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摸屍體這種活，有時也要看情緒
結束，一切都結束了。
一代忍界梟雄——宇智波斑今日被終結於此。
遍布藤蔓巨樹的戰場，長門佇立於一座巨木掌尖，靜待著可能會發生的異變。
儘管他先前用言語去矇騙敵人，試圖營造出自己要奪回輪迴眼的假象，並趁宇智波斑不備發動了絕殺的一擊，但在沒有確認老者真正死亡之前，他不敢有絲毫大意。
左眼一直注視著五座巨木之掌交擊之處，其中的空隙又被瘋狂的藤槍木林填滿，若老者沒有成功發動伊邪那岐，恐怕連肉身都在合擊之中化作肉泥。
伊邪那岐，是極為耗費查克拉的幻術，以宇智波斑當時通靈召走外道魔像的舉動，或許並不是為了想要續命，而是希冀能在最後關頭補充足夠的查克拉入體，否則連保命之術使用的條件都無法達到。
在塵埃落定，生死終分后，長門這時才意識到宇智波斑那一刻的用意。
他在最後時間裡用輪迴眼干擾了外道魔像的動作，其灌輸查克拉的導管更被木遁﹒皆布袋之術粉碎，宇智波斑真的連伊邪那岐之術都未成功施展？
腐朽衰敗之軀，原來已窮途末路到這般地步嗎？
在成功結果老者性命后，他竟產生這好不容易得來的勝利是如此不真實的心情。
但隨著等待的時間過了一炷香，過了兩柱香……連天上的雲朵都漸密后，一直在守屍的長門方縱身一躍，靠近宇智波斑身隕之處。
先是從密密麻麻的藤槍間觀察到點點早已乾涸的血跡，接著是一些尚還成形的殘肢內臟七零八落地掉在各處，長門才喘了口氣，凝神結印撤回木遁之術。
一陣嘎巴嘎巴的響聲。
藤槍之林在眼前緩緩收回，巨木之掌更是拖著地回到原來的地方，給最後的圍擊之地留出大片的空地。
不成人形的屍體在注目之中跌落，除扭曲的手腳外，頭顱、胸腹都擠壓變形，那隻被奪走的輪迴眼也成了上面肉泥的一部分。
此戰的勝利者長門沉默了一會，雖早有預料，但果然拿不回眼睛了。
在那樣大招齊出的環境，簡直是在對老朽的斑爺進行虐殺的情況下，想保住那顆輪迴眼跟買了一注福彩就想中千萬大獎一樣天真。
就算想查驗屍體確認，此時的他也沒有了興趣。
下手太重，不敢留手，就算是對付衰老的宇智波斑，他當時也毫不猶豫地連連出手，即便是恃強凌弱，也要保證送對方上路。
罷了，好歹還有一件戰利品。
他轉動乾澀的眼球，看向掛在一邊的宇智波一族的傳承忍具——火焰團扇。
能被宇智波一族族長代代相傳的寶具，與他的主人現狀不同，從外表上看還完好無損，只是沾染了一些血液。
踏過屍體，長門抓住團扇的握柄，提起在空中揮動了一下，感覺還算稱手。
「可惜通過它使用宇智波反彈的方法還不清楚，這件武器目前對我而言，不過是雞肋。」
由神樹樹支製作成的這件忍具，在不了解該怎樣將敵人使出的術轉化為暴風反彈回去的方式后，與擁有的輪迴眼、木遁相比，很快就被長門划進收藏品的行列。
要想使用它，一者就是讀取曾經身為宇智波一族族長的斑爺記憶來獲知方法，就像長門在讀取大蛇丸記憶后，不光得到了培養、移植柱間活細胞的相關資料，連大蛇丸學過的忍術，包括其從團藏手中看過的木遁忍術書都被他吸收學習；二者就是向現在的宇智波一族下手，身為現任族長的宇智波富岳應該也知道方法。
他蹙眉深思了下，前者已經不可行，後者在眼下看來還為時尚早，或許可以選擇在宇智波一族打算叛變木葉時動手。
畢竟就算沒了宇智波斑，宇智波一族在木葉的處境想必仍會和原著一樣，只要繼續被木葉的領導層孤立、排擠、打壓下去，終究還會走上原來的路子。
原著時的帶土其實沒對宇智波一族做太多手腳，有鼬的存在，除了參與了滅族之夜，可能帶走不少寫輪眼外，不過是一直注視著事態的演變罷了。
那時才是對宇智波一族下手的最好時機，屆時只需趁勢而行，渾水摸魚一番，輕易就能拿到足夠的好處。
畢竟在整個計劃還沒進入下一階段前，與木葉建立良好外交關係，是未來雨之國對外政策的主旨之一，所以在達到目的之前，最好不要作出任何可能引發木葉領導層敵意的行動。
為了剛獲得的這柄火焰團扇，還不值得潛進正在戰爭狀態下的木葉一趟，在雨之國、雨隱村那邊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他處理。
綱手、彌彥、小南……很多人也在那裡等著他回歸。
可能是打贏了這一場壓力頓去的原因，他的精神舒緩過頭，思維跳躍有些過快，長門伸手按了按眉間，總算想起戰場的掃尾工作還未做。
「地獄道。」
心念一起，閻王神像在身後悄然顯現，無數紫色小手從神像口中飛出，抓住宇智波斑的屍骸，利落收進神像嘴裡，直到場中只剩斑駁的血跡。
畢竟也是跟千手柱間並立的強者屍體，連柱間死後都被人挖墳研究，斑爺的最後利用價值長門怎會忘記？
帶回去交給綱手，長門在心中作了決定。
正要離去時，掠過視線的一件物事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咦？這是？
殘破的玻璃罐，上半部分的蓋子和壁身不見了蹤影，僅存的半截殘壁里躺著一隻血紅的眼睛。
寫輪眼？！
快步而去，不顧鋒利的玻璃缺口劃過指間，意想不到的收穫差點被自己擦身而過。
是宇智波斑裝上輪迴眼時換下的那顆寫輪眼？
小心放到手上，從裡面倒出一顆滴溜溜的三勾玉寫輪眼，長門瞬間明了它的來歷。
與一同和宇智波斑的身體被粉碎的另外兩顆眼睛不同，這罐存放著寫輪眼的玻璃器皿大概在受到衝擊后掉出在外，僥倖逃過一劫，最終到了長門的手中。
左眼默視，他沉默不語。
空虛的右眼眼窩突然像被螞蟻噬咬，饑渴難耐。
施展水遁忍術，清洗乾淨眼球，然後右手拉開眼皮，緩緩將它按進去。
一陣刺痛感，藉助柱間的細胞帶來的強大自愈能力，換眼過程雖然粗暴，但確實讓再次睜開的右眼恢復些許清明。
「還有些模糊，但成功了。」
紅髮青年重新合上右眼，再環顧了下四周，確認沒有遺漏后，對此地再無半點留戀，操控著外道魔像來到身邊，帶著他緩緩離去。
他們的身後，本來遮天的煙塵已經飄散，周圍幾百米內只傳盪著通靈巨獸沉重的腳步聲。
戰鬥已經結束，收尾亦已落幕，復仇而來的人遠去，只留下一片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