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不能沒有柳如是
眾人到了舞廳自然又是一番熱鬧，黃奕和柳媚娘牽著手來了一曲往事只能回味，獲得了滿堂彩，黃勝來了一曲滾滾長江東逝水，豪放大氣，連徐文爵都上台高歌一曲往事如風，大家更是熱烈鼓掌，現在鼓掌已經是南直隸最流行的喝彩方式了。隨即有個小意外，徐佛家主動上台演唱了，她唱了一曲相見歡·林花謝了春紅，歌聲凄美，令人垂淚。
黃勝不禁感嘆，真是大才女呀！才十七八歲一點也不比陸麗韻她們幾個遜色。正在這時徐佛家來到了黃勝面前，俯下身子在黃勝耳邊道：「先生，可願意和奴家共舞？」那能拒絕女人的邀請，黃勝擁著徐佛家滑入舞池，徐佛家驕傲的抬著頭眼睛盯著黃勝，黃勝清晰的看到她臉上的淚痕，自古才女愛傷春，有才的女人情感更細膩，黃勝可不敢招惹了，自己事情太多，以後的日子是重要的時間窗口，學生軍即將成為這個時代的最先進的軍隊了。
徐佛家看著黃勝在躲避自己的目光，悠悠道：「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無緣終歸一場空，今夜先生你又何必如此？」
黃勝趕緊道：「徐大家，人美，歌媚又才華橫溢，乃是諸多公子的夢中情人，我只是不敢有非分之想罷了。」黃勝話一出口就後悔了，這不是撩妹兒嘛，太不地道了。
徐佛家果然眼神亮了起來，她道：「奴家其實雖是賤籍，但也是自由身，奴家不怕邊關的風沙，奴家也不怕建奴的鋼刀，先生有宏圖大志，奴家也自有俠骨柔腸，先生為何避不相見奴家呢？」
黃勝道：「我知道徐大家俠骨柔腸，不怕建奴的鋼刀，這是經過驗證的，大家都相信。」徐佛家聽不懂，眼睛忽閃忽閃的看著黃勝。黃勝因為知道後世的記載，徐佛家在建奴統治下還支持反清起義，是個不折不扣的俠女，她的養女更是不讓鬚眉，可惜一棵好白菜讓錢謙益這個豬給拱了。可惜了這些大明朝的士子、官紳，他們還不如一個妓女。
黃勝發現自己失言了，又道：「我現在其實連功名都沒有，去北方也是因為要博取功名，現在揚州已經有了幾個妾室，實在不敢玷污徐大家這樣的品格高潔的俠女。」
徐佛家芳心竊喜羞紅了臉，低下頭輕聲道：「先生何故自謙，如此抬愛奴家又是為那般，奴家只是一個名不經傳的普通藝妓罷了，那裡比得上先生的孟麗娘姐姐，她可是大家公認的南直隸才藝第一呢。」
舞池裡柳媚娘奇怪的問黃奕道：「官人，奴家那麼多姐妹，才藝出眾的不知凡幾，先生好像獨獨看上了徐佛家妹妹呢，這是何故呀？」
黃奕道：「他眼睛太毒，他在玩火，他實在不是東西，徐佛家呀，你可要挺住，千萬不能著了黃勝的道兒喲。」柳媚娘輕輕踩了黃奕的腳，笑眯眯道：「官人是不是有奴家纏著，感到不方便了？」黃奕道：「你不懂，徐佛家的生活里不應該有黃勝，不然以後會很麻煩，後果不堪設想，反正很嚴重。」
柳媚娘看著好像很著急的黃奕嬌笑道：「是不是官人也看上了徐妹妹呀，有些不甘心是不是呀？」
這女人晚上到床上再收拾她，黃奕也不理柳媚娘的醋意，擁著她舞到黃勝後面，狠狠給了黃勝一個手錘，這時黃勝正好和徐佛家聊得起勁，被黃奕背後襲擊身體前傾失去平衡正好把徐佛家擁了個滿懷，軟香溫玉在黃勝的胸口留下迤邐風光，已經好多天沒有女人的黃勝此刻有了反應，懷裡是個成熟的美少女，她胸前的飽滿此時正貼著黃勝的胸膛，黃勝不由得把懷裡美人摟緊了些。
黃奕一看弄巧成拙了，這樣下去不行，乾脆放開柳媚娘，向黃勝走去，此時黃勝、徐佛家兩人都在擁抱的溫熱里陶醉，幾乎靜止了般，兩人都忘我了，連其他美女的咯咯嬌笑都充耳不聞。這時來了一個棒打鴛鴦的黃奕，他拍拍黃勝的肩道：「暫停、暫停，徐大家，你不介意我找黃先生聊點事情吧？」
這時徐佛家才從夢遊太虛仙界返回到現實生活，她連忙捂著臊紅了的臉跑了。黃勝還有些不舍，黃奕把他拉到一邊，什麼話都不說，兩人都在沉默。黃勝道：「我走了，我不會因為這種破事把歷史改了，我會忍的。」黃勝頭也不回的走了。
這時氣氛有些古怪，大家都看著黃奕，都是一副很不滿意的神情，連柳媚娘都是如此。黃奕太尷尬了只好解嘲道：「受人之託忠人之事，來時孟麗娘特意囑咐兄弟我看好兄長，不許他沾花惹草，讓大家見笑了。」
舞廳里哄堂大笑，徐佛家羞得無地自容。這時徐文爵道：「黃先生，你也太實心了，孟麗娘又不是先生大婦，如何管得了家主，即便是大婦更不能如此，哪天得空我一定要找那孟麗娘理論理論。」黃奕心想糟了，今天把孟麗娘又給得罪了。正在不知所措，黃奕的貼心人柳媚娘已經覺察到事情有些怪異，孟麗娘對黃勝百依百順的樣子她是看在眼裡的，孟麗娘怎麼敢管那麼強勢的先生呀。
她趕緊安排奏樂，自己登台唱起天涯歌女來，她甜甜的嗓音很快就把大家的注意力吸引了。黃奕悄悄來到徐佛家面前對她說：「徐大家你不要誤會，我們兄弟最是敬重你的品格，我們兄弟確實不如你。你千萬自重，不要和黃勝來往了，記住了你是大明朝最後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徐佛家糊塗了，我怎麼了，這兩兄弟神神叨叨的，盡說些我聽不懂的話，我喜歡先生怎麼了，為什麼連他最要好的兄弟也不肯呀？俠女脾氣上來了，就要追過去問個明白，誰知黃奕跑得飛快，找不著人影了。
徐佛家只好逮著柳媚娘訴苦，柳媚娘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呀，只好想當然了，她安慰徐佛家道：「妹妹你太靈秀了，兩兄弟可能都看上你了，他們都怕傷了兄弟感情因此才會這樣。咯咯咯，咯咯咯……」
徐佛家愕然無言以對。晚上在床上柳媚娘把這話原原本本說給黃奕聽了，恨得黃奕狠狠用他的堅挺教訓了這個自作聰明的狐媚子，柳媚娘見了黃奕的反應更加覺得自己判斷準確了，在床上使足了狐媚大法，兩人春風不知多少度了。
次日已經是天啟四年臘月二十四了，黃勝、黃奕帶著近三百號人上了自己的船隊，兩人意氣風發，大有指點江山的豪邁。前來送行的鶯鶯燕燕都流下了幾滴珠淚。勛貴公子們都紛紛表示如果先生去遼海砍建奴首級，他們一定大力支持。
此時江邊一塊礁石上一位佳人手指撥弄琴弦，眉宇不畫自橫翠，春蔥玉指如蘭花，歌聲隨風而來激蕩在黃勝、黃奕的心裡。「玉慘花愁出鳳城，蓮花樓下柳青青。尊前一唱陽關曲，別個人人第五程。尋好夢，夢難成。有誰知我此時情。枕前淚共階前雨，隔個窗兒滴到明。」
原本喧鬧的江畔此時安靜了，只有江水還不解風情的嘩嘩流淌，黃奕，黃勝以及後面跟隨的十幾個學生都在船頭行拱手禮。他們就一直這樣弓著身子，船行得很慢一直緩緩地行過徐佛家所在的礁石，岸邊眾人都驚呆了，連柳媚娘都張大了嘴巴久久都忘了合上。這兩位高傲的公子為什麼對一個藝妓如此禮遇，竟然恭敬行禮一直到消失在地平線。
徐佛家已經心如刀割，卻又別有一般滋味上心頭，先生不是誆騙與奴家，他當著眾人如此禮遇，奴家哪能當得起呀，只是此去何日才能月下共舞，女兒家的最好的年華卻難托有情郎了。
此時黃奕已經把黃勝拉進了船艙，關上門就怒道：「老爹呀！你能不能不要作孽呀！人家是以後名傳後世的人物，你怎麼能夠改變她的生活軌跡呀！以後明末的歷史里少了徐佛家少了柳如是該是多麼乏味呀！」
黃勝無比鬱悶心情糟透了，他道：「我錯了，行不行，昨晚沒睡好，現在補個覺。」說完就鑽進里艙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