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時之殤（1）

  這些筆記中，最令人感到不適的當然是那些血腥殘忍的實驗，巫師掌握了強大的魔力，並不代表巫師就擁有肆意改變別的生物的生存條件的權利。


  謝安當然也考慮過這樣的問題，末日量劫之中，人類已經到了滅絕的邊緣，所有其它的生物，都免不了受到了波及，被輻射過而誕生的各種怪物，以及因為賴以生存的環境被毀滅而滅絕的生物，種種生物都因為人類的錯誤承擔了極其嚴重的後果。


  巫師不應該操作那些有智慧的神奇生物來進行可怕的實驗。謝安考慮的解決方法是任由這些生物發展下去，他們本身就會展現出許多根本想不到的東西。


  這就好像養蠱，讓毒蟲互相殘殺，最終剩下必然是最為適應環境的。被當做武器的人類一族，目前的情況也是一樣。也許有高等的十維生物正關注著人類，他們出於某些道德或者法律的約束，不能直接用人類來做實驗，但是可以通過改變一些潛在的東西，讓人類自己互相對抗，進而進化。


  賦予生命以選擇的權利，這一點已經是極大的進步。很多生命根本就沒得選。很多巫師都曾經有過這樣的疑問，那就是巫師為什麼會死去。


  誰規定了我們不能像恆星一樣擁有上億年的生命，誰書寫了我們生老病死的程序，我們為什麼會經過了幾萬次太陽升起落下之後，就必然要塵歸塵土歸土？

  正如之前我們曾經討論過情況一樣，數個量劫之前，魔神還是永生不死，那麼就有了一個很現實的問題，為什麼我們誕生了必須死去呢？

  按照麻瓜的說法，這是因為我們身體之內有一種潛在的基因開關，到了一定的分裂次數，這種基因開關就會自動關閉，我們組成生命的細胞就不再分裂，生命自然而然進入了死亡倒計時。


  那麼到底是誰設計了這個基因開關呢？如果我們是所謂的神明的造物，那麼為什麼神明選擇了讓他的造物自我毀滅，而不會永恆呢？


  只要稍微有些惡意，我們就會忍不住想：我們只不過是類似水稻或者小麥一樣的一茬一茬的東西，死去之後，重新繁衍。或者我們是一種一次性的武器，比如一顆子彈，射出槍膛之後，便再無用處，只能等著重新鑄造。再或者我們本身就是某種可以循環利用的食物，星球是一個怪物，我們只不過是她體內不斷生成成長死亡再分解的小小細胞。


  當然，麻瓜的觀點很少被巫師所承認，因為在巫師看來，紐扣既然能變成甲蟲，老鼠能變成高腳酒杯，那麼生命的區別根本不在形體之上，而在於所謂的靈魂。


  即使阿不思·鄧不利多這樣的巫師，依然堅持所謂死亡只不過是生命的延續，巫師死後，靈魂將啟程開始新的冒險。


  巫師把這種關於靈魂永恆的觀點當做理所當然，無需證明的。而且在巫師世界中也確實生活著鬼魂這樣的奇異生物：不管是霍格沃茨魔法學校的鬼魂還是火山島遺迹中的那些更加詭異的鬼魂，它們絕對都是生命形態的變異或者說延續，而不是憑空形成。


  謝安之前是完全不信所謂靈魂之說的，因為無數的普通人類死在了末日之災，到了謝安誕生的時候，本來統治著遼闊星域的聯邦已經變成一片廢墟，剩下末日人類只能在地獄般的環境中掙扎求存。


  而那些最可怕的星骸之君，無論如何都看不出有什麼靈魂，它們唯一的目標就是破滅和灰燼，這樣的怪物甚至不會為了毀滅而感到高興。


  如果人類真的有靈魂，這樣多的生命死於非命，那麼整個世界似乎都該被怨靈所包圍了，真實情況卻是什麼都沒有，人類在絕路上越走越遠。


  但是謝安的師父耗盡生命，讓謝安重新誕生，這點謝安是完全無法解釋的。他不是像莫德雷德那樣渡過了時間走廊，從末日世界到達了魔法世界，而是直接以靈魂意志的形式在這個世界重生了。如果沒有靈魂，這完全解釋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