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試航成功
黃勝讓田有田挑選九個機靈的學生軍隨船一起去試航，到了船上黃勝把田有田叫進船艙問道：「田有田，前年雇傭你出海的東家，他有多大年紀，家住在那裡你清楚嗎？」
田有田道：「那東家人還不錯，姓劉，有四十齣頭，蠻彪悍的，家就在南通州南城外狼山腳下劉家集，離碼頭只有五里不到。」黃勝把九個學生都叫來，教了他們一些打探、跟蹤、埋伏、逃跑的一些後世諜戰人員的常識。至於他們能夠領悟多少，黃勝不知道，反正這一次執行任務后，他們每人都必須寫一份自己獨立完成的書面報告，到時候自己看看心理就有數了。
黃勝讓田有田帶隊去南通州，把劉東家的一舉一動，他所有家人的一舉一動，以及他平時接觸的人都打探清楚了，自己有大用。黃勝的福船來到南通州田有田說的那個碼頭，讓田有田帶著九個學生上岸了，黃勝和他約好了接頭地點，自己就出長江口往山東方向去了，浙江、福建方向現在不太平，海盜出沒，自己第一次試航安全第一，暫時不去招惹他們。
黃勝的福船掛著操江提督水營的大旗，再加上船大，人牛氣，一路上遇到的官船、戰船都不敢過問。黃勝大搖大擺的把船開到登州，大大方方的賣了船上的貨，其實沒什麼東西，就是三千石大米。黃勝直接找徐知恩介紹的登州水師游擊將軍陳及時交割的。那位陳游擊看了徐知恩的信后很熱情，以每石一兩二錢銀子的價格把大米吃下了，他還約黃勝以後多運些大米來登州販賣，北地缺糧，有多少都賣得掉。
黃勝心道：我這麼大一條船，一百多號人，來登州一個來回一個月左右，才九百兩銀子的差價，費用都不夠，這樣做生意還不如直接去跳海呢。自己是為了試航和練習水手的實際操作能力，帶些大米來賣只不過是摟草打兔子而已。估計這位陳游擊轉一下手就能夠賺千兩銀子左右，他當然希望越多越好了。
黃勝打著哈哈，說了許多場面話，答應下次一定裝滿滿一船大米來。陳游擊高興了，他看到黃勝的船大得很，再少帶些人，裝八千石應該沒問題，這次才裝了三千石，也太浪費了。黃勝不失時機的向他要幾十家遼東來逃難的老百姓。這件事簡單，為了管理蜂擁而至的遼東難民潮，登萊巡撫嚴令就地看管，不得使其成為流民，所以陳游擊就抓了許多遼東來的難民，每天的吃食就讓他頭疼不已了，現在黃勝要些人帶回南直隸，據說是屯田，他才不管這些人去幹嘛呢，很爽快的答應了，派了幾個親兵帶著馬如虎、包猛子和一個總旗的學生軍去挑人了。
晚上黃勝的海邊營地，黃勝看到了神情麻木的五十戶近三百遼東難民，他們都是面黃肌瘦衣衫襤褸，馬如虎知道黃勝要人的目的，都是挑的家裡男丁多的人家，黃勝先安撫了他們一番，然後支起二十個行軍鍋，很快白米粥的香氣混合著肉湯的香氣就撲鼻而來。難民人群就有些騷動了。
黃勝讓馬如虎從每一家難民里挑出一個年輕男子，教他們列隊，然後站在包猛子搬來的椅子上對來岸上紮營的兩個總旗學生軍下達集合的命令，很快兩個小方陣的學生軍就整齊劃一的排列好了。他們隨著包猛子的口令，齊步走，正步走，如此幾個來回，盡顯強軍風範。
黃勝指著昂首挺胸氣勢如虹的學生軍，大聲問那些馬如虎挑出來的遼東年輕人道：「你們想不想成為這樣的人？想不想學習寫字？想不想每天都有肉吃？想不想家裡的父母妻兒都能夠吃飽飯？」
稀稀落落的聲音傳來，黃勝很不滿意，又大聲問了一遍，還是參差不齊，直到黃勝問第三遍才清楚的聽到了異口同聲的：「想」字。黃勝接著面對學生軍問道：「學生軍，你們為何從軍？」
震耳欲聾的吼聲響起：「殺建奴，復遼東，保大明，忠於民族，忠於先生！」連吼三遍。
黃勝又對那些遼東年輕人道：「你們做得到嗎？自認為做得到的，帶上你們的家人來吃飯，從現在起就是我的人了，我會把你們訓練成像他們一樣的天下強軍。我會給你們的家人溫飽。但是你們有朝一日要跟隨我去和建奴拚命。」
黃勝看了看認真聽自己演講的所有遼東難民，他繼續道：「做不到的也可以來吃飯，然後自己回去吧。明天還留在這裡的，以後就是黃家的家奴了，如果不敢去和建奴拚命我必殺之，如果我不能給你們溫飽，你們也可以殺我。」
包猛子立刻帶頭吼道：「陣前畏戰者，殺！搶掠百姓者殺！背叛先生者，殺！」學生軍也大吼道：「陣前畏戰者，殺！搶掠百姓者殺！背叛先生者，殺！」吼聲振聾發聵，在營地上空回蕩良久。晚上黃勝回船艙睡覺，黃奕給自己設計的船艙應有盡有，只是缺了伺候的丫鬟，封建社會情調害死人呀，黃勝最近被伺候慣了，現在都得自己來還真是不適應呢。要是能夠帶上柔兒多好呀！
晚上宿營的學生軍都沒有閑著，他們都到遼東難民里和他們交流了，他們學了近一年的文化，又經常練習語言表達能力，現在說話都有了條理，在黃勝三人的有意引導下，眼界也拓寬了。他們已經知道了先生的意圖，他們也希望學生軍能夠壯大，所以都耐心的回答遼東難民提出的問題，並且把自己以前的日子和現在比較，把周圍聽故事的遼東難民聽得心癢難耐，恨不能立刻去南直隸，他們以前就知道那裡是大明朝最富饒的地方了。
黃勝安排總旗副張立才，政治文化教員馬韜帶上自己的書信和兩千兩銀子搭乘登州水師游擊將軍陳及時的順風船去撫寧，黃勝估計父親現在已經物色了弓馬嫻熟的家丁了，只是不知道有多少。派張立才、馬韜去就是要爭取弄出一個百戶的人馬來。並且承諾，他們倆人在自己去撫寧時如果能夠有一支不遜色於學生軍的百人隊伍，那麼他們就是百總和指導員了。
倆人都是天啟四年正月初六就成為黃勝學生的，他們是學生中的佼佼者，人也比較沉穩雖然只有十六七歲，已經是軍官了。他們得知如果能夠訓練出百人隊，自己就能夠連升兩、三級都興奮得很，表示堅決完成任務，喜滋滋的去了。黃勝還關照他們要多多幫助王連發、李有理，讓他們兩個也能夠跟上第一批學生軍的步伐。
第二天挑選的五十戶遼東難民都在，一個人都沒有走，每個人眼睛里都充滿期待。黃勝很滿意，以後去遼東有了這些土生土長的遼東漢人帶路，自己就不會兩眼一抹黑的瞎轉了，全部隨船回家。黃勝在船上給大家上課，還讓學生軍跟他們結對子幫扶，伙食和學生軍一樣，家屬也給他們吃飽，每三天還有四兩肉。這些遼東難民都很好知道感恩，他們親眼看見自己家的親人在先生的教導，文化教員的幫助下學習寫字，由包猛子百戶和幾個總旗訓練他們排隊、走路。已經相信先生所言非虛。
他們都主動要求去踩那個可以讓船快些走的腳踏板，黃勝也不客氣，直接挑了一百六十人五班倒，好讓福船以最快速度前進，每天都是日夜兼程，這條船禁受住了黃勝幾乎最大載重，最大航速的考驗。黃勝還特意到遼海邊覺華島和金州附近觀察了地形后才返航，由金州海域到南通州這條船因為順風，再加上一百六十個人力，只用了十天十夜，航速應該達到了七到八節，這個速度應該是絕無僅有了。
過了南通州，到了泰州口岸鋪碼頭，由包猛子帶一個總旗的學生軍護送所有遼東難民去姜堰翠豐圍子百戶所居住，並且安排他們屯田，先每戶分發水田二十畝，並且把他們打散和本地屯戶共同編保、甲。讓政治文化教員也組織他們識字，並且進行思想教育。在他們沒有產出的時候吃大食堂，定量供應，每三天必須有四兩肉。黃勝讓包猛子把他們安頓好后，帶領學生軍和那些從遼東難民里選出的五十名遼東青壯行軍來揚州和自己匯合。
黃勝的福船終於到達了瓜州船塢，早就有人飛馬去揚州報信了，很快黃奕、王遙以及黃家所有能來的人都來了，黃勝覺得太沒有必要了，大家都忙，搞這些迎來送往沒有意義。當場表示了感謝，並且召集大家開會，會上委婉的向大家解釋了迎來送往這種形式主義要不得，以後黃家會越來越強大，人來人往會是常態，像這樣大家都把事情放下，來迎接某領導，真是得不償失。所以黃勝規定了，以後除非自己直系親屬不允許搞接、送這種表面文章。
黃勝、黃奕兩人都沒有回揚州，他們當天都住在福船上，孟麗娘、柔兒、朵兒都撅著嘴依依不捨的回家了，其實工作中的男人更加有魅力，女人們雖然不能和自己的男人朝朝暮暮，但是心裡卻是無比充實。黃勝把這整整一個月的試航結果向黃奕細細闡述了，並且給了好幾個建議。因為黃奕已經在規劃建造一艘更大的中西合璧的帆船，它取中國鄭和寶船和西方『卡拉克』型與『蓋倫』型的有點，以鋼材為龍骨，以人力，以及硬帆和軟帆受到的風力為驅動力。初步設計排水量一千五百噸，大概排水量只有鄭和寶船的一半，拿西方現在最大的『蓋倫』型帆船比也少了五百噸的排水量。
黃奕前世只不過是玩過『蓋倫』帆船的模型，現在僅僅憑藉著到龍江船廠和幾個私人船廠挖到的幾十個造船的老工匠就敢自己設計新船型了，黃勝雖然有些擔心，但是還是蠻佩服的，只是搞這條船估計得花銀子六到十萬兩，現在黃家可沒有這麼多銀子，所以黃奕目前集中精力打制全鋼龍骨，又讓工匠們去收購船廠備來自用的已經自然風乾三年以上的木料。
黃勝給黃奕建議，要他以後有機會挖些大明朝做水雷的工匠，咱們做成魚雷模樣，由八個划船好手順水劃去攔腰撞擊敵船，船越輕便越好，最好能夠達到龍舟的速度，傷害效果要比互相開炮厲害多了，而且命中率高，成本低，槳手在離敵船二十米時與魚雷船脫離跳水，也可以安全獲救。
黃奕認為可行，他也知道大明朝有水雷，面前還不清楚是怎麼做的。造簡易龍舟達到二十節以上的速度很容易，槳手訓練也簡單，確實是個有效的戰船殺手。只是可惜了，這一次黃勝出海沒法裝備了。
黃勝還確定以後藤甲就是水師的常備裝備了，這東西好，有防護力，還可以當做救生衣。黃勝馬上請小公爺派人去雲南聯繫黔國公沐睿，挖些製作藤甲的工匠，大量收購製作藤甲的原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