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望梅止渴
國子監大人們正在高興,商量著今天的入場券怎麼分,司業孫大人急忙制止了,他提醒監祭酒李文東大人,士子們剛出去了一大群,他們可能是要去『大舞台』鬧事,這怎麼得了?國子監祭酒李文東大人帶上所有在場的國子監官員急急忙忙來到了『大舞台』門口,還好事情還沒有太壞,一番言語后,大人們拿出幾張入場券給了幾個為首的士子,大家都轉換了話題。
士子們和夫子們開始討論『大舞台』的新詞新曲新舞蹈了,士子們還對交誼舞讚不絕口。有一個學正還劇透,告訴大家,這一次『大舞台』連客串嘉賓都是南直隸響噹噹的紅牌、花魁。但是她們也只安排一曲,想多唱都排不上。有好幾位有名氣的花魁由於沒有好曲被淘汰了,沒有得到在『大舞台』獻藝的機會,回去后把眼睛都哭腫了……。
士子們都是一臉的嚮往,國子監以後有六百張入場券呢,自己怎麼也能夠撈得一張吧!
天已經漸漸黑了,『大舞台』門前廣場已經人山人海了,這時『大舞台』開始點燈了,由低到高,由遠到近,一盞、兩盞、數十數百數千,在這涼風習習的秋夜,華燈綻放,火樹銀花,宛如天宮。現場的人還沒有進入『大舞台』已經被這絢麗多彩的『大舞台』夜景醉倒了,美麗的秦淮河靜靜流淌,倒映著華燈璀璨的大舞台真是美不勝收,讓無緣觀看公演的所有人大呼不虛此行!
徐文爵用黃勝送給他的千里鏡在『大舞台』休息室二樓向大舞台門口廣場眺望,黑壓壓的人群,臉上都是無限震驚的模樣,心裡不禁得意非凡,但是也有些小緊張。趕緊掏出他的台詞卡片默念起來。鄭元榮笑著打趣道:「小公爺不要緊張,不是還有我嘛!你如果暈場了,我幫你接下文,保准誤不了場!哈哈哈!」
孟麗娘來到徐文爵身邊道:「沒關係,小公爺你是最棒的,我們都看好你,加油!」話一出口,自己不由得呆住了,這是黃勝經常說的話呀,自己怎麼脫口而出了,他現在哪裡呀?這時她已經淚流滿面了。
柳媚娘急了,道:「姐姐千萬不要再傷心了,補妝都補了好幾回了,馬上賓客就入場了,咱們還要去照應呢!嬋兒、娟兒還不趕緊給你們媽媽補妝。」
這時柔兒走過來握著孟麗娘的手道:「妹妹,今天我們不要傷心好不好,我們要留下最美好的回憶在這裡,老爺會看到的。」說著自己卻哽咽起來。這時黃奕傳達命令了,音樂響起,賓客入場,所有工作人員就位,下面到了展現『大舞台』,展現你們自己的時刻了,大家加油!
豪奢大氣的『大舞台』,穿著華麗的達官貴人公子小姐們,此刻都被眼前所看到的演出大廳震撼到了,美輪美奐的裝飾,明亮美麗的琉璃燈,悅耳的輕音樂,空氣中還有淡淡的花香,讓人陶醉不已。
小公爺徐文爵和鄭元榮瀟洒的走上舞台,兩人向諸位賓客問候后,一搭一檔給大家來了幾段笑話活躍了一下氣氛,然後在一個名字叫梅朵兒的歌聲里,公演拉開了序幕。歡快的曲調演繹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女想和情郎交流卻又羞於流露感情的故事,「我想偷偷望呀望一望他,假裝欣賞欣賞一瓶花。只能偷偷看呀看一看他,就象正要瀏覽一幅畫……。」
人美、曲美、詞更妙,現場歡呼雷動,掌聲如潮。接著陸麗韻的往事如風,方麗莉的往事只能回味都是贏得滿堂彩,因為這幾曲已經是南直隸觀眾耳熟能詳的曲子了,所以有很多觀眾都一起唱起來了。蕊兒的天涯歌女,沁兒的水調歌頭同樣如此。然後是客串嘉賓『環采閣』的周佩兒演繹她的拿手曲目,經過改編,加了配樂和聲的曲子煥然一新,也是滿場喝彩。
這時徐文爵在凄惶的音樂聲中給大家講了一個故事,隨著故事的發展身穿白色羅裙的孟麗娘歌聲響起:「……夜深人靜時可有人聽見我在哭,燈火闌珊處可有人看見我跳舞……你看衣袂飄飄衣袂飄飄,海誓山盟都化做虛無……」隨著幾對麗人的舞蹈,那美妙的音符深深地刻進了每一位觀眾的心底。兩位主持人也在忘情的伴舞,音樂聲伴隨著悲切的歌聲傳入他們的耳中,連這兩個放蕩不羈的公子都心有戚戚矣,把自己的美人樓得緊緊的。
太美了,台下觀眾此時已無聲,太多痴男痴女,痴心痴夢,痴情痴意,都化作此時的痴人。他們的淚水已經逆流成河了,曲罷沒有喝彩,沒有掌聲,只有啜泣聲此起彼伏。
隨著舞台的變幻,又有一位淡妝麗人款款而出,一曲不了情,讓人人都忘不了這段難捨難分的痴情了。「心若倦了,淚也幹了,這份深情,難捨難了……回憶過去痛苦的相思忘不了,為何你還來撥動我心跳……」情到深處最是痴,人如果沒了那種痴又有何意義呢?那唱完曲子的麗人竟然哭著跑下了舞台,徑自去後台了,連謝幕都沒有做。
散場了,賓客們都失魂落魄的隨著人流走著,外面等候的人們都奇怪不已,有相熟的趕緊詢問,可是這些看完演出的人們都不願意說話,他們還在沉醉不願意醒來。
後台,朵兒在柔兒懷裡把臉已經哭成了大花貓了,她一邊哭一邊數落道:「娘,都初一了,爺還沒有一點消息,我害怕,我都不敢一個人睡了,爺要是真的回不來,我也不活了。」王遙這幾天又累又煩,還非得強撐著,這時被朵兒勾起傷心事,突然「哇!」一聲大哭起來。頓時後台哭聲一片,也不知道是擔心黃勝的安全還是大家哭,我也哭的從眾心態。
黃奕這時候最煩了,現在幾乎天天都有這一出,長期以往下去自己一定會變成神經病的。得想輒,對呀望梅止渴是個好主意呀。黃奕哈哈大笑道:「我剛剛接到學生軍快馬來報,先生的大福船已經到了南通州,不但沒有危險還裝了滿滿一船倭國產的銅錠,先生心太大,貨裝得太多長江航道沒有辦法進來,所以要我派船去接應,我剛剛已經派人回揚州了,估計最遲十天先生就會來南京,朵兒不乖喲!到時候先生回來我可要實話實說了。」
後台的哭聲戛然而止,朵兒連忙擦眼淚,這一擦把臉擦得更花了,孟麗娘「噗嗤!」笑了出來,拿出汗巾替朵兒擦臉。隨即笑聲傳染了,後台已經是歡聲笑語了。黃奕說自己還要安排那些銅錠的用途,明天由王遙做總監製,自己回揚州了。看著王遙狐疑的眼神黃奕笑道:「黃勝先生最喜歡利益最大化,顆粒歸倉,我一定要去接他,這樣他才能夠儘快趕來南京。」王遙見黃奕這麼說有些信以為真了,高興的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