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所謂真相
暮落秋寒，習習涼風從身邊輕輕吹過。
長門的影分身變作的「老年宇智波斑」正靜靜站在南賀神社的鳥居前，眺望著遠方天際似要直墜下來的紅日，神色不定，不知在想些什麼。
這時，從附近的叢林間突然傳來細微的響動，緊接著一道瘦小的身影躍出森林，老者收起思緒，當看清來人是誰時，眸中隱現一絲異色。
「是帶土嗎……」
對方佩戴在額頭上的護目鏡，還有那一頭標誌性的刺蝟短髮，少年時期的宇智波帶土就這樣出現在他視線里。
朝這邊疾奔過來的少年速度很快，等到了神社的下面時，同樣也發現了老者的存在。
「那……就是鼬說的老爺爺？他果然是我那時候在草之國見到的那位……」
帶土舉目一看，臉上便露出欣喜的神色，接著更是加快腳步，只是花了數息的時間，就到了老者的近前。
「老爺爺，我是宇智波帶土，是聽了鼬他……」
「好了，我們的時間有限，帶土你隨老夫進去吧。」
比起壓抑著激動心情，在自我介紹后還想說話的帶土，老者直截了當地打斷他的發言，轉身就往神社裡面走去。
「呃，是……！」
咽下未說完的話，帶土緊隨在老者身後，踏進許久未曾來過的神社內部。
原本整齊擺放在裡面的榻榻米不見了蹤影，祭祀用的器物更是少去一大半，換來的是寬敞的空間。
「你應該從鼬那裡知道了老夫曾為了保護你，一同去了草之國的事吧？」
「嗯，鼬跟我提過，說老爺爺您正是因為要保護我，才會跟那個雨隱村的長門打起來……」
「不錯，那你知不知道，宇智波一族之所以會落到今天這樣的處境，你和我都是造成這一切的罪人？！」
從原來平靜的語氣轉瞬變化，脫口而出的怒問，隨之睜大的三勾玉寫輪眼，讓此間的氛圍陡然發生劇變！
「我不明白，為什麼老爺爺您說是你和我害得大家……」
意想不到的斥責，還年輕的帶土沒有料到，他與老人初次的面對面，就是這樣的開場白。
「我為了保護你，去了草之國，才會被那名雨忍發現，並被迫與之交手，結果不僅是敗在了他的手上，連我們一族的秘密也被他的瞳術從老夫的腦中竊取走了一部分，正是他知曉了我們一族的秘密，才會在伺機進入木葉后，對我們宇智波動手！」
因果循環，邏輯清晰，短短的數語，帶來是震撼人心的「真相」。
帶土雖然心思單純，但並不愚鈍，他從來不是一個真正的笨蛋。
老者的話，告訴他一族悲劇原來是早就在當初草之國的那場大戰中就已埋下禍端，如果他沒有參與神無毗橋的任務，老者就不會跟著他，也就不會碰上那個可怕的長門，對方也不會有目的向宇智波動手。
「所以，你明白了吧？老夫和你都已經是一族的罪人，這個事情我還沒有對剩下的族人說過，今夜既然先來的是你，我必須將這一切的起因都告訴你。」
「是我害得大家……」
身體開始簌簌發抖，殘酷的真相如同黑暗淹沒身心，雖然老者說自己也是罪人，但對方畢竟是為了保護他這個晚輩才去的草之國，才會發生那場戰鬥，歸根結底，一族的悲劇源頭其實都是繫於己身。
無數熟悉的族人面孔在帶土眼前閃過，雖然他是孤兒，但家族對他的照顧雖不是無微不至，但該給他的都沒有少過（畢竟宇智波對外冷漠、對內抱團，歷史上只出過像宇智波鏡、宇智波止水、宇智波鼬這樣超脫一族理念的怪胎）。
如今當知道自己是造成眾多族人之死的災禍源頭，對帶土的打擊之大可想而知。
淚水緩緩滴落，「愛哭鬼」帶土無聲落淚，沉重的負罪感幾乎讓他恨不得自己也死在那天的襲擊里，反倒不用在今夜品嘗到痛徹心扉的苦楚滋味。
「不要逃避！也不用自責！老夫告訴你這些，是讓你知道這個世界總會在有一天發生你我都不願看到的事情，擺在眼前的血淋淋現實，是因為我們還只是弱者，如果足夠強大，在那一天就能夠保護好族人，殺死帶來災禍的陰謀者！」
「而且，宇智波一族還沒有亡！只要你、鼬、止水三個未來能開啟萬花筒寫輪眼的種子在，就必定能重新振興一族，甚至能壯大到先祖宇智波斑在世時的榮光！」
「如果你現在聽了老夫的話，就打算這樣沉湎在過去，新的憎恨還會不斷產生，下一次將傷害的不止是你我的族人，連你想守護的人都可能面臨危險。」
「帶土，你希望看到你的所愛，你想守護的人也在有一天倒在你的面前嗎？」
「我……我絕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我是宇智波帶土，我是將來要成為火影的人！老爺爺，請您教我！讓我能儘快變得強大起來，保護我心愛的人！」
默然擦乾眼淚，再次睜開時是一雙「雙勾玉寫輪眼」，面容還顯幾分稚嫩的少年，臉上卻已是一副堅定不移的表情。
「呵，不錯的眼神！來，到老夫的面前。」
老者注視著帶土的眼睛，滿意地一笑，心中更是在高興計劃的順利進行。
他沒想到，自己精心準備的這番謊言，讓少年這麼容易就被所謂的「真相」打擊得心神悲痛，再以其暗戀許久的琳為餌，果然讓帶土相信了這一切，比起未來不知道是否能掌控的鼬、止水，帶土絕對是他為本體獻上的一份大禮。
思索間，帶土一步步走到他身前，雙勾玉寫輪眼與他的三勾玉寫輪眼對視。
下一刻，老者的眼瞳中圖案變化，真假難辨的萬花筒寫輪眼第一次被帶土清楚看見。
「這就是你未來要開啟的眼睛，雖然外觀上或許會有所不同，但它的開啟都會為我們帶來新的瞳術。」
「不過在那之前，得先讓你的眼睛進化成三勾玉！」
「該怎麼做？！」
老者微微一笑，然後對著帶土瞬間發動了右眼的幻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