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食堂FLAG與校醫院
極靠近東南沿海的這座城市,下雨的時候可以下整整一天。
李泉和吳桐被困在商場之中已經有幾個小時了,正百無聊賴地在一家茶室正襟危坐,相對無言。
其間李泉好幾次想要找吳桐搭話,但都碰了冷釘子,只好也低下頭來,默默地刷著自己的手機。
如此過了良久,兩人間的氣氛越發尷尬起來。
突然卻是吳桐抬起頭來,「喂!」、
她目光灼灼地看向李泉,問出了一個李泉怎麼也沒想到的問題:「你右邊眉骨上怎麼會有一道疤?」
「哈?」這個問題來得有點跳躍,更何況李泉眉骨的傷疤並不明顯,而是隱藏在濃密的眉毛之下,很少有人能注意得到。
「嗯,怎麼回事?」吳桐難得地追問了一下,似乎真的相當在意。
李泉撓了撓腦袋,好像是三歲時候在哪裡跌的吧,隱隱記得那一天好像還是什麼重要的節日?不過具體也記不清了。
「三四歲的時候調皮,玩耍時摔的,具體我也記不清了。」
「三歲之後嗎?那倒也是。」
「呃,相對於這個問題,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倒想問一下……」眼見著氣氛突然就往緩和的方向走了,李泉覺得機會難得,想要問一下吳桐剛剛是怎麼回事。畢竟少女哭得梨花帶雨,他看在眼裡也是難免擔憂,真誠地想要分擔一點什麼。
「不,我非常介意。現在不會回答你,以後也不要再提起了。」吳桐早就擦乾了紅彤彤的眼眶,回答應對還是一如既往的乾淨利落。
不過好在吳桐沒有就此結束這段交流,她皺了皺眉頭,接著問道:「這雨下得也太久了點吧,大概還要等多久才能雨停了回去?」
這個城市的雨會下多久?
這可是一個好問題。
今天這場雨要下多久李泉不知道,不過他倒清楚地記得,大一上學期時有一位同學宅在宿舍,在下午三點時立下了「等這場雨停了我就去食堂吃飯」的FLAG,然後在第二天中午的滂沱大雨中他就因為低血糖被送去校醫院了。
所以他十二分正經而誠懇地回答了吳桐的問題:「不知道,比較壞的情況是到明天中午吧。」
不清楚其中內情的吳桐當然露出了一副「你特么在逗我么」的慍怒表情。
李泉見勢不妙,連忙擺了擺手,「不過我們也可以先坐地鐵回去,不少地鐵站的便利店裡都有賣雨傘的。」
這句話剛一出口,李泉就發現了一個問題。誒?那為什麼我們要在這裡白白等了這麼久咧?
「那為什麼我們要在這裡白白等了這麼久呢?」吳桐帶著一臉圍觀傻缺的表情說道。
「嘛,因為我綜合測評專業倒數第二嘛!哈,哈哈……」李泉乾笑兩聲,用一個自黑來掩飾尷尬。
吳桐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照舊話也不多說一句地起身走了。
急得李泉趕緊喚來服務生買單,隨後依舊提溜著一大堆包裹銜尾追去。
商場里有地下通道直接通往地鐵站,故而兩人沒有上演什麼濕身好戲,平平淡淡地就來到了站內。
李泉東張西望了一番,想在地鐵站內買把雨傘,然而這裡並沒有出售雨傘的便利店。
不過也不打緊,公寓附近的那座地鐵站里倒是有這樣的便利店,經常在那買早餐的李泉記得非常清楚。
反正在地鐵里也淋不到雨,先回去也無妨吧?
然而李泉正在思考的時候,吳桐已經先一步走進了站口,登上了車廂。
「叮咚,叮咚。列車車門正在關閉,請各位旅客……」
「哎!哎!別又不等我啊!」李泉再度無奈地高聲喊著,下意識地施展了醉仙望月步和仙風雲體術,將自己的身法提高到了極限,幾個閃身跳進車內,堪堪越過正在關閉的車門。
考慮到他手裡提的一大堆東西,這可是個高難度的動作。
吳桐正在看他,不過投來的當然不是讚許欽佩的目光。相反的,這眼神相當微妙,如果非要用語言來解說的話,大概就是「這人是誰啊這麼沒素質,我不認識他我不認識他」之類的吧。
「還不是你招呼也不打一聲就自顧自地上了車,不然我至於這樣……」李泉感受到目光的惡意,急忙辯解了一句,然而在吳桐的逼視下音調越來越低,最終以一個省略號結束了自己的辯護。
這個小插曲后,兩人的歸途倒相當和諧,與外面的天氣完全不同,也無風雨也無晴。
下車的時候卻是李泉跑得快一點,他要先一步去出站口看看,外面是否仍然風雨交加。雨停了自然最好,否則就又得臨時買傘咯。若在平時,這幾十塊錢的額外花銷自然不算什麼,可是在卡都刷爆了的今天嘛,還是希望外面風和日麗吧。
李泉抱著莫大的期待去了站口,然而站外的嘩嘩聲讓他心碎一地。
終歸還是得買傘啊,不然明天中午就要去校醫院了。
李泉垂頭喪氣地想著,同時眯縫著眼睛朝那家售賣雨傘的便利店看去——
不好!平時店外掛滿雨傘的貨架今天幾乎空空如也,好像只剩下最後一把了!更為糟糕的是,那邊那個女孩子,一路小跑地邁向便利店,絕對絕對也是要買傘吧?
李泉微微猶豫了一下,將左手提的東西強行堆到右手上,也邁開步子向便利店衝去。
若在以前他自然有不和女生爭搶的風度,但是今天畢竟帶著妹妹不是么!雖然是個從沒好臉色的次品吧……
秉持著我為妹妹我正義的覺悟,李泉跨著箭步沖向便利店,女生的直線距離雖然比他要近,但是他深信憑藉自己運動會上百米小組倒數第二的速度,一定能搶到那把雨傘!
好!最後這把雨傘就是我的了!
李泉在心裡吶喊著為自己鼓勁,同時伸長了胳膊去抓那柄雨傘。
一隻白白嫩嫩如同藕段般的手臂也伸了過來。
兩人幾乎同時握上傘柄。
但是似乎誰也沒有立即退讓的覺悟。
李泉皺著眉頭往那隻胳膊的主人看去,只一眼眉毛就舒展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