恐怕大多數時候連作業是什麼都搞不清楚。而赫敏，此時基本整天都與安德魯膩在一起，也沒有太多的閑暇來管他們。
他們煩惱的事情是即將到來的魁地奇最後一輪比賽。
這一年的魁地奇比賽早早的就失去了懸念，拉文克勞隊一路高歌猛進，以無比強勢的霸氣姿態成功衛冕，這讓其他三支球隊只能為了第二名而戰。而對於格蘭芬多的魁地奇隊隊長奧利弗·伍德來說，他的心愿就是能在最後一輪擊敗斯萊特林，用一場對宿敵的勝利向自己的霍格沃茲魁地奇生涯告別。
「哈利，你要記住，我們領先斯萊特林整整100分，所以你的第一任務是阻止馬爾福過快地抓到金色飛賊，第二任務才是自己去抓飛賊，明白了嗎？你要扮演的是防守者的角色！」
這句話奧利弗·伍德天天都對哈利說，哈利覺得自己的耳廓都快要起繭了。
「沒錯，哈利，我們的追球手比斯萊特林強得多，還有最好的守門員。只要不讓馬爾福開始就抓到金色飛賊，勝利就是我們的！」
這是副隊長安吉利娜·約翰遜對他的安慰。哈利總算覺得自己肩上的壓力輕了一些。
不過這並不意味著他開始好過一點了。隨著比賽日的臨近，他越來越成為格蘭芬多與斯萊特林兩所學院的漩渦中心。
「我真不敢相信，他們竟然會來試圖破壞我的飛天掃帚！」哈利憤憤不平地把寶貝飛天掃帚鎖進了飛天掃帚箱，塞進床下的大柜子裡面。「這又不是一次多麼重要的世界比賽。」
「但這是霍格沃茨魔法學校最重要的一次比賽，哈利。」羅恩遞過一瓶飛天掃帚拋光劑，讓他放進柜子裡面，「他們肯定認為只有弄壞了你的掃帚，格蘭芬多失敗的機率就大了很多。」
「實在不行的話，只能向安德魯求助。」哈利還是覺得心裡一口氣難出，「安德魯送給秋一把最新的火弩箭，聽說那是目前最好的飛天掃帚，速度快的如風一樣。」
提到秋的時候，秋的眼睛里隱蔽地蕩漾起一絲嚮往，只是掩飾得很好，沒有被羅恩發覺。
「別傻了，哈利。一把太過專業的掃帚，不一定適合你。最重要的一把合適掃帚。如果太快，或者過分靈敏，只會讓你來不及轉彎，從掃帚上摔下來。不過一把好掃帚是必要的，但是一定要要熟悉、合適。」一提起魁地奇，羅恩彷彿就像是吃了幾斤的「費力拔博士的自動點火、見水開花神奇煙火」一樣，噝噝的往外迸火星，興奮的要爆炸一般，「我認為就算你有了火弩箭，你有時間去適應、習慣？」
「這樣也對，羅恩，」哈利皺了皺眉頭，「用那麼快的掃帚，我絕對做不出任何漂亮的急停假動作，或許反而會成為弱點，只能在直線上加速，那就沒什麼意義了。」
「是啊，不錯，」羅恩的語氣充滿了嚮往，「不過如果你有一個星期的時間，或者乾脆自己買一把，能掌握那樣的利器，一定會在學院杯中大放異彩！」
正如所有男孩都希望能成為酷炫的賽車手一樣，嚮往自己能騎在火弩箭上，風一般的飛行，也是所有巫師的夢想。
羅恩現在反應和他第一次見到芙蓉一樣：羅恩喜歡美女，現在的赫敏無疑不是他的目標。
事實證明，斯萊特林的節操確實超出了格蘭芬多眾人的預料，不但對哈利進行工具破壞，甚至還發動了人身攻擊。當然，格蘭芬多的小獅子們也同樣不甘示弱，於是雙方的戰損率極劇擴大。至少就安德魯遇到的，就有好幾起。小蛇和小獅在走廊里決鬥，無疑給龐弗雷夫人增加了許多的工作量。比如她近幾天就忙著照顧一個斯萊特林四年級生與一個格蘭芬多六年級生，兩個人的耳朵裡面都不斷地往外冒韭菜，割完一茬長一茬。
哈利則是真正的風暴中心，走在哪裡都有斯萊特林的人投來不懷好意的眼光。克拉布和高爾應該是受到了馬爾福的指派，一天至少有十二個小時在他的身邊十英尺內晃悠。只要見到哈利身邊還圍有其他格蘭芬多的學生，就會一臉失望地走開。這也引起了伍德的關注。
「我們必須提高警惕，尤其是哈利，他需要有人保護！那些卑鄙的斯萊特林想要哈利摔斷腿，他們想要阻止哈利上場比賽。」伍德的態度非常堅決。
「你從哪裡聽來的消息，伍德，我怎麼不知道。我沒有問題，伍德，不用太過關注我。」哈利弱弱地抗議道，但是卻被絕大多數人堅定地否決了。
「放心吧，奧利弗，哈利的安全就交給我們了。」韋斯萊兄弟拍著胸口承諾道。可以預見，那些敢來晃悠的斯萊特林學生們恐怕是要被糞彈、獠牙飛盤等等親切問候個遍了。
事實上的確如此，斯萊特林的學生們在接下來幾天中倒了大霉。他們的餐桌上時不時的會出現各種型號的糞彈，魔葯坩鍋里會無聲無息地冒出一截費力拔煙火，走在走廊里會有獠牙飛盤飛過啃食他們的頭髮，下樓梯時會被「自動絆腿索」絆得直接摔下去。幾天下來，斯萊特林們人人面黃肌瘦，精神不振，聞聲驚悚，一夜十驚，幾成驚弓之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