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醉步上道
看著拿錢消失的計程車司機與計程車,陳小刀不由發出感歎,果然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可有可無。
手機震動一下,一個米老鼠的頭像在微信列表中跳動,上麵還有有個紅色的小氣泡,網名很奇怪叫做“X”。
X代表未知,神秘,高端,不可解讀。給人的感覺是簡短有幹練。通常黑客就會取這樣的名字。
“調查有了一些頭緒了。”
這是這就是X先生給他的留言。
出院前,陳小刀就花了大價錢雇傭這一位技術高超的黑客,負責調查那位吉米的底細,他等了差不多十個小時,就已經有了一些線索。
看來這錢沒有白花,陳小刀也學著吉米的語氣,給X發了一條語音,“錢有時候挺好用的。”
聽完這段語音的X不由癟了癟嘴。
等到X把他的坐標發給陳小刀的時候,他吹了聲口哨,扭動了一下腰肢,滿臉春光燦爛,忘記了輸給林想裳那回事兒。
看了一眼車輛稀少的國道,陳小刀不由嘴角上揚。
國道公路上,有人看見這樣的一幕,穿著黑衣的男子像是一條獵豹一樣衝刺著,雖然遠比不上汽車的速度,但是這種速度已經是人類的極限了吧,更不解的是這個黑衣男子始終均速,就像是不會累的一樣。
陳小刀身上汗氣蒸騰,運動分泌出的多巴胺讓他心情愉快,他很久沒有跑過這種距離的長跑了,從墓園到市中心大概20多公裏,用了一個多小時。
差不多,是世界上高水平的馬拉鬆運動員的水準。
他到達了目的地,這裏是地下室,地下室裏有一家小型的咖啡館。
人丁稀少,咖啡館不同於其他地方,室內狹窄,孤獨的客人不能隨心所欲地通過眺望著別處的桌子來度過閑暇時光。石灰地板的角落裏放著一台陳舊的勝利牌卡帶機,這種古董機器,現在已經很少能見到了,悶熱地傳出聲音。
磁帶放著的是《夕陽紅》。
而角落裏,有兩名青年在聊天。從他們說話的樣子來看不像是朋友,也不像是能隨心所欲的樣子。但是位置狹窄帶來的親切,讓他們看起來靠近了一些。
他們二人看起來就是這樣的。
陳小刀點了一瓶冰鎮的啤酒,喝了一杯,身上的熱氣漸漸退下了,他把玩著杯子,頗有興致地打量著“X”。帽衫貼合他挺拔的身軀,頭發整齊地往後梳,英挺得像是個明星,隻不過黑眼圈有一些重。除了眼睛以外,很難想象出麵前的帥小夥是一位黑客。
按理說,黑客從來不跟雇主見麵,也不會輕易脫下他的帽衫。
X擰開一瓶伏特加,在兩隻玻璃杯中各斟半杯,杯中放著純淨的冰塊。他把其中一杯遞給陳小刀:“紅牌伏特加,最具有俄羅斯風情的美酒,這杯算是我請你的。”
陳小刀並沒接過酒杯,露出一副索然無味卻顯得穩重的姿態。
“告訴我,你調查到了什麽?”
X將平板電腦丟給陳小刀。
“各種社交平台上都查不到這個人的信息。可是他的保密意識很強,或者說信息加密手段都是國家安全級別的。如果是後者,按理來說,頂級的黑客都無法破解他移動設備中的信息。但是很奇怪,我卻查到他使用的普通電子郵件,這並不是安全的,在郵件的發送、傳送和接收整個過程中的每個環節都可能存在薄弱環節,利用其漏洞,就能夠輕易的破解出賬號,獲得郵件內容。”
吉米怎麽會如此輕易讓黑客破解自己的郵箱呢。這不禁引起了陳小刀的深思。
“他,是故意的。”陳小刀心中有了答案。
陳小刀迫不及待打開了吉米的電子郵箱,裏麵隻有一封信,內容都很簡單,發送日期都是一周前。
與目標人物發生接觸。
目標狀態:處於NP-C疾病。(可以治愈)
專精:古武、槍術,其它未知。
判斷等級:目前D級,預計成長性為S。
報告人:吉米·門德斯
“你能幫我查一下收件人嗎?”
X打開了筆記本,然後像是鋼琴家一樣在鍵盤上敲動了起來。
“我已經試過了,收件人的ip地址很奇怪,不屬於世界上的任何地址,就仿佛不存在於地球。”
一頭霧水,陳小刀越發覺得那位吉米越來越神秘,他的種種一切目的都是都是想讓他加入他們,但陳小刀就是不想。
滴滴。
郵箱中突然接到一封信,沒有任何文字內容,隻有一個符號。
?
看來這位吉米先生已經發現有人登錄上他的電子郵箱。
陳小刀索性給他回了一個。
!
陳小刀絲毫沒有注意到X在桌底下的小舉動,一會兒郵箱就被擠下了線,陳小刀評析著剛剛看到那句話,“目標狀態:處於NP-C疾病。(可以治愈)”
難道說,真的可以治愈好嗎?陳小刀深思,然後肩頭搖晃著把手肘毫不介意地抵在被酒杯底弄髒的桌子上,眼神有一些憔悴。
活著還是死亡?
這是一個問題。
記得曾經小時候祖父看過他的手掌,說他生性放蕩不羈,不會成家。祖父會看手相,而且還是西洋派的。他給陳小刀看手相的時候說他的手上有一個所羅門十字架,因此一生不會成家。陳小刀雖不相信手相那些東西……
但是現在看來,祖父當時的預言是對的,自己也活不到那個時候了。
他猛的一口喝下了杯中的烈酒,這紅牌伏特加有一些醉人了。
X看起來沒有醉酒。
“這上麵說的目標人物是你吧……”X略帶安慰地說,“我能夠感受到你這份沉重的心情,但是上麵不是標注著可以治愈嗎?”
陳小刀有些上頭了,將酒杯遞給X,示意讓他再給自己滿上。
“你不懂,這世界上要什麽東西都是要付出代價,而我不想付出這個代價,所以說……所以說……”
“你會死。”X直截了當幫陳小刀說完,“我有點詫異,究竟是是什麽的代價,才會讓你連命都不要了。我是這樣認為的,天大地大,不如人命大。不知道你有沒有真正看過這個世界中的人類,誰不是生活在這塵世之中的無常的命運當中,都在倔強地活著。”
“是的,你說得很對。其實我也不知道要付出什麽樣的代價,其實我也隻不過是不想被人牽著鼻子走。”
醉酒的陳小刀一副對X的話語感到無比佩服的語調,一口喝光了杯中的伏特加。
“我突然感覺到你一點不像是一位黑客,更像是一名心理導師……還有你在酒裏下了什麽迷藥,怎麽會這麽好喝!”
“哈哈哈。俄羅斯的紅牌威士忌一向好喝。”X微笑著。
“喂,你能換張磁帶。”X朝女招待的方向說。
女招待默默地換掉了陳舊的勝利牌卡帶機中的磁帶,背景音樂從“最美不過夕陽紅”變成了中文翻唱的《我的太陽》。
“多麽輝煌那燦爛的陽光
暴風雨過去後天空多晴朗”
不知道是不是這酒的原因,音樂就好像是牽動著陳小刀的神經一般,隨著音樂的轉變,傷感的氣氛稍微減少一些。
“喂,X,X,再來一些。”陳小刀徹底醉了,眼皮不由自主地下垂。
X突然詭異地一笑。
陳小刀很是醉了,晃悠悠地端著酒杯和X的酒杯後,把酒一飲而盡了。
他們說話之中,店門打開,有兩個黑衣人走了進來。他們進來時向女招待使了個眼色就坐在了陳小刀的旁邊。他們就像執行行動的便衣警察,默默著交換眼神,用餘光偷偷瞄著陳小刀。
而陳小刀此時已經漸入佳境。
“其實我平時不怎麽喝酒,除非遇見一些事。”陳小刀臉上突然呈現出了的誇張而生動表情,他咯咯地笑著,突然好像想了什麽,“X,你喜歡武俠小說嗎?”
X笑笑,點了點頭。
“你能想象出一位縱橫武林的頂尖高手,居然有一天敗給一位小女孩。”
陳小刀就像是講了一個笑話,但是微紅的眼睛中透露出的確是自嘲。
一直微笑的X突然不笑了,冰冷地說:“這很正常,就算是聖人,也會有落敗的那一天。”
恍惚之間,X的臉兼具五十歲的外國人和二十歲年輕人的特征,陳小刀在醉酒狀態下凝視著X英俊的臉,突然覺得那是一幅正慢慢剝落的壁畫。
而旁邊的兩位黑衣人突然乍起,一把擒住了陳小刀。
醉酒的陳小刀這時候突然意識到自己被下套了,這酒裏麵肯定有一絲其他的東西,身體的肌肉全部鬆弛了起來,而且情緒異常。
無論怎麽用力,這具擁有的非凡力量的身體就像是不受控製了一般,陳小刀感覺世界在七倒八歪。
明顯的,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擺在自己麵前的那瓶紅牌威士忌,而陳小刀咬破自己舌頭,稍微讓自己清醒了一點,還沒有癱倒在地。
他死死地盯著麵前的X。
“你到底是誰?”陳小刀咆哮道。
“救你性命的人。”X不光不忙地說。
X讓兩位黑衣人用繩子將陳小刀綁的死死的,然後撕下臉上的人皮麵具,露出一張陳小刀最近異常熟悉的臉。
原來X是就是那位吉米。
而吉米揉了揉臉上的有些僵硬的皮肉,對著陳小刀不懷好意地笑了笑。
“陳小刀先生,我說過我們還會見麵的。”
砰的一聲。
吉米的手刃直接敲昏了陳小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