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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大明我們來了

  黃奕瞬間石化了,因為八月二十正是他的生日,他口中喃喃道:「太奇怪了,你怎麼知道我的生日?」


  屏兒揚了揚臉驕傲地說:「家裡人的生日我都知道,哥哥是六月十七,遙哥兒是五月十六比你們小一歲。因為有人過生日家裡都會做好吃的.「


  三人都僵住了,不可思議啊!他們如見鬼魅,眼神直勾勾的盯著屏兒,汗流了滿額頭。


  屏兒發現三人的古怪神色被他們嚇住了:「哇」的一聲大哭起來,「哥哥你們怎麼了?是不是犯病了,你們不要嚇我,我害怕,哇!……。」


  黃勝一下子反應過來,連忙把屏兒摟入懷中輕輕拍打著,安慰道:「不怕,不怕是哥哥們不好嚇著屏兒了,屏兒最聰明了,能記住咱們這麼多人的生日。」


  王瑤兒也撫摸著屏兒的頭髮柔聲道:「屏兒真細心,真聰明,連我這個外人的生日都記住了,了不起。」


  所有的小孩子都是越誇越聽話,屏兒也不例外,她立刻止住了哭聲,笑了起來,臉上還有幾滴淚珠兒,她羞羞的說:「遙哥兒,奕哥兒你們從小就跟著我哥哥讀書,又是我父親的學生怎麼會是外人呢?」


  原來如此,三人對人際關係又有了新的了解,多大歲數也知道了。


  黃奕牽著屏兒的手扮了個鬼臉你對她說:「好屏兒,帶咱們回家吃大餐,目標家的方向,沖啊!」伴隨著屏兒「咯咯」的笑聲,黃奕拉著屏兒跑到了前方。


  王瑤兒滿是失落的對黃勝說:「你不錯嘛,好像是一個公子哥,我和黃奕是伴讀或者是小廝?」


  黃勝興奮的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哈,翻身農奴把歌唱啊,看來你這一世的父母是我家的僕人,你很可能是家生子呢!我得意的笑,得意的笑.……,哎呦,鬆手,疼啊,你下手怎麼這麼黑,你看看都紫了一大片。」


  原來王瑤兒直接用一招九陰白骨爪結束了黃勝的得意。黃勝齜著牙恨恨地對王瑤兒說:「我現在是個孩子,細皮嫩肉的經不起你這麼虐,咦,你以前沒有這麼大的力氣吧?」


  王瑤兒看看自己的手說:「我剛剛真的沒有用力呀,怎麼回事?你也不至於叫得那麼慘吧?」


  黃勝道:「知道了,穿越福利,既然是古人當然力氣應該沒有現代人退化得那麼嚴重,況且你現在是爺們兒!」


  王瑤兒還沒有接受是男人這個事實,有些不自然的說:「一會兒咱們扳扳腕子,看看誰的力氣大?」


  黃勝看出來了她情緒不高,逗她道:「你看看你,穿越福利多好呀,增加了力量,下面還增加了一大坨東西,還玩了角色互換……,喂喂,你走路能不能把腿收攏點,搞得像潘長江演的鬼子……」


  王瑤兒因為很不適應那堆東西,走路時腿分的很開,聽了黃勝的調侃,看了看自己的樣子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起來,他笑罵道:「滾你的,我走路還用你教。」


  黃勝看他笑了,把臉湊到王瑤兒面前說:「你看看我的穿越福利。」說完還眨眨眼。


  王瑤兒看著他呆了呆才恍然大悟道:「眼鏡,你沒有戴眼鏡,黃奕也沒有,你現在看得清嗎?」


  「麻煩你,把『嗎』字去了!我現在看得太清楚了,從來沒有這麼清楚過!」黃勝洋洋自得道:「你看那個大屋門口,有一圈人正圍著媽媽說話呢!」


  王瑤兒也看了看前方說:「不錯,不錯,這麼遠都能看清是誰。還有,你現在媽媽,媽媽,叫得挺順口的呀!看來你已經從心裡接受這個事實了,對不對?」


  黃勝高興的說:「何止心裡啊,從我的身體里,從我的記憶里,從我的夢裡都接受了,我又有媽媽了。」


  王瑤兒看著神情亢奮的黃勝,很是體貼的說道:「我也為你高興,真的,很高興,我知道你這些年一直在想著媽媽。」隨即又嘆了一口氣道:「唉!我的父母都健在,在這裡好像也有父母,我肯定上不來你那一份感情。也不知道他們是什麼樣子。還有黃奕……」


  「我知道黃奕的父母都健在,他這一世的父母肯定和前世的毫不相干!」黃勝笑著打斷王瑤兒的話。「你看媽媽和親友團走過來了,你要注意言行,千萬別穿幫,否則後果會很嚴重!」


  「切,還叫媽媽,嘿嘿,這是明朝應該叫母親,娘,娘親,媽媽一般是鴇兒的代名詞,你個文盲!」王瑤兒不屑的回嘴道。


  「哦!真主啊,上帝啊,菩薩啊!我老婆是高手啊!」黃勝驚訝萬分大聲道。


  「你作死啊?親友團都過來了?誰是誰我們一概不知怎麼辦啊?」王瑤兒一指戳在黃勝的腰間輕聲喝罵道。


  黃勝滿不在乎的說道:「看我的,有樣學樣。」


  男人得裝,三個男人更得裝,裝傻!親友團來了,他們一擁而上,七嘴八舌,提的問題是五花八門,咱們的主角滿心的淡定,滿臉的傻笑。請留下你的話語,請帶走我的傻笑……。


  然後就是吃飯,白米飯管飽,炒雞蛋管夠,還有雞,對不起只能管黃勝飽,還有魚,蝦,螺獅,蔬菜也管夠,里下河地區這些東西多得很。多才會便宜,便宜才是老百姓的首選!


  黃勝他們一邊看著大快朵頤的親友團,一邊仔細聽他們的交談。王瑤兒終於看到了這一世的父母,知道了他們的境況。


  王瑤兒家裡倒不是什麼僕人,而是佃農,他們家租種了黃勝家三十畝上田,家裡有五個兒子,王瑤兒這一世叫王遙,排行老三,還有一個妹妹一個姐姐,怪不得他的父母看到了回來的兒子並沒有表現出多麼激動呢。


  王瑤兒的老爹名叫王網扣,四十六歲,看上去像六十四,一臉的褶子,穿著土布的短裝,看上去還有摺痕,可能是出門才換上的,腳上一雙舊草鞋還露出了大拇指,老娘也不知道叫啥名,別人都叫她「網扣家的」,也沒有上桌,低著頭畏畏縮縮的在她男人後面吃了兩大碗。


  可能因為貧窮使得他們有些麻木了。王遙在他們家是個幸運兒,因為長得秀氣黃勝爸爸看上了,八歲時讓他陪黃勝讀書,還免費,不不,是倒貼錢收作了學生。等於幫王家養了一個兒子。王遙這一世的父母跟前世沒有一丁點相似,難怪王遙總是躲著他們的目光。


  黃奕家裡就好多了,他們家有十畝上田,又租種了黃勝家二十畝,日子還過得去。爸爸名字叫黃來運,有一妻一妾,黃奕是嫡出次子,有一個庶出的弟弟今年十二歲,還有兩個姐姐都嫁得不錯。至於如何不錯暫時沒有搞明白。


  黃來運穿著青布長衫看來是讀過書的,四十多歲,看起來比王遙爸爸小了十好幾。黃奕這一世的媽媽看到黃奕就一直守在他身邊嘮叨,把黃奕搞得坐立不安。看他們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膚呈古銅色,判定他們也是要下田勞作的。


  黃來運和黃勝爸爸是本家兄弟,不遠,一個祠堂的是同宗同族。因為是鄰居又是同宗所以從小黃奕就跟著黃勝混,理所當然的成為了黃勝爸爸的學生,和黃勝一起讀書。


  王遙爸爸飯吃飽了就一直嘮叨一句話「這孩子,怎麼傻了呢,怎麼傻了呢,都不認人呢。」反覆就是這一句,跟祥林嫂似的。把王遙聽得陣陣惡寒,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飯吃完了,各歸各家,王網扣叫上家裡的就準備帶王遙回去,這可把王遙嚇壞了,他「哇」的一聲大哭起來,真是大哭,哭得「哇哇」的。他不管不顧走過來一把抓住黃勝的衣角就是不撒手。


  黃勝懂了,馬上站起來對大家說:「母親,叔叔,嬸嬸,哥哥,嫂嫂這兩個孩子受了驚嚇一直跟我同吃同住,一刻也不敢離開我,所以我請大家暫時不要把我們分開可好?」又向媽媽施了一禮道:「煩請母親在我卧房支兩張小床,兒一定照顧好這兩個弟弟,母親可准許?」


  媽媽笑了,笑出了晶瑩的淚珠,她聲音帶著些許顫抖道:「我兒懂事了,正該如此,姨娘你快去安排。」又對王網扣道:「王家兄弟,安心讓遙兒在家裡住著,餓不著,也凍不著他!」王網扣哪裡會不答應,連聲應道:「那感情好啊,那感情好啊,只是太麻煩東家了!」


  黃奕這時候才反應過來,立馬也衝上前來一把抓住黃勝的另一側的衣角拼了命想擠出眼淚來,只是未能如願,一臉的古怪表情。


  表演很不成功,但是效果起到了,黃奕媽媽剛剛想要反對,被他爸爸拉住了,他向妻子使了個眼色,他媽媽看到了黃奕臉上的古怪神色放棄了逮他回家的打算,來日方長,反正就在隔壁還怕他反上天去!一步六回頭地走了。


  黃勝家境還算小康,爸爸黃鈺字逸洲是秀才相公,秀才呀,這是在大明江蘇的泰州,不不,大明叫南直隸泰州,屬揚州府,轄如皋縣。這是一個學霸輩出的地方,歷朝歷代都是如此,就是現代也是高考最難的地方沒有之一。


  泰州是陽明心學的泰州學派發源地。泰州學派提出「百姓日用即道」的觀點,強調「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天德良知也」的理念。陽明心學的泰州學派創始人王艮不信「生而知之」的唯心主義天才論,而強調後天學習的重要性。


  這應該是這個時代最先進是學術思想沒有之一。爸爸二十四歲考過了縣、府、院三試,可惜名次不理想沒能一鼓作氣再入秋闈,以後連考了五次都未能中舉,倒是把家裡良田敗了一半,也不怪他,競爭太激烈了。


  現在家中尚余上田一百二十畝,祖屋三進,一百畝佃出,自種二十畝桑田,母親和姨娘還有一個媽媽當年的乳母張媽在家裡養蠶貼補家用。有兩個幫閑都是知根知底的本庄人。


  姨娘么,就是爸爸的小妾,小妾是這個時代最划算的人工了,她們總是做的很多得到的很少,主人要是差錢了還可以賣了換錢。但是看到媽媽對姨娘的態度,黃勝就能看出媽媽是一個厚道人,沒有那一種頤指氣使,飛揚跋扈的樣子。


  姨娘的肚皮不爭氣在二十歲給黃勝添了一個小妹妹,今年七歲名字叫蜜兒。小妾又無子在家裡自然就沒有地位,黃勝卻認定姨娘一定是個本分人,為什麼呢?


  因為黃勝帶著黃奕、王遙跟著屏兒妹妹來到自己的房間看見了正在收拾的姨娘,塵世浪跡四十餘載的黃勝閱人無數,只看了看她收拾的房間就知道了,那裡有認真,有細緻,有愛心。


  黃勝看到了蜜兒小妹妹,她正在往她媽媽身後躲,黃勝走過去也不顧她好像不怎麼待見自己,抱起她就在她臉上親了幾口,對她笑嘻嘻的說:「蜜兒小乖乖,今天哥哥沒有給你帶禮物,明天哥哥給你買糖吃,好不好?」


  霎時間,屏兒和姨娘都呆住了,姨娘更誇張竟然輕聲哭了出來。弄得三人一頭霧水。張媽這時也來到門前看到這一幕高興的說:「勝哥兒長大了知道疼人了,姨娘你應該高興才對,哭個啥?」


  王遙這時在黃勝耳邊嘀咕道:「看來你的前主不是什麼好鳥,估計因為是家裡的獨苗被寵愛得不近人情了。」


  姨娘抹抹眼淚笑道:「勝兒不僅對蜜兒好,對遙兒也好了很多呢!」看著這一幕黃奕大笑起來:「遙兒啊!你看來是一個很悲催的角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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