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出擊
桑兀全軍出動，為計劃增添了不少變數，但在高信眼中卻也不是什麼大事，他們本來就打算趁雙方火併，兩敗俱傷之際，再行突襲，行斬首之事。
桑兀大軍盡出，兩敗俱傷的可能性更大，區別只是之後能接收的兵力減少一些而！
高信之所以信心十足，皆是看見雙方氣運變化罷了！
只見桑兀領兵出營之後，軍煞迅速升騰而起，於半空之中形成一朵淡黑雲氣，隨著大軍朝著骨雕的左部而去。
普通鮮卑部落，亦兵亦民，雖可全民皆兵，但訓練不足，又缺少紀律，軍煞雖能凝聚，但威能有限，與正規軍自是不可同日而語。
除非是那此大型部族，培訓戰兵，不事生產，戰兵為骨，牧民為血肉，才能聚煞成形，不弱於正卒！
很顯然，屈南部的實力，還沒有達到能大量訓練戰兵的標準，以至軍煞空有其形！
而在軍陣之中，白氣瀰漫，儘是小卒氣運，白氣之中，一抹紅光異常扎眼，正是桑兀的本命之氣。
這桑兀，也是人傑，本命氣赤紅如血，氣運深處，似有黃光閃現，高信一望便知，這是赤氣之極至，己孕黃氣，若今夜打敗了骨雕，一統屈南，只怕便能生出黃氣了。
然而高信卻毫不在意，無他，桑兀命格雖好，但本命氣外，一股灰黑之氣升起，朝著桑兀撲去。
這灰黑之氣，碗口粗細，纏在了桑兀本命氣之上，瞬間將之覆蓋，原本桑兀赤紅一片的本命之氣，再也不見分毫，只餘一團黑霧，只只偶爾有數道紅芒從中門出！
而這服灰黑之氣的源頭，正是高信這裡。
見得此景，高信便知今夜桑兀九成會葬身於己方手中。
有了這個預兆，高信自然不會過於擔心今夜無功而返！
桑兀大軍一路高歌猛進，未曾有一絲隱藏行蹤的想法。也許是性恪使然，桑兀不屑於偷襲，哪怕他是多痛恨骨雕，他可以出奇不意，但絕不允許自己以不光彩的手段贏得勝利！
桑兀毫不掩飾的進攻，很快被骨雕知曉，他雖不解桑兀為何會毫無徵兆地與自己決戰，但此時顯然不是探尋問題原因的時侯，攔住桑兀的進攻才是重點！
牛角號迅速吹起，數首頂帳篷之迅速速被點亮，一個個強壯的鮮卑人從中鑽出，手持利刃，爬上帳篷邊上的馬背上，快速集結！
不用骨雕下令，他們就知道發生了什麼，遠方轟鳴的馬蹄聲就己經告訴了他們，有人殺過來了！
骨雕部的人馬雖然集結迅速，但終究彼桑兀搶了先機，兵馬集結了三分之二左右，骨雕便知時間不夠了，只好領著善五百餘輕騎，朝著桑兀的方向發動了衝鋒！
騎兵的特性，決定了他們只能進攻，而用騎兵防守，那是腦殘才幹得出來的事！
骨雕聚集兵馬，軍煞也是升騰，與桑兀一般，僅能化作黑雲，因兵力不及桑兀，軍煞比之小了一圈！
而骨雕本人氣運與桑兀一樣，亦是赤紅如血，黃氣孕於其中。
一樣的有碗口粗細的黑氣包裹其上！
見此情形，高信總算鬆了一口氣，桑兀骨雕二人俱被死劫纏身，反觀自身氣運並天半點異樣，今日之事，十拿九穩了！
能從氣運變化預料戰局，高信也算是獨一份了，雖不能說百分百準確，但也比兩眼一摸黑來得強啊！
兩軍千餘騎的衝鋒，也是慰為壯觀，躲在遠處的高信，則是饒有興趣的看雙方廝殺！
兵鋒未至，軍煞先交上了手，兩團黑雲於半空中交匯，便融在一起，一時之間，黑氣翻騰，慰為壯觀！
與此同時，千餘騎兵終於交上了手，短兵相接，人馬嘶鳴。
冷兵器的戰爭，其殘酷的程度，遠遠不是火器能比擬的，刀刀至肉，血肉橫飛。每一刻都有人死亡。
畢竟骨雕兵馬略少於桑兀，骨雕身邊的兵馬損失略高於桑兀，勝利的天平似乎朝著桑兀滑去！
而半空之中的軍煞也是如此，纏鬥半晌的軍煞終於分開，雖說雙方盡皆傷痕纍纍，但骨雕軍煞的傷勢明顯要比桑兀方軍煞嚴重的多！
雙方暫一分別，又立馬纏在一起，廝殺了起來。
只是骨雕方的人馬死傷愈多，連帶著軍煞也虛弱起來，被桑多軍煞卷出一片黑氣，這黑氣一分離，便消散於空中，受此損傷，更不是敵方對手，四處躲閃，不再與之剛正面！
而底下骨雕兵馬也處於弱勢，被桑兀壓著打，就連骨雕也無能為力！
就在此時，不遠處突然又殺出一支兵馬，正是骨雕部之前未曾聚集的人馬！
有生力軍的加入，骨雕一方的頹勢開始反來，漸漸地又形成了一個勢均力敵之態！
雙方己經廝殺了近半個時辰，皆是損傷慘重，若不能在今夜決個雌雄，只怕屈南部就要徹底沒落了。
桑兀骨雕二人皆知其中利害，更是身先士卒，奮勇殺敵！終於在戰陣中央碰面了！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雖說二人乃是親兄弟，但二者之間仇怨卻不淺，如今正好新仇舊恨，了結個乾淨！
二人各拍馬提刀沖向彼此，附近族人很是默契，給二人留下了一塊不小的場地，決鬥！
兩兄弟均存必殺之心，出招狠辣異常，招招奪命，看得四周士卒心驚膽顫。
終究是桑兀技技高一籌，賣了個破綻引誘骨雕，骨雕不知有詐，被一刀斬中手臂，敗下陣來。
一陣慌亂之中，被桑兀砍下了腦袋！
隨著骨雕的落敗，其部眾也如失了精氣神一般，迅速被壓制下去，而半空中的軍煞，也發出一陣奇異的悲鳴，被對方撕成碎片！
軍煞一滅，敗局己定！
而不遠處潛伏的高信，卻是目光一閃，桑兀新勝，自無防備之心，卻是出擊的最佳時機，而一旁的蘇烈也進言道：「主公，時機己至，還請下令出兵！」
「正該如此！」
得了高信准許，蘇烈立即提槍上馬，領著二百輕騎，五十大黃弩手沖向桑兀！
而那新得的五十名胡騎，則身負十餘火把，在場外虛張聲勢！
隨著蘇烈帶領大軍出擊，頭頂軍煞也是朝著敵方而去。
桑兀正在享受這來之不易的勝利之時，一個可怕的消息傳到了他這裡。
「報！我軍後方出現大量人馬，正朝這裡殺來！」
桑兀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驚到了，自己一方剛剛經歷了一場死戰，又有敵人殺上門來，這也太過巧合了吧！
可惜，轟鳴的馬啼聲很快便將他的思路打斷，當下強敵在側，唯死戰爾！
桑兀立即組織兵馬，放棄對右部人馬的追擊，轉過身來，沖向這群未知的敵人！
沉默的衝鋒，讓桑兀心中發毛，若非親眼所見，他絕不相信，世間竟有如此恐怖的軍隊！
那不發一言的騎士，不以活人，猶如地獄亡魂一般，給他造成了極大的壓力！
兵鋒未至，軍煞先到，高信軍陣上方黑氣瀰漫，煞氣濃郁，隨著大軍衝鋒而上下翻騰，忽而作一頭巨犀，背負印綬，四蹄一蹬，沖向敵方，待巨犀奔至敵陣前方，前蹄抬起，口中發出一陣沉悶的低吼，而後再次奔向敵方軍煞。
軍煞化形，威力倍增，桑兀軍煞便是在全勝之時也不是這巨犀對手，更何況它剛剛經歷一場血戰，傷痕纍纍！
巨犀朝其撞去，那片縮成一團的軍煞瞬間被巨的獨角分為兩半。
巨犀巨口一張，將那一半煞氣踏於腳下，口撕蹄踏，不過一瞬，這半團煞氣便煙消雲散了！
解決了這半團煞氣，巨犀再次張口吼叫，一陣聲波散出，將剩下的半團煞氣直接震散開來！
等到再次聚集之時，黑霧明顯黯淡不少！
而此時巨犀周身黑氣一陣翻滾，也化作一團黑氣，原來時軍煞化獸的時間到了！
化為黑氣的軍煞兇猛不比巨犀差多少，黑霧一卷，便將敵方軍煞裹住，上下擠壓，不過幾息，竟將之消磨的一乾二淨！
結束戰鬥的軍煞立即回歸本陣，居於半空，兀自翻滾！
這便是精銳兵馬與烏合之眾的差別，前者碾壓後者！
而在地下，蘇烈一馬當先，殺入敵群，手中長槍上下翻飛，所過之處，竟無一合之敵，二百輕騎也如虎入羊群，勢不可擋，五十弩手，手持強弩，橫掃四方！
而在這一刻，桑兀也清楚了對方的身份——漢軍！
唯有漢軍有如此精良的裝備，也唯有漢軍才能裝備威力巨大的大黃弩！
桑兀不清楚為什麼會有漢軍出塞攻打自己，但他知道，自己面對這群漢軍的勝率極低，觀後方火把之數，約有近千漢軍殺來，這數量都比自己多，更何況漢軍戰力極強，一漢勝五胡的說法至今盛行！
而且敵方大將也非易與之輩，一路殺伐，竟無一敵手。
就連桑兀自己也在心中稱讚了句「好漢子！」
雖敬其勇，卻也不得不與之一戰，雖說桑兀自認不如對方，但自命不凡的他自認為自己能阻這漢將一時半刻，好為手下創造圍殺這員漢將的條件！
有了計較，便吩咐左右，自己提刀拍馬，朝蘇烈沖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