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師徒談心（一）
雨之國，迷霧谷，奈落之院內。
由巨石築就的球體獄牢中，一位白髮中年人正漸漸蘇醒。
他一睜開眼，就感到渾身都不對勁，或者該說是在木葉附近被人暗算擊倒以後，但凡有意識時，就無時無刻不覺得自己像被人塞進一個狹小封閉的鐵盒裡，全身上下緊繃著，不得一絲放鬆的餘地。
「啊……該死……」
似乎是他的意識變得更加清醒，當用唯一能活動自如的腦袋去觀察眼下的處境時，這名白髮中年人不禁低聲罵道。
他發現自己原來是整個人被封進一塊巨大的岩體中，手、腳、身體都困在石頭裡面。
所以他之前才會感覺到四肢百骸皆被一個龐然大物重重壓著，絲毫動彈不得。
「是嗎……他們沒在那時候直接殺了我，選擇留我一命，看來……是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是木葉的情報？忍術？還是打算將我作為人質，在合適的時候推出去威脅老頭子？」
在他的腦海中快速掠過各種猜想，都沒有讓他產生半分畏懼，哪怕是明知道接下來可能要面對的是種種殘酷刑罰。
忽然，前面傳來一道「吱呀」的推門聲，他抬起頭看到一人正端著飯菜走進來。
「噢，看來你醒了？時間正正好。」
曾在上午目睹過祭司長大人建造奈落之院的白衣祭司在發現自來也醒來后輕聲說道。
「吃吧，這可是大人特地吩咐讓我們做的伙食。」
只見白衣祭司端著的飯菜，原來是一碗散發著濃香的魚片粥，裡面深插著一根粗粗的吸管，想來是針對自來也如今的處境特意給他準備的工具。
白衣祭司小心地將粥放到從自來也頭頂懸挂下來的一塊方形木碟上，然後拉起另一邊垂下來的亞麻繩，將裝著粥的木碟一點點往上拉，直到與自來也的頭平行。
「……」
「不吃嗎？」
見自來也將目光撇向別的地方，一副完全無視眼前食物的神態，白衣祭司似早有所料地笑了笑。
「大人說如果你不肯吃的話，那你連最後一次與他對話的機會都沒有，剩下的一輩子就都呆在這裡……」
說完，白衣祭司抖了抖衣袍，轉身便欲離去。
「等一下！」
在白衣祭司剛踏出幾步后，自來也終於還是喊出口道。
「我吃，但吃完以後，你就傳話給你的那位大人，我要跟他談談……」
「當然。」
白衣祭司沒有回頭，在自來也吮吸著濃粥后，很快消失在了門口。
………………………………………………
「我以為就我們兩個人一對一談談。」
高高的岩石巨球上，自來也皺著眉頭，俯視著擊敗自己的絡腮鬍大漢以及七位披著黑底紅雲長袍的人說道。
雖然除了絡腮鬍大漢以外，其餘人都用兜帽遮住了自己的臉，但自來也還是能認出裡面幾位就是當初和絡腮鬍大漢一同攻擊他和木葉忍者的人。
記得那時那幾個傢伙還介紹過自己的名字……好像是叫佩恩……
「噢，抱歉，他們不過是不放心我一個人和傳說中的木葉三忍獨處罷了，還請多見諒，自來也大人。」
聳了聳肩，絡腮鬍大漢笑著回道。
「呵，即便是在這般狀況下，也對我這麼小心提防嗎？」
「嘛，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誰都知道木葉『黃賭毒』三忍中嘴皮子最厲害的就是自來也大人你，不免讓我們要多幾分謹慎去對待啊。」
「……」
自來也閉上嘴，他已經看出眼前的這傢伙雖然長得一副粗獷狂野的模樣，但玩起嬉皮笑臉的一套比起自己也不遑多讓，於是他打算直接切入正題。
「你們到底是誰？」
他語氣漸冷，彷彿他才是要審訊犯人的人。
「能夠擁有遠強於我的實力，但我在忍界中卻從未聽說過有關你們的情報，就好像你們是從土裡突然鑽出來的一樣……」
「還有你們的眼睛，我沒有看錯的話，應該就是忍界三大瞳術中被認為是最崇高的輪迴眼吧，你們……」
「啪啪，」一道清亮的鼓掌聲打斷了自來也的話。
「果然不愧是三忍中的自來也大人，這麼快就被你認出我們的瞳術，我還以為消失在忍界這麼多年，人們早就忘了輪迴眼的存在。不過，你能認出來，怕也不只是因為如此吧……」
坐在紅木椅子上的絡腮鬍大漢打了個響指，隨後立於他身後諸多身著黑底紅雲長袍的人群中很快走出一人，到了絡腮鬍大漢身旁。
「讓我先為自來也大人你隆重介紹下，這是我最看中的副手——長門！」
伴隨他的話落，兜帽被那人揭開，一位披散著赤紅長發的青年陡然出現在自來也的視線里。
「你！你是長門嗎？！」
「好久不見了，自來也老師。」
沉默著的赤發青年，終於抬起頭對著受困在巨岩裡面的恩師緩緩說道。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萬萬沒有想到的一幕，比自己身陷在牢籠中更加讓他心神不定，自來也再也控制不住情緒，向長門叫道。
「因為這裡就是雨之國，老師。」
答非所問，但長門同樣從另一方面回答了自來也的問題。
「喔，真是令人感動，看到這樣師徒重逢的畫面，都讓人不忍心打斷了……」
這時，端坐在位子上的絡腮鬍大漢故意叫喊道，臉上的表情讓自來也恨不得給上他一拳。
「我想你們師徒倆得好好敘舊一番，那麼自來也大人，我們就遲點再談吧……」
絡腮鬍大漢摸著下巴笑道，又向後面做了個手勢，除了長門外的所有人紛紛轉身離去。
「還有，長門你可別忘了告知你的老師關於那場聽證會的結果。」
絡腮鬍大漢最後向長門揚了揚眉，接著整個人化作白煙消失不見了。
「只是具影分身？」
自來也注視著這一幕心道。
「老師，木葉那邊，針對三代火影召開的聽證會在您睡著的時候已經結束了。」
「看你這副表情，看來是老頭子輸了吧……」
自來也用一種複雜的眼神道。
「沒錯，木葉長老團已向大名提出要開展新一輪的大選，由大名先提出候選人。」
「現在跟我說這些又有什麼用？我現在只想知道你在整件事情當中到底參與了多少？還有你對木葉所做的事情，背後的目的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