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童話與童話
「這，是真的嗎？」看到眼前這個夢幻一般的海底王國，哈維娜不禁有些獃滯，傻傻地說到。
一直以來，海洋都是智慧種族的禁區，那無窮無盡的魚人讓人們最多只能在淺海區捕魚，就算是這樣還要忍受這些醜陋生物的襲擾，直到最近水元素之王被殺死，海洋生物也漸漸脫離了混亂的控制，漁民們的日子才稍微好過了一些，但說到進軍深海，除了那一次數十位傳奇開道進攻水元素之王的宮殿，還沒有人敢有這個念頭。
「當然是真的，難道你以為我一個俠客有什麼手段可以欺騙一個傳奇術士的感知嗎？」米哈斯攤了攤手，用打趣的語氣說，不過這樣做的後果就是哈維娜又回身錘了他一下。
「原來童話里說的是真的，真的有人魚存在，不知道他們的眼淚是不是真的會變成珍珠呢……」哈維娜憧憬地看著不遠處的海底城市，那裡有許多的人魚在肆意地遊盪著，像極了她小時候從母親那裡聽來的童話故事。「那個童話的作者真了不起，居然還能來到這種深海找到人魚的蹤影！」
「不，這只是一個巧合而已……」米哈斯十分不解風情地打斷了哈維娜的幻想。
「你怎麼知道！」哈維娜不樂意地撅起了嘴，這可是她的童年珍寶，她現在都還記得那本童話的作者，偉大的克拉馬……
「因為克拉馬特就是我的好友啊。」米哈斯不等哈維娜回憶完自己的童年回憶，就直接戳破了那份回憶的美好。
「……」考慮到克拉馬特是在700年前活躍的人物，那麼米哈斯說自己和克拉馬特是好友這件事的可信度還是非常高的，這一刻的哈維娜非常失落，可以的話她十分希望自己能收回五分鐘前說的那句話，這樣一來至少可以讓自己的童年回憶繼續美好下去。
不過米哈斯倒是不怎麼在意這些，在說到克拉馬特之後也就順帶為哈維娜介紹了一下這位700年前的童話作家。「那個時候魚人的入侵雖然已經結束了，但依然有零星的小部落在騷擾漁民，所以魚人的形象一直很不受待見，克拉馬特就在想海洋中除了討厭的魚人，是不是會有不討厭的生物呢？最後他就幻想出了人魚這個物種，其實實際上的人魚除了同樣是上半身人下半身魚之外，其他特點和克拉馬特幻想中的生物幾乎完全不同。」
「呵，我也看出來了，那群人魚中幾乎全都是物理系職業者，我甚至沒有在這個城市裡感知到強大的魔力，這的確和我們的童話中的描述是相反的。」哈維娜在冷靜下來之後也發現了這個最明顯的問題，在克拉馬特的書里人魚中的職業者大多被描述為手無縛雞之力的魔法師，這無疑是一個錯誤的判斷。
不過有一點倒是描述正確的，那就是人魚的國度，馬特戈藍菲爾雖然很繁華，但也只是一個城市而已，作為一個國家，只有一個城市的確是太寒酸了一點，當初哈維娜在稍稍長大之後還吐槽過克拉馬特筆下的人魚國度太小，幾乎可以說只有一個皇城，沒想到只有這一點當初她覺得最錯誤的描述才是準確的。
不遠處的馬特戈藍菲爾既是一個國家的名字，也是一座城市的名字，和陸地上的國度不同，深海中的智慧生物最缺乏的資源是陽光，而馬特戈藍菲爾之所以能成為海底國家，也是因為這個城市的中心有著一座巨大的燈塔，在散發著永恆的光明，也正是因為這種奇觀基本不可能複製，所以整個馬特戈藍菲爾也就只有這麼一個城市。
「要去裡面看看嗎？」米哈斯看著一臉糾結的哈維娜，知道對方是在擔心人魚對他們這樣的陸地上的人類的態度。
「可以嗎？他們不會排斥我們？」哈維娜猶豫地說，對於一個新種族，她通常會保有謹慎的態度。
「也許吧，不過我們既然發現了這個種族，那就不可能永遠都不打交道，尤其是對於我來說。」作為星球的守護者，龍族的確不會忽略星球上的任何一個種族，所以與人魚的接觸是必不可少的，當然米哈斯更願意等待一個比較合適的時機，龍族雖然從這個種族誕生開始就發現了他們，但在經歷了觀察期之後龍族也決定對這個種族放任發展，並找一個恰當的時機將其拉入整個星球文明的圈子裡，比如現在馬特戈藍菲爾附近有一個海怪快要蘇醒了，這就是一個恰當的時機。
米哈斯與哈維娜的現身的確引起了馬特戈藍菲爾的轟動，負責衛戍的人魚甚至在看到他們的時候不小心讓自己的武器脫了手，在等待衛兵通報國王的這段時間裡，不停地有人魚平民跑出來圍觀這兩個「長著腳的人魚」。
看著周圍的好奇目光，哈維娜終於放下了懸在半空中的心，人魚沒有對自己產生惡意或者警惕，這對於哈維娜來說簡直就是最好的結果，畢竟她也不願意與這個自己喜愛的童話中的種族為敵。
「@%￥……@#￥」周圍的人魚不斷地在交頭接耳，哈維娜並不理解人魚的語言，所以她很順手地給自己上了一個達言之意的法術buff，但這一手就直接引爆了整個馬特戈藍菲爾。
「那是什麼！」一個人魚小姐指著哈維娜剛剛發出法術靈光的手大叫到。
「那個光，我媽媽曾經對我說過，是法術吧！真正的法術！」這是一個人魚男孩，看他一臉激動的樣子，很顯然他對法術十分嚮往。
「別傻了世界上哪裡有法術，你居然還相信童話故事。」旁邊稍大一些的女孩嫌棄地說了一句。
「可是他們的樣子就是童話里的『人類』啊，『人類』會『法術』不是很正常嗎？」男孩振振有詞地說。
「……」雖然感覺有些不對，但以小人魚的見識並不能反駁這句話，所以她也只能皺著眉頭，看自己的弟弟對著不知道友好還是敵對的「人類」發痴了，尤其是周圍的人魚都開始討論起了「法術」，很顯然和她弟弟有著相同想法的人魚不在少數。
聽懂了人魚們的話之後哈維娜感到了一陣不可思議，人魚的「童話」里居然還有「人類」！「這個世界上的巧合的確太神奇了，我們雙方都在幻想里見到了對方！」哈維娜感嘆地說。
「這倒不是，和克拉馬特不一樣，人魚的童話的確是現實改編的。」米哈斯不在意地把這些歷史密聞當作趣聞說給哈維娜聽。
「當初東大陸沉到海底，唐國也不能帶走所有的人民，那些跟著故鄉一起沉海的人大多都死了，但還是有一小部分通過特殊的方法活了下來。」米哈斯說著指了指面前的人魚，「那就是變成人魚。」
「人魚，是人類變的？！」哈維娜驚訝地說。
「是啊，通過向水元素之王祈禱，這些人變成了能在海里生活的人魚。」米哈斯一點都不介意這些人魚是元素之王的僕從這件事，因為人魚，的確和魚人有很大的不同。
「好在與頭腦簡單的魚類不同，人類的智慧更能抵抗水元素之王那混亂魔力的侵蝕，所以人魚沒有成為水元素的附庸，反倒是水元素之王失去了大量的魔力，還沒撈到什麼好處，所以惱羞成怒發起了那場戰爭。」這些事還是大地女神講給米哈斯聽的，據說當時的水元素之王打算先毀掉人類再處理人魚，只可惜它在執行第一步的時候就失敗了，這些人魚也幸運的逃過一劫。
「人魚，是這樣來的啊……」哈維娜自己就是風元素之王賜福改造的風靈血脈，人魚的誕生與她這個族群十分的相似，這讓她對人魚這個種族的好感度又上升了一點。
「不過混亂魔力終究還是有後遺症的，這些人魚都忘記了自己曾經身為人類的歷史。」米哈斯搖了搖頭，從那時起，人魚的確就是一個全新的種族了。「所以他們在看到原本東大陸上的那些有關人類的圖畫時，就認為那些是他們祖先記錄下來的『童話』了，畢竟當初的巨變讓東大陸上的建築都成了殘垣斷壁，的確很像是先祖的遺迹。」米哈斯說完還踩了踩腳下的泥沙，「我們現在站的地方，就是東大陸原來的陸地哦。」
就在米哈斯與哈維娜用人魚聽不懂的大陸通用語對話的時候，那個去皇姑通知人魚國王的衛兵也回來了，雖然他聽不到大陸通用語，也不清楚面前的這兩位「童話生物」能不能聽懂自己的語言，但出於謹慎他還是選擇先開口詢問，「兩位客人，我們的國王邀請你們去皇宮做客。」
雖然的確不懂人魚語，但哈維娜在「達言之意」的幫助下可以與任何有靈魂的生物溝通，這也是法爺的強大之處。於是她笑吟吟地轉頭對這個小衛兵說：「好的，很高興能得到你們國王的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