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置生死於度外
一座氣勢磅礴的瀑布和兩座巨大的忍者石像，象徵著忍界史上兩位最強的忍者在此地的一戰。
這決定了當時木葉存亡的戰鬥，被後人們稱之為終結之谷之戰。
曾只是在動漫中看見過它的長門，如今正孤身立於千手柱間石像的頭頂，靜靜等待約定之時的降臨。
那放置著彌彥、小南兩人各一隻眼睛的木盒中，還有一張泛黃的紙條，上面被人用濃墨寫下了黃昏之時的字樣。
結合白絕提到的明日，長門在了解到自己沒有多餘的時間后，拒絕了欲要同去的綱手，反而是請求她能與山椒魚半藏坐鎮雨隱村，才獨自一人坐著八咫烏一刻不停地趕到這裡。
將綱手那時拉著自己手要求一起去的畫面從腦海里抹去，長門深吸一口氣，抬頭眺望雲端。
在這裡等了有幾個時辰了，他第一次覺得黃昏之刻出現的晚霞是那樣瑰麗壯闊。
「起風了……」
一襲黑底紅雲風衣被臨近夜晚的寒風颳得颼颼作響，他的紅色長發亦是隨風飄揚著。
如果能夠換個地方，怕是他會輕嘆一聲「今夜的風好喧囂啊」之類的話，然後惹來彌彥與小南無奈的注目禮。
但是……
還揣在懷裡的那個木盒，裡面被自己小心擦拭並放好的兩隻眼睛，都在告訴著他兩位摯友痛苦可怕的遭遇。
落於宇智波斑和絕手裡的他們，在這幾日里到底遭受了多少的酷刑，那個苟延殘喘到現在的老傢伙又是怎麼折磨他們的？！
拷問情報，使用幻術，挖取眼球，只會使用卑劣手段的無恥之徒，他恨不得馬上就捏碎他們身上的每一寸骨頭，用人間道的能力將他們的靈魂一一抽出，在地獄道的閻王神像里百般折磨，否則此刻心中深深的痛苦又該如何宣洩？！
過去的長門，在自來也面前說過自己將會保護彌彥和小南，融合記憶的長門，繼承前者所有的感情，甚至靈魂都交融在一起，對彌彥、小南的重視只會更甚於前者。
只要能保證他們平安，活著回到他身邊，他在趕赴來的途中一遍又一遍發誓著自己願意付出任何的代價！
當晚霞也在渙散時，輪迴眼茫然注視的視野里，對面宇智波斑的石像上終於出現四道人影。
橙黃色的刺蝟短髮，今日卻聾拉塌著，往日燦爛開朗的笑容，卻已是紫一塊青一塊，微一張口只能發出嗚嗚聲的凄慘之相。
淺藍紫色的頭髮，更是沾滿了塵埃，那溫柔如水的容貌，如今是唇間帶血，乾裂的嘴角更是顯示出她渴得厲害，在這幾日里是否滴水未進？
曉的兩位創立者，無助地被已經分開的白絕、黑絕推到斑的石像邊沿，羸弱的身軀彷彿只要一陣風就能將他們推下崖谷。
長門默默注視著他們，目光凝固在兩人的雙眼位置上，那裡被綁上一條條白色的繃帶，逼使彌彥、小南無法睜開眼睛，讓他們不能立刻知曉對面之人是誰？
「放開他們！我已經按照約定來了。」
長門籠在長袖裡的雙手悄然握緊，指甲用力陷進自己的手掌當中，盡全力暗示自己要平復壓制住情緒，為了確保救出對面兩人，他必須要小心執行來時制定的計劃。
「長門副首領，你該不會以為我們就這樣放人吧？」
白絕嘿嘿一笑道。
「我們辛辛苦苦從你的身邊將他們抓來，為的是與你做筆交易。」
見長門一時抿唇不語，黑絕獰笑著用力從彌彥背後一推，在對方無力跪倒后，他的兩指跟著伸出，作勾爪狀，抵在彌彥臉部的繃帶上，指尖正對著眼窩的位置。
「只要你在我們面前挖出自己的雙眼並交予我們，那麼對你的兩個同伴我們自然會雙手奉還。」
黑絕嘶啞冰冷的話，沒有讓長門的表情有絲毫的變化，但是聽力無礙的彌彥、小南卻是開始猛烈地掙扎，可似乎聲帶被毀壞的他們，只能徒勞地發出嗚嗚聲，向著看不見的長門拚命示意道。
不要答應他們，長門！
冥冥之中，從小建立起來的默契，即使此刻無聲無語，卻能讓長門明了於心。
早有預料的長門，沒有遲疑，沉默著點了點頭。
黑絕和白絕的嘴角剛咧起一絲弧度，長門再次開口道：「但是要一眼換一人，我交出一隻眼睛，你們就得交出一個人。」
依照預定的計劃，他冷冷向黑絕、白絕兩人大聲叫道。
一雙輪迴眼更是不放鬆一秒，緊緊盯著他們臉上的表情。
黑絕與白絕對視，由黑絕開口，「當然可以，但如果是這樣，那請長門副首領先在我們面前召來你的六具傀儡，否則我們可不放心繼續交易下去。」
果然！
與長門在趕來路上想得一樣，這些傢伙會對他的這個提議產生懷疑，從宇智波斑口中了解輪迴眼能力的他們早就知道了佩恩六道的存在。
自己如果挖出雙眼，那麼佩恩六道就不再受他控制，但自己提出先挖出一隻眼睛交換一個人，那麼不在此地的佩恩六道就必定不能使他們放心交人。
長門在快速思索之間，已經俯身拍地，通靈之術瞬間召來天道、畜生道、餓鬼道、地獄道、人間道、修羅道六人，齊聚他的身邊。
「你可不要有多餘的動作，大人可是一直在注視著這裡，」白絕看著佩恩六道現身後，意有所指道。
是宇智波斑么？那個不敢出現在他面前的老傢伙，果真躲在附近暗處操控著這一切嗎？
思緒不停，但交易繼續進行。
長門的右手慢慢伸起，在屏氣的黑絕、白絕目光中，漸漸靠近自己的右眼。
那是真正的正牌貨「輪迴眼」。
並不是左眼那隻假貨。
既然沒有看見宇智波斑，那麼單憑黑絕、白絕二人，確認是否是真的輪迴眼，很明顯還是會落在眼睛的原主人宇智波斑身上，自己既然提出一隻眼交換一人，那麼絕會不會也將第一隻眼先交給宇智波斑。
畢竟只需一隻輪迴眼就可以操控外道魔像，急需魔像為自己續命的斑爺想來也是迫不及待吧。
冒險先取出自己的右眼，意味著自己將真的在那一刻失去輪迴眼。
但是帶著另一隻輪迴眼的天道就在自己身後，近乎貼著後背，只要對面一露出破綻，已經匆匆移植了柱間細胞的他，應能做到和斑爺一樣將輪迴眼隨時隨地換上的程度。
生死一搏，長門心知盡在於此。
「但只有被殺的覺悟，才擁有開槍的資格！」
這句在前世里最喜歡的話，正合他這一刻的抉擇。
失去了輪迴眼的他是會在黑絕、白絕面前露出破綻，正因為如此他急著移植柱間的細胞，如果真是面臨死境，也有翻盤之機！
不再遲疑，不再猶豫，長門右手上下分開眼皮，只聽咬牙的切齒聲中，完好的一顆輪迴眼竟被他利落地挖出。
「交人！」
血淚沿著右臉頰流落直下，長門的聲音傳到所有人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