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48
感情這小妖精磨人至極, 明明二人已經確定了關係,明明上一秒還在纏綿不休,可總會因為對方一個眼神的躲閃,一句無心之言, 想些有的沒的, 一顆心總也落不到實處。
席卿心思又格外敏感些,在這段感情中, 他更是把自己放得比謝時予低, 所以謝時予只是稍稍表露出一點不自然, 都能讓他產生不安。
何況謝時予表現出的不是一點點。
謝時予心說還不是你不男不女的搞得我心神不寧。
可是性別一事上,他既然決定了尊重席卿,就捨不得再逼迫他, 只能憤憤地又在他脖子上咬一口,悶聲說:「沒怎麼了。」
席卿:「」
你分明渾身上下都寫著「我有心事」。
「我是不是惹你不高興了?」席卿問。
謝時予眼珠子轉了一下,點頭:「是。」
「是什麼?」
「那個唐岳,我不喜歡他,你離他遠點,我就高興了。」
不能解決心頭事,解決一個情敵也不錯。
席卿怔了一秒, 隨即失笑,又忍不住在他頭上摸了一把, 說:「好, 聽你的, 還有嗎?」
謝時予眨眨眼:「我說什麼你都答應嗎?」
席卿:「只要你要,只要我有。」
「」
席卿這句話聽著就很像渣男逗小情兒開心的話, 騙小姑娘可以, 騙謝時予, 就差點意思了。
可也許是戀愛使人智商下降,席卿這句話聽在謝時予耳中,比一切情話都要動聽,謝時予那被席卿的性別擾亂的心緒,一下被撫平了。
既然當下他和席卿在一起是快樂的,甚至他完完全全是男孩子形態,他都能接受跟他產生親密行為,又何必去杞人憂天考慮那些有的沒的。
席卿如果真是女孩子,不可能瞞他一輩子,遲早有一天會跟他說。
或許到時候,愛情在他心中早已超越了性別。
嗯不就是比他高點,強勢點么,自己的老婆,寵著就是了。
這麼想著,謝時予原地就和自己和解了。
他也學席卿,在他的腦袋上摸了一下,說:「不要多想,我喜歡你,想一輩子跟你好那種喜歡。」
席卿身側的手一緊。
他的目光落在謝時予的身上,眼中滿滿的都是灼熱的佔有,甚至是偏執,他伸手拉過謝時予的手,說:「你說的,不許反悔。」
謝時予輕笑,豎起一個小拇指,十分幼稚地說:「來拉鉤呀。」
「」對於這個忽然急劇降智的轉變,席卿有點哭笑不得。
他盯著他那根白皙修長的小拇指,半晌,伸出自己的手,跟他的勾上。
——是你先招惹我的,你逃不掉了。
謝時予這招「自欺欺人」的法子成就把他從焦慮中解救出來,戀愛中的春風得意回到了他的身上。
吃完晚飯回到教室,曲寧澤見他整個人都容光煥發,湊上來問道:「嘖,時予,你這是中了500萬嗎,嘴角都拉到天上去了。」
謝時予得意地哼哼兩聲,一切盡在不言中。
曲寧澤忍不住翻了兩個大白眼。
翻完,他發現謝時予右邊耳朵紅了一塊,細看,有個紅印子,好像被什麼東西叮咬了,又忍不住關心地問:「你耳垂這邊怎麼了?」
「」
謝時予腦海中立刻回憶起耳朵被席卿叼住的麻癢感,有點不自然地摸了一下耳垂,乾巴巴地說:「可能是被蚊子咬的吧。」
「啊?誰被蚊子咬了,冬天有蚊子嗎?」
剛回教室的簡陽沒聽全頭尾,疑惑地問道。
曲寧澤作為一個混c貼吧,還看同人文的資深腐男,立刻從謝時予不自然的目光中品味到了什麼。
他意味深長地說:「有,而且是大大大蚊子,是吧,時予?」
說著,他沖謝時予曖昧地眨眨眼。
謝時予:「滾蛋!」
「真的假的啊,」簡憨憨納悶,「可是生物課本上不是說,冬天沒蚊子么?是吧,學神。」
簡憨憨直接問剛走進門的席卿,卻見到學神的喉結出也有個紅紅的印子。
他睜大眼:「學神,你也被蚊子咬了?你這個蚊子看起來有點大啊。」
席卿的腳步一頓。
「桀桀桀桀。」曲寧澤笑得一臉邪惡。
很好,《冰山校草的甜心男友》又要有新素材了。
謝時予實在聽不下去了,尤其見簡憨憨還納悶地拿出手機開始百度到底冬天有沒有蚊子,嫌棄地踢了踢捂著肚子蹲在地上笑的曲寧澤。
「你不回家在這裡幹什麼?」
曲寧澤一聽,立刻笑不出來了。
「之前我不是跟你說,我不想去育才國際班么,我把這個想法跟我爸媽說了,險些被我爸削一頓。」
謝時予挑眉:「然後呢?」
「然後,我爸就說,我要是這次期末考能考進年級前300,並且以後都保持這個名次,只進不退,他們就不逼迫我去了,離期末考一個月不到,我這不是要好好抱佛腳么。」
謝時予想了想,他們學校不如那些省重點,年級前300,是踏進本科比較好學校的分割線,這個要求合理。
他穿越來后,好幾次都有勸曲寧澤好好學習,可是曲寧澤這人吧,他父母就是高中都沒畢業,就去做生意,照樣把生意做得紅紅火火,給他建立了一種讀書無用的思想。
這次要不是他爸媽用出國一事威脅,說不定他高中就這麼混混著過去了。
現在見他終於被迫學習了,謝時予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可以的。」
曲寧澤一把抓住他的手,滿臉深情:「爸爸,渡我!」
「」
謝時予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想把手抽出來,曲寧澤卻握得死緊:「只有你能救我了,爸爸。」
謝時予並不想認這麼傻逼的兒子,正要說什麼,忽然聽到席卿淡淡的聲音說:「我幫你。」
曲寧澤一怔。
他和席卿的關係並不好,沒想到他居然願意幫自己,將信將疑地看著席卿:「真的假的,你是不是有什麼陰謀?」
謝時予一聽,立刻不高興了,一巴掌呼在他腦袋上:「怎麼說話呢。」
曲寧澤委屈地
摸著自己的腦袋,低聲感嘆:「嫁出去的兒子潑出去的水啊。」
這話一不小心被謝時予聽到了,對於自己從爸爸秒變兒子一事,謝時予內心陰測測地冷笑一聲。
他說:「我跟學神幫助你,就跟小說中,沒靈根的人吃各式各樣的天材地寶滋補一樣,再廢也能雄起,不要算了。」
曲寧澤一聽有道理,立刻說:「要要要!我要!」
說著,他十分能屈能伸地對席卿說:「學神,我剛剛錯了,我不該懷疑你,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幫幫我吧。」
席卿不輕不淡地點了下頭。
曲寧澤大喜,心滿意足地走了,完全不知道自己接下來,將接受這對狗男男的混合雙打。
隔日,這次月考的成績就出來了,又是席卿第一,看著席卿比自己高了5分的總成績,謝時予酸唧唧的同時,不得不承認,自己的老婆果然就是個主角,掛逼啊。
大家對於月考成績多少有點麻木了,比起這個,還有一個月不到的期末考,才是重中之重,因為這關係到能不能過個好年,大家都收斂心思開始學習了。
謝時予自從把性別一事放下后,日子就過得相當舒坦,每天都是吃飯學習和席卿一起欺負曲寧澤,看著他我好難啊但我還是要聽話學習的樣子,十分痛快。
從元旦開始,天氣溫暖了好一陣子,最熱的時候甚至穿一件長袖t恤都不嫌冷,以至於一陣寒流猝不及防襲來時,眾人被凍了個人仰馬翻。
降溫下午就有預兆,從傍晚開始寒風肆虐,等到晚上,薄薄的校服外套,已經阻擋不住烈烈寒風了。
離晚自習下課還有幾分鐘,席卿在一套練習冊上劃了幾道重點題,讓曲寧澤晚上回去做完了才能睡覺,在曲寧澤哭哀嚎著接過練習冊后,席卿感覺自己腳背被人踩了一下。
他轉頭,對上某人狡黠的目光。
謝時予嘴巴沖他桌洞里的手機看了下,示意他看手機。
席卿拿出手機,打開,看到一分鐘前,謝時予給他發的消息。
男朋友:哥哥,我冷。
其實教室里有空調,並不冷,不過外面確實挺冷的。
或許:等下去我寢室拿件外套穿再回去。
男朋友:堂而皇之邀請我登堂入室,學神,你是不是有什麼不良企圖啊。
學校里到處都是人和攝像頭,他倆想找個親近的地方都很難,又不能有事沒事就往小樹林鑽,自從上次體育課下課在洗手間互相咬了對方一口,之後就再也沒機會親近了。
或許:你想我有什麼不良企圖?
男朋友:想要被哥哥摁在宿舍狠狠欺負(媚眼)
席卿的指尖頓了一下。
他知道謝時予有時候騷話說起來沒臉沒皮的,但其實是個行動上的矮子,比如上次嘴上說著嚶嚶嚶,真讓他嚶,他敢嚶么。
可是這句話還是
或許:好,到時候別哭。
男朋友:
謝時予發完一串省略號,又發了一串問號。
哭?
謝時予想到什麼,嘴角浮現一抹邪惡的笑容,他一個大老爺們必不可能被席卿弄哭,但席美人會不會被他欺負哭,就不好說了嘿嘿嘿。
懷著美好的想法,一下課,謝時予就跟席卿回到他們的宿舍。
走到寢室門口,席卿掏出鑰匙,打開門,謝時予這回佔據主動權,準備把席卿摁在門板上,好好地門咚一番,讓他知道所謂的欺負哭自己這話有多荒謬。
結果剛把席卿堵在門板上,外面走廊傳來一陣雜亂的跑步聲和打鬧聲。
「靠靠靠,快跑,好冷。」
「這鬼天氣,招呼都不打一下就降溫,凍死爸爸了。」
「昨天天氣預報就說要降溫了,你自己不聽。」
「少他媽在那馬後炮,你不也穿得那麼少。」
是簡陽胡政和陳一峰三個人的聲音,他們每次晚自習下課都要去吃夜宵,今天估計是天氣太冷了,沒去吃。
席卿「啪」一下打開燈,就見到某人比鍋底還黑的臉。
簡陽幾個衝進來,看到他們二人,並不意外。
胡政跑進來,問:「謝哥,你來借宿啊。」
謝時予綳著臉:「不是。」
他可能是來殺人的。
胡政搓著手:「我怎麼感覺宿舍比外面還冷,你們覺得呢?」
陳一峰套上一件外套:「好像是有點,謝哥別回去了唄,你又不是沒和學神睡過。」
謝時予接過席卿從柜子里拿出來的外套,淡淡地說:「不了,回去穿衣服,明天更冷。」
「」陳一峰感覺今天的謝時予特別冷艷,要把他凍成冰雕一樣的冷艷。
謝時予自從和席卿確定關係,就不再留宿他這裡了,不是他不想,而是他血氣方剛,跟自己喜歡的人一個被窩,這哪裡受得住?
這不是享受,是折磨。
他可不想大冬天洗冷水澡。
就是被打斷很不爽。
不爽又有什麼用,謝時予穿上外套,拉上拉鏈,雙手插進兜里,一臉冷酷:「走了。」
席卿也拿了件外套穿上,見自己男朋友一臉「我想吃人」的表情,有點好笑。
他開口道:「等等,你領子沒弄好。」
謝時予抬起手隨意撥弄了兩下自己的領子,聽到席卿近在耳邊的聲音:「不是這裡。」
話才落音,謝時予就感覺有一隻冰涼的手貼在自己的脖子間,幫自己拉領子,他說了句「怎麼拉不出來」,就湊上來看。
謝時予身體微微一僵。
因為席卿在湊上來看的時候,在他耳後,親了一下。
那一下很短暫,幾乎像是他的錯覺。
身後是幾個同班同學,身前的門沒關,時不時有同學在走廊上經過,就這種嘈雜的環境,席卿明目張胆地親了他一下。
在外人看來,他好像只是湊近看他領子為什麼拉不出來。
謝時予那點不忿的心一下被撫平了,微微側頭,目光與席卿的對上,席卿幫他把領子整理好,又在他脖子上捏了兩下,低聲說:「你這領子,真香。」
「」學神耍起流氓來,沒有別人什麼事了。
繼紅薯之後,領子也倒了。
被佔了便宜的謝時予心滿意足地離開,校門口,吳叔已經等了好一會兒了,謝時予坐上車
,吳叔看到他身上的外套,說:「難怪不用我把外套送進來,原來你帶了外套啊。」
吳叔本來受了謝媽媽的囑託,幫他帶了外套過來,要幫他送進去,怕他感冒,被謝時予拒絕了。
謝時予有點心虛地裹了裹外套,沒說是同學的,「嗯」了一聲。
好在吳叔沒有追根究底的意思,發動車子就走了,謝時予悄悄鬆了口氣。
早戀什麼的,一旦開始,就會草木皆兵起來,像以前,別說穿席卿的衣服,他把席卿帶回家睡覺,也不會覺得心虛。
從教室到寢室的路並不遠,謝時予沒挨多少凍,誰知道不知是不是突然降溫,導致身體不適應,半夜的時候,謝時予發起了低燒。
迷迷糊糊間,他聽到有人罵道:「草草草!」
謝時予一驚,這聲音居然是他大學室友李江友的。
他穿回來了?
「時予,時予我跟你說,我草了,我真的草了,前兩天我給你分享那本小黃文,他娘的居然是本**改的小說,**你知道是什麼嗎,同性戀!難怪我看起來總感覺像攪基文,草!」
謝時予:
謝時予:??? w ,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