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疑點重重

  「其實最主要的原因還是這條龍太貪婪了」迪達特作為阿戈立城的守護者，的確是知道所有真相的。「阿戈立城每年都要支付四分之一的稅收給這條巨龍，而且這個規矩我們已經執行了上千年。」


  「上千年？！」蒂麗一聲驚呼，按阿戈立城的經濟水平來看，若是真的持續支付了上千年的稅收，那這條龍就真的可以算作是富可敵國了。


  「是啊，如此巨額的支出讓阿戈立城的發展收到了相當大的制約，同時這樣一條距離阿戈立城如此之近的紅龍也是讓城主日夜難安，若是他來偷襲阿戈立城的話，我們幾乎沒有勝算。」這個理由是城主爺爺，也就是單方面放棄契約的那個傢伙傳下來的說法，並得到了所有不知道內情的人的認同。


  「說的也是，萬一哪天這條龍不高興了，阿戈立城很有可能受到攻擊。」聖武士點了點頭，換作是他的話也會因為這種不安定因素而頭大的。


  「但這條龍已經和阿戈立城相安無事了上千年，我不認為貿然打破平衡會是一個好的選擇。」德魯伊席魯指出了迪達特話語中的漏洞。


  迪達特搖了搖頭，「那是我們每年都在支付巨額的金幣以保證那條龍有一個好心情，你們沒有見過那條龍來收錢的樣子，如此的，不可一世，好像我們都是他的奴僕一般，他把我們的好意當做了理所當然！」說到這裡，迪達特忍不住握緊了拳頭，「如果你們見過，你們就不會懷疑是否有一天那條龍會因為一些奇怪的理由攻擊我們了，我覺得他根本不會在意我們人類的想法。」


  「嗯，打斷一下你的苦情陳述。」米哈斯原本一直是抱著手在傾聽，但迪達特的無知還是讓他很不舒服。「我來糾正一下，首先，是『她』，而不是『他』。另外據我所知這條龍為阿戈立城擊敗了許多強敵，我並不認為你們一直以來的付出是無效的。」


  「先生也被那些山民們的留言所欺騙了嗎？那條龍僅有的幾次出手都是有怪物來到了阿戈立山脈的範圍內，惹怒了他，哦是她，我想阿戈立城也只是被順帶救下的吧。」迪達特自己也對山民間的傳說很不滿，「那些山民就自以為被那條龍庇護著，可笑的是真正守衛他們的阿戈立城衛兵總是被遺忘。」


  看到「銀鱗」冒險小隊的人也點頭認可了這個說法，米哈斯不知為何有種噁心的感覺，在這片大陸上是出現過無知村民拿邪神當真神供奉最後害人害己的事，但以此為據否定所有山林間的傳說無疑是一種愚蠢的行為。


  「夠了！」米哈斯的突然發難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有些不知所措。「迪達特，雖然你是一個戰士，可能不像法師那樣博覽群書，但作為一名傳奇，你太無知了！」


  「什，什麼意思？」迪達特對米哈斯的責難有些摸不著頭腦。


  「唉……」對於這種傻嗨，米哈斯都快把自己氣笑了，「阿戈立之龍。」米哈斯說出了一個在幾百年前還是非常有知名度的稱呼，「阿戈立之龍！如果你看過阿戈立城的歷史典籍的話，一定不會對這個名字感到陌生的！」


  「米哈斯先生的意思是，那些山民們的傳說是真的？」蒂麗小心翼翼地開口，她和她的隊友因為米哈斯剛剛明顯的怒氣而感到有些害怕。


  「當然是真的！」米哈斯揚了揚雙手，「甚至連阿戈立城，都是在這條你們口中的『惡龍』的幫助下建立起來的！」米哈斯還記得自己小的時候，米婭把那段經歷當做故事講給他們兄妹幾個聽。「作為一名傳奇，哪怕你沒有參與到那個圈子裡，但連大路上重要地點的基本情報都不知曉，我只能認為你太無知了！」


  「我，你憑什麼這麼說？你又不是……」迪達特剛想說你又不是傳奇，突然想到對方可是「隱俠」，一下哽住了。


  由於傳奇強者對非傳奇有著絕對壓著的作用，再加上遇到真正的大事時也需要有足夠多的強者一起商量，所以在八百年前的那次大戰之後，守序陣營的大部隊雖然解散了，但傳奇強者們之間的那個「小圈子」卻留了下來，就算是最宅的唐國道士，在成就傳奇后也會選擇加入這個名叫「守序殿堂」，圈內稱之為「那個圈子」的組織，目前來說，除了龍族之外，大部分守序陣營的傳奇強者都加入了這個組織，不加入的人里原因有很多，但大多不怎麼光彩。


  比如迪達特，這名傳奇戰士出於某種「清高」的心態表示拒絕和大多數為伍。嗯，誰說傳奇就不能是中二病了？

  「更何況，阿戈立城城主一脈歷來保留著召喚阿戈立之龍的咒語，在大多數人看來阿戈立城的確就是阿戈立之龍的附庸，不然你以為為什麼南邊的帝國和北方的那幾個王國都不曾打阿戈立城的主意？」


  「這，這。」迪達特無言以對，他本就不善言辭，這時連狡辯都不會了。


  「要我說，先別管討伐巨龍了，好好查查為什麼你們的城主會不知道阿戈立之龍是庇護著阿戈立城的，還弄丟了召喚巨龍的咒語比較重要！」米哈斯是真的服氣，雖然阿戈立城比較偏僻，但無知成這樣真的好嗎？所有人都知道的事，你們自己居然說不知道？米哈斯知道這件事還是在和一位精靈族的傳奇小姐一起喝下午茶時那位小姐把這事當做奇聞一樣分享給他聽的。


  米哈斯還記得那天，精靈小姐臉上帶著神秘的笑容，一副「我有個八卦」的樣子，然後在米哈斯承諾了當她的模特後用刻意裝出來的，「分享秘密」式的語調說：「我聽說，阿戈立城的人正在發懸賞，要討伐阿戈立之龍啦！」米哈斯到現在還忘不了精靈小姐那種「魚唇的人類啊」的表情，之後米哈斯就以加長時限為代價，推遲了擔當模特的事，急急忙忙的回到阿戈立地區來了。


  「這麼說，米哈斯先生一開始就是來阻止大家討伐阿戈立之龍的嗎？」雷歐克想到自己的開場白，感覺更丟臉了，「一定會被當成楞頭青的吧，一定是被當作愣頭青了吧！」


  「其實我不來的話，守序殿堂也會派其他人來阻止這次討伐的，只是既然我領了這個差事，他們也就省力了而已。」米哈斯的一句話引起了大家的好奇。


  「為什麼守序殿堂要管這種事？他們不是不干涉內政的嗎？」迪達特再次發問。


  「所以我說你太無知啊！」不說還好，一說米哈斯就更氣了，「阿戈立山脈可是鎮守火元素界的封印啊！你以為為什麼這裡的山石中會蘊含著如此豐富的火元素啊！那些小傢伙倒還好，你個傳奇也來搗蛋，我現在更慶幸那條龍直接擊敗了你，要是真的讓你放出奧義導致封印受損，整個大陸都會遭受災難的好嗎！」當然，更重要是火元素之王若是能直接從這個封印脫出的話，米哈斯就不可能單打獨鬥解決它了，那米哈斯謀划的第一件神器不就飛了？

  「火元素界……封印……」這下大家是真的被嚇到了，八百年前水元素王對大陸的攻勢還在教科書中被反覆提及，雖然最後有了練兵的趨勢，但「史上最惡大陸破壞事件」的名頭還是在的，雖然這個稱呼馬上就要變成誰都要拿來帶一帶的RBQ了，但這八百年裡它還是穩穩的被戴在《魚人入侵》事件的頭上。


  「原來，我們差點做了那麼可怕的事嗎？」席魯想了想火元素王突破封印的後果，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不不不，你們做不到的，所以我才會在看到這個傢伙之後才發火，作為傳奇，他才是能威脅到封印的傢伙。」米哈斯擺了擺手，但「銀鱗」冒險小隊卻沒有被安慰到的感覺，但這時爭辯自己並不弱好像也不太合適，於是他們一個個都被憋紅了臉，尤其是格瑞，愛喝酒的矮人本就是個大紅臉，加上這個種族天生愛面子，現在的格瑞已經是個西紅柿了。


  「米哈斯先生真是的，太不紳士了！」蒂麗狠狠的跺了跺腳。


  「那麼就這樣先吧，我還得去安撫那條龍，人家可是擔任著看守封印的任務的。」這就是託詞了，但也算是個合理的理由，迪達特更是想要快些回去阿戈立城，作為阿戈立高層，他們的情報如此匱乏肯定是出了問題的。


  但就在這時，卻有了更令人意外的展開。


  「洞里的傢伙！你們被『大劍』傭兵團保衛了！趕緊把值錢的東西留下，老子興許還能放你們一條生路，不然在場的這百來號兄弟手裡的刀劍可不長眼睛！」一個囂張到令人厭惡的聲音傳入了大家的耳中，讓所有人都沉默了一會兒。


  「出去看看？」米哈斯看著大家都在大眼瞪小眼，給了一個提議，並獲得了所有人的認可。暫時，米哈斯就是這裡八人中的代表了，畢竟他的實力最強。


  「喲呵？還有女的？條件變了啊，女的也得留下！」冒險者中的女性其實不算太少，但漂亮的女性在哪個職業中都是少的，可能是仗著自己這邊有絕對的人數優勢，那位傭兵頭子開始大放厥詞。


  傭兵和冒險者一樣屬於拿錢替人做事的職業，但他們的人數會更多，因為傭兵的主要收入來源是貴族之間的戰爭，小貴族們往往養不起太多兵，於是就會雇傭這些傭兵來替自己打仗。但也因為這樣，傭兵這個職業對實力的要求更低，因為他們要對付的主要是也沒什麼實力的貴族私兵。這百來號人里職業等級突破10級的不到30人，在15級以上的更是只有3個，但好在傳奇以下的職業者都是能被人數堆死的，而且看這群傭兵的語氣他們不是第一次打劫冒險者了，或許那些來碰運氣的人里有許多還沒見到紅龍就先栽在了這群傭兵手裡。


  「我出手傷人你們沒意見吧？」米哈斯拔出了落星長劍，作為母親送他的禮物他一直沒換，在同他人一起下副本的時候他也都是選擇其他傳說裝備的。「探索遺迹好隊友」的名頭在守序聖殿中長期流傳，畢竟武器才是最有價值的裝備，米哈斯的守序聖殿聲望就是靠這個刷到崇拜的啊。


  「不不不，米哈斯先生，還請不要手下留情！」蒂麗鄭重地拜託到。


  「sa，showtim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