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領悟
冒牌小公爺黃勝對姚與賢揮了揮手道：「姚將軍趕緊去幫襯著把事情干漂亮了，我好回去向老爺子交代，去吧。」說完又把那個嬌滴滴的美人摟進懷裡親熱起來。姚與賢趕緊目不斜視一直退到了門口，才轉身離去了。
姚與賢剛剛出門懷裡美人何湘立刻推開黃勝紅著俏臉道：「大人自重，奴家不是大人的玩物。」
這時躲在後面看熱鬧的王遙竄了出來道：「黃勝，你剛才真是把一個放浪公子演活了，我都有跳出來抽你的衝動了。看來你其實是具備花花公子的基因呢！我以前怎麼就瞎了眼沒有看出來呢？」
黃勝愕然道：「王遙你這是誇我呢？還是罵我呢？」何湘聽了王遙的話解氣得很，捂著嘴笑了。幾個侍婢不敢笑忍得身子一抖一抖的。
黃奕也鑽了出來鼓掌大笑道：「現在已經是萬事俱備，只等奴酋上鉤了。黃勝你了不起！」這時外面候著的軍官都來了，人人都知道事情成了，每個人都喜笑顏開。
黃勝正色道：「王遙趕緊安排學生軍下船，去雇傭這裡的兵丁民夫，要多做飯菜，多給些肉和酒，讓他們做苦力搬東西。學生軍維持秩序即可，千萬不要過分消耗咱們的體力。黃奕，你在我們火炮攻擊範圍內搭建一個保暖的馬棚，可以容納三十匹馬即可，要讓岸上的建奴不容易發現。」
王遙、黃奕都領命去了。黃勝命令劉海波道：「劉先生，你去花高價買島上守軍的三十匹好馬來，隨便拐幾個馬夫，讓他們伺候這些馬。有困難嗎？」黃勝用人所長，劉海波是個老江湖，花銀子買馬應該是手到擒來。
劉海波大聲道：「先生放心，小事一樁，我去去就來。」
黃勝又道：「鄭九、馬如虎你們挑選曉騎善射的勇士三十名，馬上就熟悉戰馬，但是不可以暴露行跡。在建奴沒有撤退之前，不可以下船，你們要記住安全第一，軍功第二。如果拿學生軍的性命來換軍功，先生我寧可不要這樣的戰功！」
兩人大聲答應，大踏步去了。隨著黃勝安排任務，船艙里軍官們都走得乾乾淨淨，連黃信都去準備治療凍傷藥膏去了。黃勝道：「何湘聽令。」何湘見還有自己的任務也學著鄭九他們立正，抬頭挺胸大聲答應，心裡倒是有些小期待，會是什麼任務呀？
黃勝道：「本大人剛才沒吃飽，何湘再陪本大人喝幾杯！」侍婢們再也忍不住了，都笑成了一團。何湘氣得直跺腳，這個大人太不講究了，剛才還雷厲風行從容指揮呢！一轉眼就來調笑奴家了。
學生軍在囤糧城動員勞力，他們告訴大家只要來給魏國公幹活，每人都有酒有肉還外加五十文錢。囤糧城一下子就轟動了，大冬天閑著也是閑著，去混個飽肚子，吃幾塊肉，喝幾口酒何樂不為？更不要說還有五十文錢好拿，不一會兒這裡的三千駐軍就來了一半，還有老百姓壯勞力近一千人。
學生軍立刻安排他們鋪路，做準備工作。包猛子和姚與賢在官廳喝茶，包猛子知道姚與賢在等什麼，也不著急，冷冷的看著如坐針氈的姚與賢和他手下幾個直搓手的武官。忽然官廳外傳來了哭喊聲，幾個人跌跌撞撞跑了進來，為首一人哭叫道：「大人，建奴，建奴已經包圍了寧遠城了，我們去了十個弟兄，就我們三個回來了。」
一切都在先生的預料之中，包猛子不但不緊張反而無比興奮，他看著回來的三個姚與賢的家丁，只見他們人人帶傷，滿臉驚恐之色。姚與賢大驚失色道：「建奴果真來了，你們連寧遠城都進不去？」其實這些家丁遇上的只是建奴哨騎，被人家一頓窮追猛打，倉皇逃回，被人家獵殺七人。人家無一傷亡，因為這些家丁只顧落荒而逃了，未發一箭。
看著跪在地上痛哭的家丁，姚與賢頹然癱坐在椅子上。包猛子道：「姚將軍，還不趕快交接物資，難道想眼睜睜看著這些東西落入建奴手裡嗎？」
姚與賢靈光一閃，心想：我趕緊把所有物資都給小公爺，上萬雙眼睛都在看著呢。只要我拿著他們的文書，無論什麼時候都可以討要回來，他們要是不給也沒關係，我們只需要把這些交接文書直接上報就是。要是小公爺被建奴襲擊丟了東西，我們就能夠撇清關係了。如果是在我們手裡損失這些物資，我們恐怕有死無生了。他拉過手下幾個武官，和他們低聲說了自己的想法，那幾個武官都紛紛贊同，連說大人英明。
英明的姚與賢姚大人，和歷史上記載一樣帶領著幾千人去做開鑿冰濠的無用功了。他沒有敢把學生軍已經雇傭的兵丁和勞力帶走。這些人都去做過開鑿冰濠的苦活兒，現在看見自己因為來給魏國公打工，逃過了那個苦差事都暗自慶幸。他們又喝了幾口酒，吃了一頓好飯，人人都感激魏國公，人人都下了死力氣幹活兒。
他們的活兒還不苦，因為魏國公準備了幾百架雪橇，在冰面上一個人就拉得動二十石糧食。現在冰面一直延伸到了倉庫門口了。這就是黃勝帶來的煤炭發揮的作用了，一百多個行軍鍋燒水澆地，兩個時辰就把冰路造好了。人還不容易滑到，因為路中間鋪了窄窄的草墊，供人行走。
這時有幾個學生軍的政治文化教員和鄭九、馬如虎在挑人，他們專門挑強壯的水手，不一會兒就挑選了三百人。讓這三百人隨船來到無名荒島，由學生軍指揮著卸貨。
黃奕在那些被凍住的覺華島水師的船隻里找了一條大船，靠著這條船的南面訂了一些板子，鋪了許多草氈，又搭了一個矮矮的窩棚。他還特地去岸上往這邊看，被大海船擋著很隱蔽，岸上根本看不見他撘的馬棚。
黃奕看著港口停泊的兩千多艘海船，直流口水。這些船得花多少銀子才能夠做得出來呀？歷史上竟然都被建奴燒了，這些王八蛋，野蠻人。唉！要是給我十分之一來跑海貿，學生軍的軍費就有著落嘍！
劉海波果然帶著幾個馬夫和三十匹戰馬來了，他出了三倍價挑好馬，那些兵丁們都爭著讓劉海波挑選。只是島上總共也沒有兩百匹馬。這也難怪，覺華島又不大，出去必須乘船，馬只是可有可無的存在。
第四天傍晚，也就是天啟六年正月二十五，島上物資被三千多人搬運一空，黃勝連口糧都沒有給他們留。姚與賢還在開鑿冰濠呢，囤糧城沒有主將，那姓姚的管庫也只得到命令交接所有物資，具體要交接多少上官也沒有交代清楚。
但是他不傻看見包猛子連口糧都不準備給他們留急了，堅決不同意繼續交接。包猛子已經通過閑聊知道這位姚管庫是一個人在這裡當值，家小都在山海關呢，包猛子神秘兮兮勸他道：「姚先生乾脆到我們船上看著你們的口糧如何？我家小公爺又不會吞了這些糧食，只是怕你們守不住覺華島白白讓建奴得到補給而已。建奴如果退了，姚先生馬上可以讓人把口糧搬回來，不過多費些周折而已。」
那姚管庫是秀才出身有些見識，他知道覺華島現在兇險得很，立刻給包猛子跪下了。這位姚管庫倒是個殺伐果斷之人，他隨即改換門庭替包猛子著想了。不但把自己管著的所有東西都給包猛子搬，還帶著他到了島上武官們的小倉庫去了，那裡的守衛都是這些武官的家丁，比較忠心，堅決不同意包猛子來搬東西。包猛子也不和他們廢話，和學生軍一起動手，三拳兩腳就把他們收拾了。
包猛子也沒有宰了他們，而是捆好手腳扔進了倉庫。他對手下學生軍道：「先生交代咱們要做文明之師，威武之師，咱們可不能隨意殺人，壞了先生和咱們學生軍的名頭。」
小倉庫里東西還真不少，最讓黃奕滿意的就是好幾百桶猛火油了，黃奕早就做出來了如後世十九世紀初出品的煤油燈，只是用來做燈油的猛火油不好買，找徐文爵開後門不過才搞了幾十桶，都沒有捨得用來點燈，做了乳化油的原料了。這可怪不得小公爺不幫忙，南直隸這些年是太平年景，沒有需要守城的時候，所以猛火油這樣的守城大殺器操江提督衙門很少。
這個小倉庫里還有好多大明朝的先進武器，什麼一窩蜂，什麼火龍出水，神火飛鴉、迅雷銃、百虎齊奔、水雷、地雷等等，大傢伙就是八門虎蹲炮。黃奕讓跟來的技術班的學生軍一一登記造冊，統統帶回去以後大家一起研究改進。黃勝特別關照學生們要好好研究水雷和地雷。黃奕心裡還裝著以人力驅動的魚雷研究計劃呢！
假小公爺黃勝也難得下船來了，他身上穿著貂皮大氅，好像還覺得冷，手裡還捧著一個暖手爐，幾個參將、游擊簇擁著，幾個美人陪伴著，來到了那些雇傭來工作的軍民中間。那些兵丁和老百姓跪了一地都紛紛磕頭，黃勝目不斜視，慢慢地大搖大擺進行現場考察。黃奕已經用帶來的麻袋、草包、泥土反覆澆水，做了好幾道高一米四五，坡度大約三四十度的反斜面。
黃勝來這裡就是為了看這個東西的，這些反斜面一直延伸到碼頭學生軍的火槍射擊範圍，建奴如果敢騎兵全速沖陣估計過這七八道反斜面就得摔死一半人，他們靠近了黃勝的船隊也無處藏身，每個人都暴露在學生軍的槍口下。黃勝就是不放心這個設計，所以要來看看合理性。
黃勝讓鄭九馬如虎帶著他們挑選的騎士由囤糧城方向來攻擊這裡，讓學生軍在他們接近到火槍射程后以最快速度撤退。那些覺華島上的兵丁和老百姓都來看熱鬧，黃勝也不阻止，由他們圍觀。鄭九、馬如虎和他們挑選的騎士騎術還真是不錯，氣勢洶洶而來，很是迅捷。學生軍沿著一米四五的直面低著頭快速撤退，找到入口突然狂奔，然後又沿著直面撤退，如此這般過了七八道反斜面鄭九他們都沒有追上。
那些覺華島的兵丁和百姓都嘖嘖稱奇，黃勝又讓學生軍在每道直面的入口處放了許多覺華島搬來的冷兵器，以長矛和短矛為主。黃勝讓鄭九的騎士和學生軍繼續進行演練，這一次學生軍不是落荒而逃了，而是在每一個入口處反擊，幾個反斜面過後鄭九的騎士被全殲。黃勝又讓他們再次演練了一遍。
黃勝看著那些麻木的覺華島軍民，他實在不知道這些人裡面能不能有人能夠領悟他這樣做的目的。這可能是覺華島軍民唯一能夠活下來的機會，到時候也不知道自己能夠救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