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十八樓的空氣有些稀薄
主動把賬單結掉的方圓果然守信，李泉離開茶餐廳還不到三十分鐘，百褶裙妹子的資料就事無巨細地發到了他的手機上。
李泉毫不猶豫地轉發給艾友達，艾友達則迅速地表示了滿意和欣慰，對李泉進行了基於人道的慰問，並鼓勵李泉再接再厲。
艹，這麼詳細的情報都給你了，還能再接什麼力？難不成你這傢伙真的只想脫褲子啊？
李泉在心中狂噴基友幾句，同時思忖著這筆賬日後該如何討還。
不過這是后話，眼下真正該擔心的，應該是欠方圓的承諾該如何兌現。
說起來，馬原課是在周一的吧？而這一周是開學第七周，算起來離第十六周結課還有八個星期……
李泉痛苦糾結猶豫了一番，最終還是決定先打電話給最好說話的卓清漣。
一番如此如此、這般這般之後，時間很快來到了第八周的周一上午。
誒？敘事線是不是直接跳過了上周五的支線任務？
那只是為了讓劇情脈絡更加連貫緊湊，跟某不具名的編劇特別喜歡插敘、倒敘沒有一毛錢的關係。
總之周一上午八點鐘，在第一節課上課鈴打響的一個小時前，李泉和卓清漣在A1教學樓下碰面了。
「不好意思啊。」剛開口就是道歉，李泉帶著一臉歉疚的表情朝她迎了過去。
「沒事啦，反正前兩節也沒課，不耽誤什麼的。」
「總覺得周一上午前兩節就沒課這種課程安排很可疑啊？」
「這就要問物理系學科帶頭人兼系主任兼理學院副院長兼李泉學長舅父大人的吳大輔老師咯。」
卓清漣吐了吐舌頭，不無揶揄地跟李泉說了這句很長很長的話，然後又追加解釋道：「聽師姐們提過，吳老師說物理系學生周末都要學習很辛苦，所以星期一上午應該安排一個可以賴床的時間，以便於提高學習效率。」
聽起來的確很像吳大輔的作風，對於這個人李泉都懶得吐槽他，當然更不會因為他偏頗的課程安排給自己帶來的便利而感謝他。
「那個，學長？」卓清漣突然這麼問了一句。
「怎麼了？」
「今天為什麼要我來頂替別人上課啊？」
「這個嘛，因為這門課的老師比較微妙。等明年你們上馬原課的時候就知道了。」
「那我是來頂替誰的啊？」
「呃，一個女生朋友啦。她今天有點事不能來，為了以防萬一，你就和我一起去坐兩節課，要是點名的話你就幫她喊個到。」
「這樣啊」，卓清漣捏了捏衣角，「是上周給我看了照片的那個女生嗎？」
李泉完全沒意識到這句問話的嚴肅性，隨口就答了她，「不是那個，那個不跟我們一起上課。」
「噢。」卓清漣點點頭不再說話，兩人一起走進教學樓，提前一個小時來到空無一人的教室。
作為清純健全向的校園青春戀愛喜劇，自然不會有什麼教室.AVI之類的展開。李泉找了一個角落的位置坐下，長吁了一口氣把腦袋鋪在了桌面上。
「學長，你怎麼啦？」卓清漣搖了搖他的肩膀，「怎麼這麼累的樣子，好像身體被掏空？」
「又是從哪學來的啊？」從卓清漣的口中聽到了這樣的話，李泉快對這個世界的清純健全絕望了。
「上了大學之後總歸要有所成長的嘛~」原本清純健全，現在則存疑的女孩子如同偷吃了冷藏庫里的冰淇淋一般的，十足孩子氣地嘿嘿笑了兩聲。
啊，說起來身體的確被掏空了呢。
三天以後，李泉耷拉著腦袋趴在教室里，準會回想起那個身體被掏空的周五……
算了，就算反覆用了百年孤獨梗，校園青春戀愛喜劇也不會變成趣味高雅、思想深刻的文藝作品的。
應該說是上一周周五。
大概是下午四點半的時候，李泉帶著自備的「教案」——其實就是一本打滿草稿的筆記本——懷著有些忐忑的心情，按照周太太所給的地址，來到了一幢看起來就很高檔的公寓樓樓下，顫顫巍巍地按響了一樓大廳門禁的門鈴。
揚聲器里很快傳來聲音，「啊，是李泉師兄！你稍等一下，這就給你開門。」
這傢伙的聲音辨識度很高，更別提幾乎是專屬稱呼的李泉師兄了。
咔擦一聲，李泉應聲拉開厚重的玻璃門，走到電梯前按下了上行鍵。
記得門牌號好像是1801來著。李泉走進電梯，按下了去往18樓的電鈕。
上行過程中電梯沒有任何停留，大概四五十秒鐘后，伴隨著「叮咚」一聲，電梯的門緩緩打開了。
「歡迎光臨寒舍！」周青陽同學竟然出現在電梯門外，熱情地向李泉合手致意。
「總覺得你把公共空間稱為寒舍這種行為很微妙啊，考慮過1802業主的感受了嗎？」不管三七二十一，李泉決定先吐槽一番，平復一下忐忑不安的心情。
「買樓的時候也付了公攤面積的錢啦。」周青陽朝李泉笑笑，溫柔而善解人意地補充了一句，「我父母不住在這裡噢，師兄你不要緊張。」
聽到對方父母不在家中，李泉立馬長舒了一口氣，拍了拍胸脯，隨即感覺到自己這樣好像有些失態，於是強行解釋道：「那個，我可不是緊張啊。只是樓層太高、空氣稀薄，有點喘不過氣來。」
周青陽依然溫潤地笑笑不說話，領著李泉來到他所住的公寓里。
雖然早就知道這是一幢高檔公寓樓，但走進室內粗略打量了一下公寓的空間結構，李泉不禁還是有點吃驚咋舌。
與自己和吳桐所寄居的狹仄公寓不同，這間同是三室的房子的使用面積最起碼在120平方米以上。
卧室和書房暫且不論，但是剛進門時就能看到的寬敞客廳，和連在一起的開放式廚房就給人一種視野開闊的感覺。
尤其透過落地窗可以看到南面滾滾東逝的南江，和南州的地標性建築人稱「小蠻腰」的南州新電視塔，這等景象在地產炒作過程中可謂是相當稀有的屬性。
室內家裝布局說不上富麗堂皇，但以黑白灰為主色調的裝修絕對算得上是乾淨素雅，也予人一種莫名的舒適感覺。
於是李泉摸了摸鼻子，揚起了一邊的眉毛問道：「你一個人住這裡？也太土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