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8章 1668死,是他最好的結局
在那巨大的劍威之下,四周的天地之力再次變得混亂無比,所有人心底都升出本能的敬畏之心,甚至根本發揮不出真正的實力。
不過這對他們來說倒並不是壞事,正因為發揮不出最強的戰力,激戰多時,都還沒有一人喪命。
「轟!」驚雷聲響,天地震顫。
強大的氣流四散****,其中的威勢,比起北淵霧原中的絕地風暴恐怕都不惶多讓了。
下方,所有人都被震得東倒西歪,不過生死之際,倒也沒人敢輕易住手,依舊戰成一團。
隨著那聲巨響,半空之上激戰正酣的兩道人影也終於分開。只見陸觀天臉色慘白,如斷線的風箏一樣飛落而下,胸前的衣襟,也被噴出的鮮血染得一片鮮紅。
敗了,陸觀天敗了!
沐寒煙等人都是心下默然,別看他們與雲淺漠等人激戰多時不分勝負,可是一旦聖主騰出手來,他們根本沒有半點抵抗的機會。
「終究還是阻止不了你,難道,這真的是天意!」陸觀天望向沐寒煙等人,目光中也是一片凄然。
就在這時,耳中突然傳來哧的一聲輕響,一道血霧衝天而起。
扭過頭去,便見夜闌沨的長劍已經刺入雲淺漠的心脈之中,生機,從他的體內飛快消逝。
雲淺漠,竟然也敗了!
看到雲淺漠胸前噴涌而出的鮮血,還有身上飛快消逝的生機,沐寒煙滿是震驚,心裡同時也浮起怪怪的感覺。
從先前的交手來看,雲淺漠的實力絕不在夜闌沨之下,而她還記得夜闌沨曾經說過,雲淺漠的實力在他之上,北寧關的那次交手,其實是手下留情了。
而這一刻,雲淺漠竟然敗了,敗也就罷了,居然還敗得如此的徹底。
夜闌沨似乎也有些驚訝,手握著劍柄,遲遲未動,兩人就那麼彼此對視著,有如兩尊雕塑。
時間,彷彿也在這一刻凝固。
雲淺漠注視著夜闌沨,眼中,沒有悲傷,沒有痛苦,沒有遺憾,反倒有些解脫般的輕鬆,那清澈的目光中似乎露出詢問的神色。
夜闌沨也看著他,緩緩的點了點頭。
儘管誰都沒有開口,但卻彷彿有千言萬語,在兩人的目光中交匯。
雲淺漠笑了,然後仰面而倒,直到最後一絲生機從體內散逸而出,他的臉上,依舊帶著那淡淡的微笑,輕鬆而釋然。
夜闌沨輕輕的抽回長劍,幾滴血珠順著劍鋒灑落,儘管他的神情依舊那麼的平靜,但是沐寒煙卻分明看到,一絲晶瑩的水光,也從他的長劍灑落。
剎那之間,沐寒煙明白了什麼。
雲淺漠,有他的信念,有他的堅守,他絕不會背叛聖主,但是,他也絕不願意看到最好的朋友這樣死在眼前。
死,對他來說才是最好的結局。
最後的目光交匯,他應該是在問,我們還是朋友嗎?
夜闌沨的點頭回答,也在他生命的最後一刻,給了他最大的欣慰。
沐寒煙的眼睛也有些濕潤,為夜闌沨擁有這樣的朋友而感動。
夜闌沨長劍一展,凌厲而磅礴的劍芒朝著另外幾名黑衣劍聖斬去。
見到雲淺漠戰死,那幾人也驚呆了,直到夜闌沨攻來才如夢初醒,連忙揮劍格擋,不過他們的實力顯然差夜闌沨太遠,劍芒才一相交,就被震得口吐鮮血連連後退,結界的大門,也再次洞開。
「走!」夜闌沨大喝一聲,率領眾人朝外衝去。
一眾神之守護後裔苦戰半天,等的就是這一刻,自然毫不猶豫,展開身法全力向外衝去。
他們的動作不可謂不快,不過,卻還有人比他們更快。
那十幾名聖廷精英實力也同時展開身法,竟然沖在了他們的前面。他們既沒有勇氣與聖主為敵,又不願意與夜闌沨和一眾神之守護後裔為難,更不願意像澹臺常青,邵成雄,韋笑天三人一樣任人生殺予奪,唯一的選擇,就是儘快離開這是非之地了。
沐寒煙等人倒也沒怪他們,他們也能想到這些聖廷精英內心的矛盾,事實上,他們先前沒有出手阻攔,就已經是幫了大忙了。
眼看眾人就要衝出墓地結界,突然,眼前人影一閃,聖主已經擋在大門之外。袍袖一揮,一股巨大的力量洶湧而來,首當其衝的十幾名聖廷精英同時口噴鮮血,像滾地葫蘆一樣翻滾著退了回去。
那無形的力量匯聚於結界大門之上,就連夜闌沨都無法衝破。
「何苦呢,你真的以為只要你放過他們,他們便能逃出我的掌心嗎,淺漠,你還是小看為師的實力了啊。」聖主看著旁邊早已變得冰冷,生機全無的雲淺漠,一聲長嘆。
隨即,又扭頭望向夜闌沨等人,神情一片冷漠。
「聖主大人,我們對您、對聖廷忠心耿耿,您連我們都不肯放一條生路嗎?」一名聖廷精英爬起來身來,擦了擦嘴角的血跡,一臉悲嗆的說道。
「今日之事,絕不能讓外人知道。」聖主卻也沒有隱瞞,坦率的說道。
「什麼!」那些聖廷精英都是臉色一變,本來還抱有最後一絲希望,聖主在最後關頭能看在他們一片忠心的份上放他們馬,現在才知道,自己想得太美好了。
這樣的結果,並不出沐寒煙的意料之外,不管聖主最終的目的是什麼,今天的事都是不能見光的,一但傳揚出去,必會引來整個大陸的群起攻之,就算他實力再強,在聖廷大陸也難有立足之地。
澹臺常青和邵成雄等人也是臉色微變,雖然早就心如死灰,但是看到聖主如此絕情,心頭還是很不好受。
「為了大陸安危,為了億萬黎明百姓,只能委屈你們了。你們死後,我自會善待你們的家人,聖碑之上,也會留下你們的名字。」聖主輕輕嘆息著說道。
聽到他的話,一眾聖廷精英都露出絕然悲憤之色。
「既然如此,那聖主大人就不要怪我們無禮了。」一名聖廷精英服下丹藥,緩緩擦去嘴角的血跡,挺直腰桿,握緊劍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