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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略面癱男(十六)

  自從魏央回到將軍府後,下人們就感覺……情況不太對勁。


  之前魏央匆匆回府又匆匆出去,眾下人都知道這是和公主一起去過上恆節了,他出府時雖還是面無表情,可是他從他加快的腳步可以看出他還是挺把公主放在心上的的,大家都盼望著他們可以捅破最後一層窗戶紙,和和美美地在一起,可是回來時……怎麼成了這副樣子?


  魏央將軍形影單隻地回來,回來也不睡覺,就坐在案桌上看書,他還讓所有下人都去睡覺,不必管他。可是好幾個時辰過去了,書卻一頁都沒翻。


  他的視線還在書上,可是心早就不在這了……


  她……還在府里等著嗎?魏央想。


  魏央見過公主很多樣子,撒嬌的、生氣的、不講理的、笑眯眯的……還是第一次看到她強顏歡笑的樣子。他看到她那樣笑,笑得比哭還難看,心不可抑制地泛起了疼痛。


  這個女人,初見時任性,還給自己擋了暗器,莫名其妙讓自己當她侍衛,他雖說不討厭她,卻也沒多喜歡她。誰知道,漸漸地,她竟以這樣強勢又蠻橫的姿態不知不覺間入駐到了他心裡。


  她會像小女孩一樣撒嬌,嗜甜,其實是個很溫暖的小丫頭。他以前從沒想過會愛上什麼人,但是現在,愛就是愛了,他無法否認,每天看到她,他會不自覺地開心。


  可是……魏央的眸色暗沉了一下。


  突厥是個邊境小國,十分好戰,但是由於人丁稀少,再加上之前那個王愛好享受,所以已經幾十年沒發生過戰爭。而如今,突厥內部突然政變,新的王一登上王位,就虎視眈眈。現在竟將主意打到了本王朝。


  偏偏邊境鎮守的位置並不利於他們,所以按照記載來看,歷年來,他們與突厥的戰爭,都是勝少輸多。但是突厥本就人少,輸一次對他們來說傷亡都很慘重,所以贏一次基本可保二十年安定。


  魏央也想過要不要和她說出事實,可是他知道,公主看上去嬌小,實際卻比誰都倔強,如果她知道他也是喜歡她的,然後他又死了,她恐怕會守寡一世吧?


  如果他不喜歡她,她傷心,也就一會,她早晚會像忘了景梧一樣忘了自己,然後歡歡喜喜地嫁給別人。只是一想到這裡,他會覺得有點……心痛。


  魏央的視線終於從書上移開,靜靜看向案桌下面的……許願燈。


  他回來這麼晚,就是因為去尋找公主放得那個許願燈了,她可能沒注意,但是他注意到了,她買的燈上,燈座有一處是暗黃的。他憑著這個,在眾多許願燈中,終於找到了她的那一盞。


  他從來不相信什麼許願就可以實現,他只相信人定勝天,她的願望,他來幫她實現,只是沒想到,竟是這個願望——


  與君共白頭。


  魏央的指腹輕輕摩擦著燈面上的墨跡,似乎能感受到她在寫這五個字時的心情,肯定是滿心歡喜又暗暗期待的,魏央甚至都能想象出她帶著明亮笑意的眼。


  她扔在牆角的那些劍穗、劍鞘他都給小心地放到一間屋子了,甚至她做的菜,他都在吃完飯後又偷偷地給吃了,那些菜,鹽放多了,菜很咸,賣相又很醜,但是因為是她做的,所以他都吃完了,吃得乾乾淨淨。


  公主其實已經為他做很多了,不是么?


  魏央像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從袖子珍重地拿出了那個帕子,那上面繡的歪歪扭扭的「央」字,針線真粗糙,細節處繡得也不好,可是魏央卻把它當作最珍貴的東西。


  小時候,魏央經歷了爹的拋棄、伴讀的死亡,最後孑然一身。為了報答皇上的恩情,他參軍,和別的參軍的孩子一起訓練。


  那時候,別的孩子都有娘親綉好的帕子,上面綉著花朵和蝴蝶,好不精緻。他其實很羨慕,每次都悄悄收起自己雪白雪白、上面什麼都沒有的帕子。結果還是被其他孩子發現了,他們嘲笑他沒有娘親,連帕子都那麼丑。


  他無法辯駁,因為他確實沒娘親,娘早就死了,只有爹。爹還因為金錢拋棄了他。


  魏央可能是面癱,但是內心不是沒有感情的,他也渴望別人的溫暖,可是他收到的都是些什麼?——


  「他怎麼沒有表情,好奇怪。」


  「整天擺著一張臭臉,真晦氣。」


  「話這麼少,懶得理你。」


  ……


  於是漸漸地,他學會不在意,不在意別人說的話。因為不在意就不會受到傷害,他甚至習慣了內心平靜如水的自己,覺得就這樣孤獨一生也挺好的。


  直到遇到毓如長公主,他這些年失去的情感,彷彿一夕之間全回來了。在她的面前,他似乎特別容易發怒,特別容易開心,越來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魏央低頭,深深地看著那個「央」字。這是他收到的第一個綉著花樣的帕子。他告訴自己——


  如果我能活著回來,我就娶你。


  突然,門外有些小小的響動,卻是一個下人小心翼翼地進來,他似乎鼓足了勇氣才開口:「將軍……」


  魏央的聲音一如既往地淡漠:「怎麼?」


  那下人閉了閉眼睛又睜開,咬緊下唇,最後視死如歸似的大聲喊道:「長公主很好,請將軍珍惜!」


  此話一出,門外突然傳來很多應和聲——「請將軍珍惜!」「是啊」「對啊」,竟是那些本該睡覺的下人們。他們不知何時出來了,聚在院子里。


  魏央眸光一閃,頓了頓,他沉聲道:「回去睡覺。」聲音不怒自威。


  下人們頓時噤若寒蟬,默不作聲地退回屋子裡了。


  魏央心中好笑,倒是不知道毓如公主什麼時候這麼招人喜歡了,整個將軍府的下人似乎都被她收買了,也是他太慣著這幫下人了,越來越無法無天。


  魏央的眸色又平靜下來,他撫著那個「央」字,這都是她一針一線綉出來的,那樣活潑好動的毓如公主能靜下心來綉這個?他覺得不可思議,內心某一處卻又變得溫暖起來。


  而隔壁屋子內,北采也不好受。


  她坐在床上,平時都是懶懶散散的坐姿,今天卻坐得很直。她一直盯著門前,期待能看到那身白衣出現,身邊的丫鬟都看不下去了,來勸慰道:「公主別等了,睡吧。」


  北采倔強道:「我說了會等他的。」眼眶卻不自覺地變紅了。


  丫鬟們悄悄嘆息,卻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安慰她。要來早就來了,現在都沒來,還在等什麼呢?


  時間就在魏央的思緒和北採的等待中悄然流過,天空不知不覺已經泛起了魚肚白,已經卯時了。


  過了卯時還不去,就是無聲的拒絕了。魏央到底還是做不到當著她的面說出拒絕的話,他不想看到她哭,也不想看到她咬緊下唇硬撐著的樣子。


  眼看著卯時已到,而旁邊的院子還無動靜,北采似乎終於死了心了。


  身邊的丫鬟怎麼攆也不去睡覺,她也就由著他們了,現下她們都在她周圍站著,低眉順眼,也在陪她等著。


  北采終於輕輕出聲:「回公主府。」聲音不復平時的清麗宛轉,反而有點沙啞,聽上去就讓人心疼。


  她話音一落,丫鬟們連忙去收拾東西,北采也下了床,靜靜看著這屋子裡的每一桌、每一椅。


  一個丫鬟忽然出聲問:「公、公主,這身白衣還要帶走嗎?」丫鬟知道,這是將軍的東西。


  北采看了一眼,應道:「不必,放在那裡吧。」


  收拾完畢后,北采就上了馬車,她最後看了一眼將軍府的牌匾,還有自己也住了快一個月的小院子,目光似乎有一絲留戀。最後,隨著一聲「駕」,她收回了目光,離開了。馬車漸行漸遠,似乎她從沒來過。


  很快,就到了辰時。將軍府院子里,下人們陸續起床了,但是誰也不敢進將軍的屋子,都在院子里小聲的洗漱。突然,一個下人刻意壓低的聲音響起:「我剛剛去看,發現隔壁已經空了!」


  眾下人連忙圍攏過去:「空了?」


  那個人繼續小聲道:「一個人都沒有,看來公主已經搬回公主府了。」


  一個丫鬟最先忍不住,低聲生氣道:「將軍怎麼回事!居然生生把公主氣跑了!公主做了那麼多,他看不見嗎!」


  另一個下人小聲為將軍辯解:「他們之前一定有什麼誤會,將軍做得也不少,那些杏仁酥什麼的都是將軍讓我買回來給公主吃的……」


  「去干自己的活。」低低的聲音驀然在門前響起,打斷了下人們的討論,卻是魏央出來了。


  他的氣色不是很好,到底一晚上沒睡,看上去有點憔悴。那個最先埋怨將軍的丫鬟看將軍面色這樣,也不好再說什麼。於是大家都作鳥獸散,各自幹活去了。


  魏央頓了頓,似乎在遲疑著什麼,然後他信步走出了院子,最後到底還是來到了……隔壁門前。


  真的空了,裡面空落落的,彷彿從來沒有人住過,彷彿之前的那個笑眯眯的小丫頭只是他一廂情願想出的夢。


  她等到了卯時吧。卯時的時候,魏央其實聽到了馬車的聲響,只不過他當時思緒紛亂,就沒有多想。也是,她等了一夜,從滿心期待到心如死灰,她肯定很難過……自然想儘快逃離這個傷心之地了。


  魏央走進隔壁院子里,隨後又進入公主的屋裡。


  他其實進來過這屋子很多次,第一次他們冷戰,她發燒,他進來熬藥,後來就是她總是在將軍府睡著,他就抱她回來,她的睡顏真恬靜啊,沒有一點醒時古靈精怪的樣子,他把她放到床上,往往還要看一會她再走,畢竟,她只有睡著時才最乖巧。


  現在屋子內也是空落落的樣子,她把她的東西都帶走了,沒有留下一點痕迹。


  魏央負手站在那裡,掃視著屋內,他看上去還是面無表情、冷冷淡淡,可是眸子中的懷念卻出賣了他。


  那是什麼?

  紅木製的桌子上,方方正正地擺著一套白衣,魏央覺得莫名的眼熟,不由地走近去看,結果看到的瞬間,他剛剛還平靜的眸光瞬間劇烈地波動起來,他想碰一碰,手卻不自覺的開始顫抖……


  是他的白衣。


  那套髒了的白衣,如今洗得乾乾淨淨的,而且衣襟處還綉了一個小小的「央」字,是和帕子上的「央」如出一轍的手筆,歪歪扭扭,卻又滿含心意。


  之前在公主府做侍衛,公主喝葯不小心吐了他滿身,後來那衣服洗不幹凈,他就隨便放在桌上,回來時,卻發現不見了,他以為被下人隨手扔了,也就沒有多想,卻原來,在這裡。


  被洗得乾乾淨淨的、被她珍藏著、被好好地放在這裡。


  魏央一時間覺得喉嚨有些發澀,他想,他一定是一晚上沒睡才會這樣,不然為什麼會鼻子發酸?


  一定是沒休息好的原因。要回去睡覺,大戰在即,要養精蓄銳才行。


  這麼想著,他卻覺得喉嚨更是澀的難受。他深吸了一口氣,剛剛激蕩的心情慢慢平復下來。隨後他珍而重之地收好那套白衣,眼裡閃過堅定的神色——


  公主,等我回來。


  ****

  自從北採回到了公主府,她就開始睡覺,這一覺就睡到了第三日。丫鬟們也都知道她傷心,誰也沒敢進去打擾她。


  第三日,她迷迷糊糊地起床,有點蒙圈地看著陌生又熟悉的環境,一種「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幹什麼」的茫然感劃過內心。


  還是系統淡淡開口:「你回公主府了。」


  北采這才感覺記憶重新回到了腦海里,然後想起了自己睡了這麼久的原因……因為她一晚上沒睡在等魏央啊。


  魏央那個榆木腦袋!

  北采一想到這裡就有點氣憤,不由在床上打了個滾,生氣道:「你明明知道他不會來,你還讓我等了一晚上。」


  系統還是一貫的諷刺語氣:「做戲要做全套,你丫鬟們都看著呢。還有,你太蠢了,怕你睡著了,卯時還叫不醒你。」


  北采:「……」好吧!這些天每天早上在牆頭等著魏央,和他說一聲早安,確實是系統在她耳邊叫了一個小時她才醒來的……


  她想了想,又有些苦澀道:「你說魏央已經喜歡上我了?我怎麼沒有感覺呢?他要是喜歡我怎麼會一晚上不出現?」


  「喜歡你,但是目前不能娶你,而他又不想當面拒絕你。」系統開口。


  「我知道,這個你說過了,他是擔心他會死才拒絕我的,那他找個人來告訴我不用等了,這樣也好嘛!」北采還是有點小小怨念。


  系統「嗤」了一聲道:「你演的公主這麼倔強,找個人告訴你,你也得等到卯時,不到黃河不死心。」


  「好吧。」北采將臉埋進柔軟的絲枕里,悶悶地說:「那接下來要怎麼辦呢?」


  系統淡淡開口:「你要跟著他去軍營。」


  北采驚地一下子把臉從絲枕中抽了出來,一臉「你不是在開玩笑吧」的表情。


  系統語氣沒什麼波動地說:「沒開玩笑,你睡也睡夠了,去練武,兩日後魏央帶兵去邊境,你混在裡面一起去。主要練輕功。」


  北采還想掙扎一下:「去打仗哎?我會死的吧?」


  系統看她的沒出息樣,忍不住嘲諷道:「有我在,想死沒那麼容易。」頓了頓,他又說:「走之前去見皇上一次,和他說清楚,使盡一切手段直到他同意你去兵營為止,然後向他要護心甲。」


  北采終於認命,她哀哀地嘆了一聲,從床上爬起來,這才覺得腰酸背疼,渾身軟綿綿的 ,果然是睡得太多了嗎?她懶懶起身,拉長了聲音喊了一句:「來——」


  那個「人」字還沒喊出來,就看到一個綠色的身影應聲嗖地沖了進來,然後死死抱住她,緊接著就抽泣起來,哭得好不傷心:「公主,你終於醒了,我都不知道你又被拒絕了,公主你沒事吧嚶嚶,你別傷心了……」


  北采一時被她抱得動彈不得,費力地低頭一看,居然是綠玉。北采有些艱難地說:「你先放開我……」


  綠玉仍然在那裡哭唧唧道:「公主你好可憐啊……」


  北采滿頭黑線:「你先放開我!」


  綠玉這才鬆手,但還是滿臉淚痕的樣子,北采低頭打量了一下綠玉,發現她腰肢又豐盈了些,臉也更圓了,看來在皇宮過得挺滋潤,於是北采笑道:「怎麼樣?在皇宮有沒有吃好睡好?」


  綠玉看公主一點都沒有傷心的意思,這才收了眼淚,說:「公主把我派到皇上身邊服侍皇上,皇上都沒怎麼用我,身邊的人也都特別照顧我。」


  北采心想,當然了,我和父皇寫信說讓他照顧你了,誰敢欺負你。但是她沒表現出來,仍然笑眯眯地問:「那你怎麼回來了?」


  綠玉委屈道:「皇宮太無聊了,沒人陪我玩,我就回公主府了。回來后公主就在屋子裡睡覺,我聽他們說,公主你又被魏央將軍拒絕了……嚶嚶嚶,公主喜歡的怎麼都是混賬……」說到這裡,綠玉又帶了哭腔,她特別替北采感到難過。


  嘖嘖,也是,在外人看來,她這個公主是挺可憐的,之前因為又胖又丑被七王爺景梧拒絕了,現在變好看了還是被拒絕了,不過……


  北采摸了摸綠玉的頭,安慰道:「沒到最後誰也說不準。」


  綠玉淚眼朦朧地抬頭,茫然道:「啊?」


  北采不想再討論這個問題,於是悄悄換了個話題。她摸著肚子苦著臉道:「好餓啊,我剛醒,都沒有吃的嗎?」


  綠玉這才像想起什麼一樣,連聲道:「有有有!我這就去給公主拿!」說罷急急忙忙地出去拿早就準備好的吃食了。


  吃飽喝足之後,北采就開始練輕功,就在公主府牆頭跳下來、跳上去……來回反覆地練習著……雖然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要練輕功,但是系統說的總是對的……


  正在她一臉怨念地打算再從牆頭跳下去的時候,無意間往旁邊一瞥,這一瞥,卻差點沒從牆上掉下來。旁邊的房頂上,坐了一道黑影,不知在那裡坐了多久,竟然是七王爺景梧。


  「你你你,你來幹什麼?你在這看了多久了?」北采連忙穩住身體問道,這要真掉下去可就丟人丟大發了。


  「沒多久。」景梧還是平日里不正經的模樣,他調侃道:「來看看我的公主,不行嗎?」


  北采嫌棄道:「誰是你的?你不和段語韻在一起,跑我這來幹什麼?」


  提到段語音,一直嘴角噙著笑的景梧似乎表情僵硬了一下,他突然輕輕問:「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感覺?」


  北采讓他問得一怔,然後下意識地回答:「看不到就會想他,在一起就覺得快樂,想讓他永遠開心。」不怪她下意識,實在是小說、話本子把她荼毒得太深了,都是套路,雖然她沒感受過,但是小說里都是這麼寫的嘛。


  她回答得這樣順,卻是讓景梧誤會了,他以為她已經對魏央情深到如此程度了,他深深看了在牆頭呆立的嬌小公主,低聲道:「聽說你被魏央拒絕了?那你還會繼續喜歡他嗎?」


  北采一愣,反應過來后,漲紅了臉生氣道:「要你管!」


  北採的內心是無語的:八卦傳得真是太快了呵呵呵呵呵,綠玉知道無可厚非,畢竟丫鬟們都在,可是景梧知道得這樣快,恐怕現在全皇城都知道了。


  景梧又恢復到了之前的風流的樣子,他似笑非笑道:「公主,之後可以來找我,我不會拒絕你的。」彷彿之前拒絕過她的不是他一樣,說完這句話,還沒等北採回應,他身影一閃就不見了蹤影。


  北采一撇嘴,誰會去找你?雖然我目前看上去很慘,但是我之後就能逆轉了……想到這,她又回想了一下剛才景梧的樣子,他莫名其妙地問了一些奇怪的問題,然後聲音又很低沉,和平常很不一樣,她不由疑惑地問系統:」他剛剛是怎麼了?」


  系統淡道:「在段語韻那裡受挫了。」


  北采恍然大悟,隨後一臉幸災樂禍地說:「他活該!他那麼花心,各種調戲別人,誰會受得了他啊。」


  系統表示同意:「的確是因為他太花心了。」但是還沒等北採回應,系統又冷淡地說:「所以他都走了,你還在這站著?」


  北采被他嗆了一下,看來想和系統再聊聊天拖延時間的想法被發現了……她只好不甘不願地哦了一聲,又開始了跳下去、跳上來的輕功練習……


  ****

  將軍府院子內。


  兩個下人正在小心地交談著。灰衣的下人低聲說:「你再去買一些杏仁酥、梅花烙吧。」


  白衣的下人不在意道:「公主都走了,買給誰吃?」


  聽到這話,那個灰衣的下人才像是知道什麼秘密似的,神秘道:「本來公主走那天,還剩不少,結果早上我去收拾一看,發現都沒了。書房一直只有將軍在,應該是將軍吃完了。」


  白衣的下人立刻不可置通道:「不會吧,將軍口味那麼清淡,他以前最討厭甜食的。我看將軍一定是魔障了。」話雖這麼說,他還是收拾收拾,準備出去買些回來。


  魏央在書房聽到他們的對話時,本來就深邃的眸色更加的暗沉,他內心苦澀道,是,我是魔障了。


  明明最討厭甜點,可是現在卻開始吃,只因為……入口的那種甜膩,就像是毓如公主給人的感覺。


  魏央以前在軍營打完勝仗回來的時候,聽到過一些有家室的士兵笑著說:「終於可以回家了,想死我的妻子兒女了。」他那個時候還不懂,想念會死人嗎?

  現在終於懂了。


  整個將軍府彷彿都是毓如公主的影子,一會覺得牆頭上,她還在笑意盈盈道:「早啊!」,一會又覺得她坐在那裡看書,聲音軟軟地喚道:「魏央——你看這個故事好好玩……」,一會她又出現在他的卧榻上,在那裡徑自睡得香甜,睡顏恬靜又美好……


  耳邊也總是出現她嬌俏軟孺的聲音:「魏央——魏央——」


  「魏央——我想吃糖葫蘆了。」


  「魏央——我想吃杏仁酥了。」


  「魏央——我想吃梅花烙了。」


  ……


  彷彿又回到了在公主府做侍衛的時光。


  他只要在將軍府中,就總會拿出那帕子看,她給他綉了「央」字的白衣他也好好的珍藏著,睡前總會拿出來,還會去裝滿了她給的劍鞘、劍穗的屋子裡,一呆就是幾個時辰。他沉靜地看著這些的時候總會想,她買這些的時候是什麼心情呢?欣喜的?期待的?這麼想著,不知不覺時間就過去了。


  於是後來,魏央甚至寧願在別的官員府中過夜都不願意回來,回來?回來就滿眼都是她、處處都是她,可是,又其實哪都沒有她。


  不過好在,他馬上就要出征了。


  只是不知,出征是一種解脫,還是更加的思念蝕骨。


  ****

  很快就到了魏央將軍出征那一日。


  皇城外,密密麻麻的銀甲士兵整齊地布列著,士兵們站得筆直,旌旗在風中獵獵作響,顯得氣氛很是肅穆。軍隊前方,一身淡銀色鎧甲的魏央將軍端坐在白色駿馬上,他面無表情,眸光冷厲,正在與他面前的皇帝說些什麼。


  整齊的軍隊外,有一些圍觀的百姓們,他們中有一些顫顫巍巍的老人和不舍地低聲哭泣的婦女,在旁邊不舍地看著自家當兵的兒子。


  士兵們中,較年輕的士兵,臉上充滿稚氣,滿臉都是對要去保家衛國、做鐵血真男兒的嚮往;而滄桑一些的士兵,眼中是對親人的不舍和依戀,戰場無情,刀劍無眼,他們已經見識過戰爭的可怕,只期待著……自己還能夠活著回來。


  只有魏央,彷彿絲毫不受這種悲壯的出征氣氛的影響,他身上滿是冷冽的氣息。皇帝和他交談了一些事情后,最後拍了拍他的肩,笑道:「希望你能凱旋而歸。」眼裡滿滿都是信任。


  魏央低聲應道:「臣定當竭盡全力。」語氣堅定而沉穩。


  按理來說,說完這句話,魏央就應該整兵出發了。可是他卻沒有立刻出發,而是抬眼仔細地掃了一圈下面送行的人群,像是在尋找些什麼。


  皇帝見他這個樣子,不由問道:「將軍可是在等什麼人?」


  魏央搖了搖頭,他頓了頓,最終抬手揚起馬鞭,眼眸中是昂揚的戰意,他沉聲喝道:「出征——」


  於是旌旗被猛然揮起,沉悶的步兵們腳步聲響起,濺起陣陣塵土,浩浩蕩蕩的隊伍漸漸消失在眾人的眼前,變成了遠處的一條線,最終徹底消失不見。


  圍觀的人群漸漸都散了,皇上卻還沒有離開的意思。身邊的太監想了想,還是小心地尖著嗓子提醒道:「皇上,該回宮了。」


  皇上不語,直到旁邊的太監都緊張地出了一頭的冷汗才點了點頭,轉身帶著一行人離去。


  其實,皇上最擔心的不是魏央會不會贏,而是擔心……他最寵愛的女兒,會不會遇到危險。昨天毓如公主來到宮裡,非說要去軍營,他自然是不讓的,最後她都快以死相逼了,哭哭啼啼地說什麼魏央死了我也不活了,他實在被鬧得沒辦法,再者,他也給了她護心甲和一些上好的金瘡葯,想必她不會出什麼事。


  剛才看魏央似乎在找什麼人的樣子,看來也是把她放在了心上。想必他,也不會讓她出什麼事。


  想到這裡,皇上微微放下了心。


  可是北采……卻沒那麼讓人放心。


  她此刻真是欲哭無淚,終於明白了系統為什麼讓她練輕功了。步兵練得就是腳力,腳都要走斷了。


  她穿著有些寬大的盔甲隱藏在離魏央比較遠的、後方的軍隊里,盔甲又沉又累。她承認,剛剛看到魏央四下尋找她的樣子,她有點得意,也承認魏央穿鎧甲的樣子真的特別霸氣,但是,去邊境軍營的路也太長了吧 ……


  為了避免暴露自己,她一直不敢和周圍的士兵說話。旁邊那個稚嫩的小士兵似乎特別的崇拜魏央,滿臉都是敬仰,當魏央說出征的時候,他脊背挺得筆直,眼神熾熱,簡直就是現代的迷弟。


  北采看著好笑,這個小士兵看上去很耿直,和他說話應該不會暴露自己吧,他肯定不會想到她是女的。


  於是在行兵過程中她就嘗試著壓低聲音粗著嗓子問他的名字,想和他聊聊天來打發這漫長路途的寂寞,誰知道……


  他根本就不理她。


  最後他被她煩得緊了,也只是嚴肅地說:「魏央將軍說行兵時禁止閑聊。」


  北采:「……」真耿直,不愧是魏央的士兵,和他一個德性。


  就這樣走走停停了了兩日,北采累得都走不動了,更別提說話什麼的,也就不再想著和旁邊的小士兵聊天了。


  終於,第三日的時候,到了邊境駐紮好的營地。


  魏央以前就常年在邊境,到了營地,只覺得撲面而來的熟悉感,內心漸漸開闊起來。熟悉的漢子們,熟悉的秋高氣爽的天空,熟悉的一切的一切。


  軍中糧食寶貴,吃得都是再簡單不過的吃食,這也是魏央平時吃菜比較清淡的原因,他早就習慣了軍營生活。於是他吃過飯後,就和副將等人在帳中討論了一下排兵布陣的計劃。


  可是,這麼簡單清淡的飯菜……有人不習慣。


  比如說……北采。


  北采看著眼前的飯菜,有些不知如何下口,突然感覺不餓了是怎麼回事。


  一小塊乾巴巴的饅頭,一小碟綠油油的不知道叫什麼的菜。


  系統冷淡地出聲:「在軍營,能有吃的就不錯了。」


  北采自然明白這個道理,可是真的有一種難以下咽的感覺。可能是她現在的累遠遠勝過餓,所以吃東西的慾望也就沒那麼強烈了。


  於是她草草吃了幾口,剩了一些飯菜,準備回去休息。


  她剛要起身,就聽旁邊的那個小士兵冷冷地「哼」了一聲。北采抬頭一看,還是那個之前站她旁邊、不理她的小士兵,那小士兵不滿道:「浪費可恥。」


  北采聽罷,瞥了一眼他,只是說:「那你吃吧。」隨後就不再理他,出去了,她現在累得只想回去休息……吃不下去飯,也懶得和這個小士兵解釋,大不了你說我不遵守軍紀,叫來魏央好了。我倒是想看看,魏央現在見我是什麼反應。是內疚?是狼狽?還是歡喜?

  結果……她這麼做的後果就是……半夜被餓醒了。


  真的是生生被餓醒了啊。


  「好餓……」胃裡翻滾著、絞痛著,北采捂著胃委屈道,感覺自己要餓到抽搐了。


  她實在睡不著了,於是北采悄悄地下床,尋思著去伙房尋找點吃的,神奇的是,今天系統也格外的好脾氣,耐心地告訴她去伙房的路線。


  「左拐,第二個帳篷。」系統淡淡指示。


  她偷偷摸摸地按照系統告知的路線走了過去,好不容易在烏漆麻黑中摸到一個硬邦邦的饅頭,她現在也顧不上硬不硬了,有得吃就行,她正狼吞虎咽地吃著時,伙房的門突然開了,瞬間湧進來一堆拿著火把的人,為首的一人居然是那個白天的小士兵,他對另一個看上去比較雄壯的人大聲道:「就是他!偷吃東西!還浪費糧食!」


  北采手裡還剩下一半的饅頭「啪」就掉到了地上。


  北采:「???」這小孩有本事。


  真是……唯小孩與小人難養也。


  ****

  魏央正在和幾名大將討論著應該擺什麼樣的陣比較好時,一個士兵忽然有些慌張地在賬外說,有事稟告,要求進來。大概是有什麼急事,魏央眸色一緊,便准他進了。一時間,房內的大將們都看著他,等著他說一些有利的情報。


  結果那士兵更腿軟了,他吞吞吐吐道:「有個士兵在伙房偷吃的……」


  話還沒說完,便被副將李威打斷,李威是個暴躁脾氣,是個滿臉鬍子的壯漢,他不耐煩道:「偷吃的去領軍棍二十,軍營里的規矩你不知道嗎?還是想一起領罰?格老子的,這事也要稟報。」


  那士兵嚇得連忙加快了語速:「不是,關鍵是那小兵氣勢洶洶,還說什麼要魏央將軍親自去見他……」還有,那個小兵看上去像是女子,但這句他沒敢說。


  李威怒道:「軍棍四十!廢話怎麼這麼多!將軍是他想見就能見的嗎!」


  「慢著,」魏央抬手制止了李威,他靜靜想了一下,然後沉聲對那個門口的士兵道:「帶我去。」說罷,就不顧李威的阻攔,跟著出了營帳。


  聽這個士兵稟告,那個偷吃的小兵說話的語氣,很像是毓如公主。可是……不可能。她怎麼可能會來,路途這麼遙遠。


  在向伙房走去時,魏央的腳步很快,頗有點迫不及待,到了伙房,他的腳步反而慢了下來。大概是怕期望越大失望越大吧。他按捺著內心的期待和緊張,緩緩地踏進了伙房。


  當看到那個小兵的一瞬間,他覺得那一刻世界都安靜了,別的人都不在了,只剩下了他倆,他內心清晰說出了她的名字——


  毓如公主。


  真的是她。


  他內心一下子湧上很多情緒,歡喜、不可置信……直讓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甚至有些站立不穩。


  眼前的北采,穿著不合身的鎧甲,頭髮乾淨利落的紮成一個髻,臉氣得紅撲撲的,眼眶發紅,眼睛卻水靈水靈的,她此刻叉著腰站在那裡,怒道:「我就吃了怎麼著!」她一抬頭,就看到了門口的魏央,眼睛里霎時竄上了淚花,眼眶也更加泛紅了,顯得她格外的楚楚可憐。


  身邊的人一看魏央來了,都連忙說:「將軍,你看……」


  魏央似乎這才察覺到還有別人,他冷淡地打斷他們:「你們都回去。」隨後又直視著北采,眸子漆黑,他沉聲道:「跟我來。」說罷,不再理會面面相覷的眾人,轉身離開。


  北采噘著嘴,一臉委屈的樣子,卻也只能跟著魏央身後走。她心裡其實也是有些惶然的,魏央的性子她吃不透,是會兇巴巴地罵她一頓為什麼回來,還是會訓斥她偷吃糧食呢……


  魏央這是帶她到哪了啊,似乎是他住的地方……


  北采緊隨著他走進去,正在亂七八糟地想著魏央會怎麼做,自己要不要先開口惡人先告狀時,冷不防,走在前面的魏央突然停住了,北采沒注意,一下子就撞到他背上,她鼻子頓時一酸,「好痛唔……」她的話還沒說完。


  剩下的話都淹沒在魏央的吻里。


  不知何時魏央已經轉過身,大手緊緊扣住她的手腕,不給她任何逃跑的機會。他的薄唇兇猛地壓上她的唇,魏央狂亂地啃.咬著她的櫻唇,不顧北采驀然睜大的眼睛,繼續深.入,他強勢地撬開了她的貝齒,,濕潤的舌頭靈活地滑.入,接著霸道的攪著她的小舌,柔韌而極具佔有慾,北采「唔唔」地掙扎著,可是她越掙扎魏央吻得越用力,似乎想把她拆吃入腹了一樣。


  只要見到她,他就永遠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緒。


  魏央現在內心只有一個想法——


  去他媽的死不死,我只知道,我想要你。


  不知唇舌廝.磨、輾轉了多久,他才鬆開北采,北采一接觸到新鮮空氣就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這個吻,簡直要讓她窒息。


  魏央眸子暗沉沉的,他看著北采被他啃.咬得嫣紅的唇,拇指不自覺地用力摩擦著她的紅唇,似乎想讓她的唇永遠保持著這個鮮艷的色澤,永遠帶著他的味道。


  北采打開他摩擦自己唇的手,邊喘氣邊惱道:「你幹嘛呀你!」當初你拒絕我的事我還沒忘呢。


  魏央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直視著她黑亮的眸子,許久,他突然低低地俯身,在她耳邊輕聲道:「是你自己找來的,別怪我。」聲音有些沙啞,卻格外的性感。


  說罷,還沒等北采反應過來,他又低頭深深地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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