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卓婭（8）
「這世上所有的不公平都是因為當事人能力的不足」。
戰爭和黑暗，無時無刻不在發生著。當哈莉·布萊克離開吸血鬼酒吧之後，穿皮褲的女子沿著昏暗的燈光，經過一條長長向下的樓梯，在地下十米多的地方，這裡沒有任何的燈光，四周是完全的黑暗，也不知道多大面積。皮褲女子的眼睛是銀白色的，她能在黑暗中看的很清楚。
高跟鞋和石板相撞，發出清脆的tata聲，有了聲音，這黑暗都有了生氣。立刻有鐵鏈聲音嘩嘩的響起。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極力的掙扎，發乎呼嚕的聲音。
皮褲女子沒有任何異常的表情，似乎對周圍的事情，都漠不關心，她繼續往前走，又往下走了三米，到了一個斑駁鋼鐵鑄成的大門之前，纖細的手指輕輕的推開了幾噸重的大門，門內爆發出大光明來。
和外面的黑暗完全不同，這個屋子四周都是潔白不知名的材料，屋頂上開著醫院手術室才用的巨大無影燈，合金的架子靠牆放著，上面放著各種外科手術的器材，還有一些不知名的合金工具，似乎另有用途。對著門口的地方，放著一個巨大的金屬解剖台，檯子放著一具被剝了皮的血肉模糊的身體。
聽到那沉重的金屬門打開的聲音。那血肉模糊的身體居然還沒有死去，而是劇烈的掙紮起來。可惜她全身都已經被一種血毒弄得完全痙攣，根本說不出任何話語。
皮褲少女無視了那堆血肉瘋狂的咕嚕聲，繞過解剖台，是一個巨大的金屬架子，架子上，此時正掛著一張完整的人皮。
地獄就在人間。
哈莉·布萊克小小的心靈中，全部都是媽媽的蒼老的樣子，她此時有些後悔，覺得自己不夠勇敢，應該立刻答應那個女人的要求。但是那個女人給她的感覺太糟糕了，儘管她的容貌那麼完美，但是那冰冷可怕的眼神，如同財狼般的貪婪，都讓哈莉·布萊克害怕。
哈莉·布萊克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舅舅小天狼星和媽媽的關係一直不好，他根本不同意恢復媽媽的魔力，而自己那個傳說中爸爸，哈莉·布萊克一面都沒有見過，她甚至不知道他是不是知道自己的存在。蓋勒特·格林德沃是自己唯一的能依靠人，但是他現在有重要的事情，根本沒有精力來管這些事情。哈莉·布萊克忍不住的生出無奈的感覺。
孩子總是這樣。看到秋天的落葉，看到花朵落下，看到喜歡的故事沒有一個好的結果，看到自己喜歡的明星，忽然爆出了什麼醜聞。
孩子總是這樣，心靈總是那麼柔軟，經不起一點點寒風冷雨，經不起一點點冷落失敗，經不起一點點挫折痛苦。
心也會像手掌腳掌一樣長出繭子，對痛苦和傷害再也感受不到。心也會變成枯萎的死地，對冷漠或者親情再也沒辦法回應。
那些心靈上的傷痕，最終會變成思想，變成堡壘，變成魔力，變成你需要的一切。
哈莉·布萊克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霍格沃茨魔法學校的，舅舅不知道她這次的偷偷的行動，她低著頭獨自一個人走在走廊上，全部的心思都在考慮自己到底該怎麼辦。
好在卓婭女神已經為每一位喜歡她，信奉的少女安排好了道路，儘管這道路看起來如同森林中的小道一樣，絲毫不顯眼，但是關鍵時刻，你總能從一朵花，一根草，一片葉子中找到你想要的啟示。
當哈莉·布萊克看到安德魯獨自一人站在黑湖邊上碼頭，她忽然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感覺他和自己好像，她不明白這種奇怪的感覺從那裡來的。
謝安看著朝陽在地平線下掙扎，最後一縷黑暗也如同煙霧一般散去了，凝固般的世界開始發生變化，黑暗不再是唯一，大地變得清晰而色彩斑斕，植物，動物，還有那些強大的巫師，都開始為了生存奮鬥。誕生和毀滅組成萬物變化的過程，生與死的循環開始了。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清晨黑湖邊上發涼的空氣，謝安感覺自己體內的地獄圖景不再那麼的灼熱，他喜歡這種涼涼的感覺，能讓自己清醒，短暫離開焚狂的邊緣。
「安德魯·李，你起的真早。」背後一個怯生生的聲音說道。
謝安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這聲音好熟悉，轉過身來，看到哈莉·布萊克漂亮青春的臉蛋，才知道，聲音中少了一絲絲自信。
「哈莉，你也早啊。」謝安把微笑的面具帶上，暗示自己，快樂起來。
「你也早，恩，你每天都起怎麼早來鍛煉嗎？」哈莉·布萊克一時不知道怎麼開口。
「也不是，我只是有些失眠。」
「失眠？」這個詞語對於孩子來說，太遙遠了，哈莉·布萊克發現自己表現的太驚訝了，急忙說道：「哦，那挺難受的吧。」
「習慣了就好。」謝安緩緩的說道。朝陽在他的背後緩緩升起，黑湖上萬頃金鱗燦爛奪目，哈莉·布萊克眼中被這個說不上友好的男孩的影子完全填滿了。
「安德魯，你能幫我一個忙嗎？」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哈莉·布萊克不顧一切的開口了。
「恩？」謝安自認為和哈莉·布萊克不是太熟，如果不是盧娜的關係，兩人之間關係也僅限於同學關係。
聽到安德魯沒有直接拒絕，哈莉·布萊克獲得了一絲絲勇氣，她繼續說道：「我想你幫我一個忙，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什麼事情？」謝安不置可否的問道。
「我想和吸血鬼做一筆交易，我想你幫我參謀一下。」哈莉·布萊剋期待的看向安德魯。安德魯還是一副什麼都不關心的樣子，就算聽到吸血鬼這個名詞，似乎也沒有任何的驚訝。
「哦，你說說，交易內容是什麼？」謝安平淡的問道。
「我想用我的血，還取我媽媽的青春和魔力。」哈莉·布萊克說道。
謝安看了看哈莉·布萊克，沒有說話。
「我是布萊克家族的女巫，我的血非常珍貴，吸血鬼可以通過吸食強大的血脈，獲得更強的魔力。很多吸血鬼願意為黑巫師效力，就是為了獲得更加強大的巫師之血。」見安德魯似乎有些疑惑，哈莉·布萊克急忙解釋道。
「據我所知，吸血鬼確實可以通過吸取強大的巫師血脈進化，但是我從未聽過吸血鬼可以讓巫師重返青春，至於魔力，我不是太確定，你媽媽是受傷了嗎？」謝安想了想問道。他並不知道鄧不利多曾經在世界的傷口阿茲卡班陷入混亂之前，救出了兩位布萊克家族的後裔。
「是的，我媽媽受了極重的傷害，她的魔力完全消失了，而且，她現在老的太快了，我能感覺到，死神注意到她了。」既然已經說出秘密，哈莉·布萊克一下把自己的擔心都說了出來。
謝安微微一愣，這中情況確實有些嚴重。
這就像一個麻瓜中學生，忽然得知自己的媽媽得了絕症一樣。這樣的情況下，哈莉·布萊克驚慌失措的樣子，讓謝安有些不忍。
可惜末日死亡早已讓謝安心堅如鐵，稍稍的不忍之後，謝安開始飛快的分析起這其中的情況來。
哈莉·布萊克的生世，已經有太多的謠言，具謝安所知，這位黑暗公主的父親正是目前下落不明的伏地魔大人，而她的母親，應該就是食死徒中最瘋狂的貝拉特里克斯·萊斯特蘭奇。
如果這些信息不錯的話，哈莉·布萊克要救的就是得貝拉特里克斯·萊斯特蘭奇。但是貝拉特里克斯·萊斯特蘭奇應該在世界的傷口阿茲卡班的動亂中被攝魂怪吸食靈魂，此刻早就該腐爛死去。
「貝拉特里克斯，似乎已經死在了阿茲卡班？」謝安淡淡的說道。哈莉·布萊克從他有些木然的表情中看不到任何的驚訝仇恨或者其它的表情。
這樣或許也不錯，至少安德魯不那麼討厭食死徒。
「不是的，媽媽她被.……她被救了出來。但是受了很重的傷，她的魔力全部消失了，我想她快死了。」哈莉·布萊克聲音顫抖了起來，眼中有了淚水。
謝安把目光轉向不遠的地方，那裡立著十幾根高高的石柱，石柱上釘死著十幾條人魚。福吉部長野蠻的懲罰，讓黑湖之中的人魚蒙受了慘重損失同時，還要奇恥大辱，部長稱這是一種威懾，一種針對那些別有用心的怪物的威懾。
謝安把目光投向了鄧不利多校長極力反對的殘忍，所有不用看楚楚可憐的哈莉·布萊克。
「原來是這樣。那你想讓我幫你什麼呢？」過了一會兒，謝安才說道。
強自抑制住自己的淚水，哈莉·布萊克說道：「我想和吸血鬼做交易，你能幫我保證公平嗎？」
「不能。我也不想你和吸血鬼交易。你對他們一無所知。這樣去，其實就是送死。」
「可是我已經去找過他們了，他們放我回來了，沒有絲毫的阻礙。」
「那是因為你們之間沒有契約。一旦你同意了他們的契約，魔法部對你保護就不那麼的理直氣壯，到時候，吸血鬼想要怎麼處理你都行。」
「可是，我把契約寫好，難道他們還能擅自修改契約嗎？」
「別傻了。你的生世本身就是他們想方設法給你設下陷阱的動力。不要以為沒有任何效力的一紙契約能保證任何東西。到時候魔法部內討厭你血脈的人，會想盡一切辦法，乘著這個機會讓你屍骨無存。不要給他們機會，好嗎？」
「我們可以簽訂牢不可破咒語！」哈莉·布萊克把自己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說了出來。
「你對牢不可破咒語知道多少？」謝安冷冷的說道。
哈莉·布萊克微微一愣。她對這個咒語知道不多，只知道違背咒語的人會死。
「沒有一種咒語可以保證一定有效的。即使阿瓦達索命咒也可以被豁免，更何況致死威力更弱的牢不可破的誓言。這個咒語需要雙方都是自願，如果用奪魂咒語控制一個吸血鬼，讓他和你簽訂牢不可破咒語，到時候，只要讓這個倒霉鬼承受咒語的反噬，就可以輕易躲過懲罰。這還是最容易的一種破解咒語的方法。據我所知，豁免牢不可破咒語反噬的方法至少有五種，這其中還不算那些更黑暗的替魂之法。」
聽到自己一位萬無一失的辦法只是一個笑話之後，哈莉·布萊克臉色瞬間發白起來。
「可是，可是，媽媽真的要死了，她老的太快了，我不能失去媽媽.……」哈莉·布萊克微微後退，眼淚忍不住的留了下來。
「也不是沒有辦法，只要你同意，我可以幫你。」遠處被割去頭顱的魔騰的屍體被釘在最高大的石柱上，他殘破的巫師軀體被石柱襯托的愈發渺小，好像哪個惡作劇的孩子，調皮的把一隻風乾的青蛙釘在了石柱上。當魔騰決定以巫師形態重生的時候，他有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會如同巫師人類一樣，被砍去頭顱，隨晨風逝去。
聽到事情還有希望，哈莉·布萊克再次忍住哭泣，看向安德魯。
沒人知道謝安此時心中的想法，朝陽的光輝把他的黑髮染的燦爛，哈莉·布萊克想要從那雙清澈的眼眸中看到些什麼，但是她什麼也沒有看到。赤果的吸血鬼女士那冰冷的寒意，並不存在於這雙清澈的眼眸中，但是那其中的深不可測，難以琢磨，還是讓哈莉·布萊克感到懷疑。
卓婭女士安排的道路有時候真的太過模糊了。
「那你需要什麼呢？」哈莉·布萊克問道。
「並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只是一些信息罷了。不用擔心，不會讓你為難的。」
「但是.……」哈莉·布萊克再次猶豫起來，缺乏經驗的弊端讓哈莉·布萊克儘管意識到其中可能會有什麼不利的地方，但是她找不到合適的問題，「你最好現在就說出來，我需要考慮下。」
「首先我需要見見貝拉特里克斯·萊斯特蘭奇女士。」謝安面無表情的看向哈莉·布萊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