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半夜驚魂

  呂不凡他們所在的孤兒院並不大，坐落在一個很小很古老的小鎮上，孤兒院里大概有二十幾個孩子，有父母雙亡被親戚送來的，有的是被父母遺棄在車站、醫院等各種地方，被好心路人撿了送到孤兒院的，有的是被身生父母丟在孤兒院門口的……

  除了那些有了記憶的孩子，沒有任何記憶的小朋友們都不清楚各自的身世，他們每個人的檔案都鎖在院長辦公室里，院長以及孤兒院里的工作人員個個三緘其口，不願透露一點信息，大概是怕有的小朋友知道自己是被父母狠心遺棄而傷心吧。


  呂不凡和韓韌同樣也不知曉，他們從記事起就在孤兒院里生活了，但是秋兒呢？秋兒五歲才被送過來，五歲的孩子已經有記憶了，何況秋兒那麼聰明敏感。不凡和韓韌有時候很想問問秋兒，但是他倆又都是懂事的孩子，怕秋兒傷心，很有默契地誰也不提秋兒來孤兒院之前的事，既然來了孤兒院，那麼秋兒肯定有一段痛苦的往事吧。


  孤兒院除了二十幾個孩子，還有院長阿姨，燒飯的李奶奶，照顧孩子們起居的張大媽，此外就只有看大門的李大爺了，李大爺和李奶奶是兩口子，據說曾經有個女兒，二十幾歲自殺了，經歷了中年喪女打擊的李大爺和李奶奶一病不起，病好以後便變賣家產，雙雙來到孤兒院工作，拿些微薄的工資打發殘生，如今也都七十幾歲了，守著這小小的孤兒院，陪著這些孩子們，倒也是種精神寄託。


  不凡和韓韌十五歲那年的深秋，十歲的秋兒過生日，院長給秋兒買了件很美的小風衣，是秋兒最喜歡的紅顏色，秋兒生日那天穿著這件新衣服，難得的露出了笑容，秋兒很少笑，笑的時候那雙美麗的桃花眼彎成很好看的弧度，眼睛里滿是星星，又閃又亮。雖然是整十生日，但是偏遠小鎮的小小孤兒院畢竟經費有限，既買不起蛋糕，更加舉辦不了生日宴，一件新風衣已經是很奢侈的了，秋兒那天吃了李奶奶下的長壽麵，還額外加了一個蛋。那碗面的滋味秋兒每每想起來就覺得齒有餘香，那種幸福和溫暖足以讓她回味一輩子。


  秋兒十歲時，孤兒院里就只剩下十幾個小朋友了，十幾個小孩全都睡在一張長長的大通鋪上，秋兒挨著不凡，不凡挨著韓韌。


  那天半夜，秋兒遲遲睡不著，忽然感覺有人在拽她腳下的被子，秋兒害怕起來，輕輕地推邊上的不凡，不凡轉過頭，忽然猛地把臉湊到秋兒臉上，秋兒驚恐地看到一張血肉模糊的臉，齜牙咧嘴地沖著秋兒陰森森地笑，秋兒嚇得大喊，卻發不出一點聲音，而且整個人動彈不得，那張恐怖的臉開始七竅流血，血一滴一滴地落在秋兒的臉上，惡臭不堪……

  「啊！」秋兒驚醒，原來是一場夢！滿頭是汗的秋兒下意識地看向邊上的不凡，卻看到不凡的床是空的，韓韌也不見蹤影！


  他們是上廁所了嗎？秋兒猜測，忽然她看到對面的窗戶有個黑影子，一動不動地站在那兒，似乎正瞅著屋內，而且好像正定定地看向秋兒這個方向，秋兒嚇得渾身發抖，一把抓起被子蓋過頭頂，屏住呼吸，在被窩裡把眼睛睜的大大的。過了好一會兒，周圍沒有一點動靜，秋兒忍不住慢慢從被窩裡探出頭，看向窗戶，黑影已經不見了，而不凡和韓韌仍然沒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