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33

  席卿不知道某人腦子裡在想些什麼,  忍不住刻薄一句:「床中間有刺?」

  謝時予乾笑:「我習慣貼著牆睡,有安全感。」

  說著,謝時予打了個哆嗦,  扯了扯被子,說:「你快上來,你這樣掀著把熱風都放走了。」

  席卿關掉手機的燈,  脫鞋上床。

  這不是二人第一次同床。

  然而上次,  他家那個床大,他跟席卿之間約摸隔了有半米的距離,即便第二天他跑到人家身上去了,那對他而言也只是清醒那一瞬間。

  現在,學校宿舍的床就那麼點兒大,  謝時予再貼著牆,  席卿躺上來,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也沒多少空隙。

  席卿身上帶著從浴室帶出來的濕氣,  混合著熟悉的沐浴露味道,這麼近距離躺一塊,  謝時予臉不受控制地燒起來。

  似乎剛剛喝進肚裡的酒意,終於跑完了漫長的血管,  後知後覺地跑上臉來。

  「這麼冷,  明天肯定要下霜。」謝時予努力沒話找話,分散注意力。

  席卿:「嗯。」

  空氣又陷入了令人窒息的安靜,  謝時予甚至能感受到被子的起起伏伏,  那是席卿呼吸帶來的動靜。

  簡陽那幫孫子在刷手機,  壓根沒有要開夜談會的意思。

  聞著被子上陽光暴晒過後的味道,  謝時予嗓子有點發緊。

  他努力剋制住自己在酒精作用下過分活躍的腦細胞,  開始在心裡背數學公式。

  這玩意兒猶如清心咒一般管用,  背了一會,他果然四大皆空了。

  等他背到sa=2tan(a2)[1  tan^(a2)]時,隔壁床的胡政忽然「操」了一聲,怒道:「你轉身悠著點,踢到我鳥了!」

  簡陽:「媽蛋,還不是因為你小牙籤太沒存在感了。」

  胡政:「靠!說誰小牙籤呢,你家牙縫那麼大?老子怕掏出來讓你自卑。」

  簡陽:「別吹牛了好么,真當我沒見過啊。」

  謝時予:「」

  謝時予一口凌霄血,這都是什麼限制級的對話,他想給席卿捂耳朵了。

  他知道男生宿舍,這種對話不稀奇,但席卿一個妹子,在這種環境,真的好么。

  席卿的眉頭也皺了下,隨後拉高被子,把兩個人都蒙進被窩裡。

  然而,那兩人的對話還是從被窩外傳來。

  胡政:「你他媽來來來,拿出來比一比,到底誰才是小牙籤。」

  簡陽:「比就比,誰怕誰。」

  胡政:「操,你有病,你擼啥?」

  簡陽:「那你也別擼啊。」

  謝時予:「」

  他腦子裡都要有兩個人打著手機的燈,在被窩裡比大小,為了勝過對方,還那啥的畫面,簡直辣眼睛!

  正在他快裂開時,一隻手忽然伸過來,落在了他的臉上,大概是才洗過澡,席卿的指尖總算不像平時那樣微涼。

  不過,一跟席卿的手接觸,他想象力豐富的腦袋裡又忽然想起來之前貼吧里說的,用他這隻手做點什麼的話,整個人差點條件反射地蹦起來。

  「別動。」席卿低低的嗓音在黑暗中說。

  謝時予正想問他要做什麼時,席卿的手順著他的臉,到了耳朵邊,接著,一個耳機塞進了他的耳朵里,輕緩舒暢的音樂從耳機裡面流出來,掩蓋了那兩個比大小人的聲音。

  謝時予微微一怔。

  席卿一定是聽不下去了,才用音樂來掩蓋那些聲音,不過只戴一隻耳朵的話,還是能聽到的。

  他正要說我不用時,席卿輕聲說:「噓,閉眼,睡覺。」

  謝時予立刻安分了。

  也不知道是今天幫忙席卿搬宿舍太疲憊,還是耳朵里的輕音樂催眠效果太強,謝時予不多時,緊繃著的神經放鬆下來,慢慢地,陷入了夢鄉。

  席卿感受著枕邊的呼吸漸漸變得綿長,把耳機從謝時予的耳朵里拿出來,收好,又把被子往謝時予那邊掖了掖,原本貼著牆睡的某人,立刻感應到了熱源,低低囈語了一聲什麼,隨即整個人往他旁邊蹭了蹭。

  席卿:「」

  謝時予緊挨著他,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睡得十分香甜,也不知道是心境發生了變化還是習慣了,席卿被這樣緊緊挨著,竟沒覺得有什麼不適,也閉上眼,沉沉睡去。

  在謝時予的想象中,住校生應該可以睡到早上7點50再起來,比還要在路上浪費20分鐘的走讀生爽多了。

  誰知,早上6點20,寢室的燈就亮了,學校的廣播也隨即響起,催促著學子們早睡早起身體好,倒著被窩是青春墳墓的雞湯,吵得人壓根沒法睡。

  「」幸好他沒選擇住校,謝時予卷著被子,迷迷糊糊地想。

  等等,住校!

  謝時予猛然想起來自己好像跟席卿一個被窩呢,想到上次的尷尬,他一下子清醒過來,好在今天沒有那反應,不過席卿的床墊,有這麼軟么?

  「醒了?」他聽到頭頂有個聲音。

  謝時予整個人都僵住了,他緩緩地、緩緩地抬頭,看到了上方,席卿線條優美的下頜。

  他居然壓在席卿身上!!!

  謝時予幾乎是從席卿身上彈起來的,然而他們這是在下鋪,謝時予起得太猛,頭磕到了頂上的床板,痛得他差點原地去世,把上鋪的陳一峰嚇了一跳。

  「靠靠靠!什麼動靜,是不是地震了!」

  陳一峰也從床上跳起來,隔壁床上還在努力抓緊時間睡覺的人,一聽到地震,也都翻身起床,一時間雞飛狗跳。

  謝時予看自己身上的衣服都還整齊的,鬆了口氣,忙說:「沒事沒事,我不習慣睡這床,磕到床頂了。」

  「操,嚇死我了。」

  「沒事就好,我再睡會唔,好睏。」

  眾人紛紛鬆了口氣,又都紛紛重新躺下挺屍,大有不睡到最後一刻不起來的架勢。

  謝時予揉著磕疼的腦袋,「嘶」了一下,剛剛那一下真磕狠了,也不知道腦震蕩了沒。

  他的腦子還在混亂中,他完全沒料到,熟睡的自己,可以猛浪成這樣!

  完了完了,席卿的一世清白,就毀在自己這裡了,就算他沒做什麼,可他壓著妹子睡了一晚上,算什麼事啊。

  席卿也沒料到他反應會那麼大,他坐起來,問:「疼么?」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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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事。」

  謝時予乾笑,覷了眼席卿的神色,見他臉上並沒有什麼被佔便宜的惱怒之色,腦袋靈光一閃:莫非,席卿也喜歡自己?

  不然,他怎麼可能毫不介意自己這麼逾矩的睡姿,甚至昨晚他要留下來睡,席卿也沒拒絕。

  謝時予越想越有道理,越想越心花怒放,簡直美得要飛起來了。

  席卿看謝時予臉色變來變去,最後定格在一個傻笑上,心想這孩子不會是磕傻了吧。

  他沖謝時予招招手:「過來,我看看。」

  「哦。」

  意識到席卿可能喜歡自己后,謝時予心中的負罪感下去了不少——反正他遲早是自己媳婦,現在親近親近,也沒啥關係。

  謝時予湊過去,席卿把被子裹在他身上,帶著席卿體溫的被子包裹過來,謝時予才後知後覺地打了個哆嗦。

  好冷。

  下鋪光線不好,席卿打開手機燈,給他看了下磕傷的地方,除了有點紅,倒沒腫起來。

  席卿稍稍放了心,關掉手機燈,見謝時予在搓手,又把被子往他身上裹了裹,差點把他裹成一個粽子。

  謝時予這會兒狗膽包天,沖他伸出手:「哥哥,手冷,暖暖。」

  席卿:「」

  席卿微微垂眸,看著遞到自己跟前那雙白皙的手,最終還是伸出手,把那一雙光潔矜貴,一看就沒做過任何粗活的手包裹在手中,給他搓著暖手。

  一宿舍的人賴到沒辦法再賴,才起床洗漱,去食堂買早餐。

  謝時予和席卿落在最後面,叼著盒還沒喝完的豆漿,踩著上課鈴走進教室。

  他三兩下吸光了最後幾口,隔著幾米的距離,準確無誤地把豆漿盒扔進垃圾簍。

  剛想比個手勢得意一下時,聽到講台上老師冷冷的聲音:「上課了,趕緊坐好,課代表,把昨天的物理作業收一下。」

  謝時予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今天的早讀課,是物理老師張樺坐班,她是新調過來,接他們班原來班主任田英的課的,早讀課物理老師沒什麼好摻和的,所以她很喜歡在早讀課批改作業。

  所以眾人都注意著早上的坐班老師,輪到她時,都會在晚上把作業做好,因為作業沒做,會被她罰站出去。

  罰站不可怕,但是外面太冷了,能凍掉一層皮。

  他們昨天鬧到10點半才散,玩得太嗨了,壓根忘了今天張樺坐班這事。

  課代表很快收到了他們這裡,見謝時予沒拿作業本出來,敲了敲他桌子:「交作業啦。」

  寫都沒寫,交個啥啊,謝時予欲哭無淚,正要自覺地站起來出去時,一邊的席卿忽然伸出手,遞過去兩個本子。

  課代表拿著兩份作業,走了。

  謝時予:???

  謝時予猛地看向席卿。

  席卿跟有讀心術一樣,解釋說:「你昨天洗澡時寫的。」

  謝時予聞言,快感動哭了,瞧瞧,這是什麼神仙同桌!還幫忙寫作業。

  有妻如此,夫復何求啊!

  他們宿舍除了席卿,其他全部遭重,其實昨天席卿寫得時候提醒了這幾個人,奈何這幾人喝上頭了,完全不當回事,還豪放地說罰站就罰站,剛好看個日出,妙極了,他們就愛看早上七點鐘的太陽,曬著暖和。

  於是,他們全部出去看太陽了。

  今天是個大霜天,落霜很重,太陽倒是有,根本沒溫度,幾個人在走廊上瑟瑟發抖,連腳趾頭都是痛的。

  謝時予坐在溫暖的空調房裡朗讀英語時,桌洞里的手機震動了好幾下,他拿出來看了眼,就看到簡陽對他發來控訴。

  【簡陽:你不是也沒做嗎?你為什麼不用罰站!】

  【簡陽:你這個叛徒,你是不是和課代表有什麼特殊交易!】

  【是時時子不是肘肘子:我是想跟你們同甘苦共患難的,但是我同桌幫我寫了。】

  【是時時子不是肘肘子:唉,有個幫忙寫作業同桌的快樂,你們是體會不到的。】

  簡陽:「」

  然後嘚瑟過頭的某人就被拉黑了。

  謝時予真要把手機收起來,又收到了一條來自「太後娘娘」的微信。

  太後娘娘是他給謝媽媽的備註,因為他感覺她雙標的樣子,跟某部電視劇的太后一毛一樣。

  【太後娘娘:今天冬至,別上晚自習了啊,回來吃餃子。】

  嗯?這麼快就冬至了嗎?

  謝時予記得他來這個世界那天,剛好是霜降,轉眼兩個月就過去了。

  他一開始還以為,自己會不適應這個身份和這裡的生活,然而現在,他都快忘記自己是個穿越者了,彷彿他天生就是這裡的人這個身份一樣,沒有任何違和感。

  明明看書的時候,他還覺得這個世界又虛假又魔幻,跟鬧著玩一樣。

  其實真正生活在這裡,就會知道,這個世界的秩序是完整的,和他現實世界,並沒有什麼區別,要說意外,那只有席卿和那個黑科技變性葯了。

  想到席卿,謝時予忽然萌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是時時子不是肘肘子:好,我帶個同學回去可以嗎?】

  【太後娘娘:當然可以,是寧澤那小子?我好一陣沒看見他了。】

  【是時時子不是肘肘子:不是,是我現在的同桌。】

  【太後娘娘:哦哦,那我多剁點餡,他喜歡吃什麼餡的啊?】

  謝時予正要回,忽然一隻手伸過來,抓住他的手機,謝時予本來就是在偷偷摸摸地玩手機,被這隻突如其來的手嚇了一跳,差點以為是老師來了。

  那隻手卻強勢地拿走了他的手機,謝時予認出來了是席卿的,鬆了口氣,乖乖任他拿走手機,又塞進了兜里。

  謝時予:?

  以前席卿是從來不管他上課玩手機的,現在他不過發兩條微信,就直接繳走了。

  哎呀,是不是意識到自己的感情后,開始管他了?

  謝時予被自己的腦補甜得又開始傻笑,就感覺到身後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謝時予回頭,看到了崔大頭比寒霜還冷的臉。

  崔大頭手上托塔天王似的拖著幾個手機,沒看錯的話應該是屬於走廊上罰站那幾個人的。

  雪上加霜,大概就是講的這幾個倒霉孩子了。

  「拿出來。」崔大頭沖他伸出手。

  謝時予:「啊?

  」

  「憋給我裝,手機拿出來,」崔大頭冷笑一聲,「我抓了那麼多上課玩手機的,一看就知道你剛剛那姿勢,是在玩手機。」

  其實他們學校並不會不允許學生帶手機,但帶手機還在上課時候玩,就太囂張了,活該被沒收。

  所以席卿收走他的手機,並不是監督他學習,而是包庇犯罪?

  謝時予為席卿的機智點了個贊,一臉無辜地說:「沒啊,不信你看,我哪裡有手機。」

  謝時予讓開身,給他看桌洞,又掏了掏袋子和書包,表示自己沒手機。

  崔大頭:?

  他不信邪地伸手在謝時予桌洞里摸了摸,還真沒摸到手機。

  「他剛剛真沒玩手機?」崔大頭又問席卿。

  他對席卿的信任度明顯更高。

  席卿不帶猶豫地點了下頭。

  「行,那我就信你一次,」崔大頭臨走前,瞪了謝時予一眼,警告說,「跟著你同桌好好學學怎麼尊敬守法,別一天到晚給我搞事情。」

  雖然謝時予學習上去了,但在崔大頭看來,他以前那些觸犯校規校紀事情,是不會被磨滅的。

  謝時予心說你找不到我手機,就是被我同桌包庇的。

  他不但包庇我玩手機,還幫我寫作業。

  崔大頭剛走沒多久,下課鈴就響了,外面幾個差點凍成沙雕的人屁滾尿流地走進教室。

  簡陽搓著手,無不幸災樂禍地對謝時予說:「你的手機也被收走了吧,讓你得意,哈哈。」

  「就是,讓你背叛組織,不然組織還會給你通個風。」陳一峰說。

  剛剛他們想要藏手機已經來不及了,但是有機會發個消息跟謝時予說一聲,可以讓他免於被收。

  但是這貨實在太氣人了,不被收難解他們心頭之恨。

  謝時予伸手從席卿的兜里掏出自己的手機,沖他們晃了晃:「不好意思,我同桌幫我瞞天過海了。」

  簡陽幾人:「?」

  謝時予這會兒認為席卿喜歡他,已經沒了什麼忌憚。

  大庭廣眾,他伸手勾著席卿的肩膀,賤兮兮地說:「這種有個中國好同桌的快樂,你們也不懂。」

  然後謝時予就被圍毆了。

  氣人,真的太氣人了。

  謝時予整理著被那幾個人薅得凌亂的頭髮,回到座位,席卿幫他把從後面白牆上蹭到的石灰粉拍掉,說:「讓你嘚瑟。」

  謝時予現在是恃寵而驕,惡人先告狀:「你慣的!」

  席卿的手頓了頓,隨即眼角含笑,點了下頭,說:「嗯,我慣的。」

  謝時予看到席卿又笑了,心裡鬆了口氣。

  本來前陣子,謝時予感覺席卿的情緒降到了冰點,好像現在又有了回暖的趨勢,應該是搬離了秦家,對他而言也是件很開心的事情。

  他趁機沖席卿發出邀請,讓他冬至去自己家吃餃子。

  去謝時予家過節這麼親近的行為,席卿下意識想要拒絕,才說「我不」二字,就被謝時予勒住脖子截斷話頭。

  「去吧去吧,帶上下雨,下雨還沒去過我家呢,萬一學校不讓養,現在先去認認路。」

  席卿:「」

  這是什麼鬼理由。

  然而就是這個鬼理由,他捨不得拒絕。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感覺今天早上開始,謝時予對他的態度就變了,怎麼說,比以前更加親近了。

  以前他會小心地避開跟他的肢體接觸,偶爾勾一下他的肩膀,也是立刻就放開,跟曲寧澤他們的接觸,還比他更多。

  難道是因為以前自己太冷漠,他不敢,現在關係親近了,所以把他當成了和曲寧澤他們一樣的兄弟?

  「那麻煩叔叔阿姨了。」

  「不麻煩不麻煩。」反正遲早都是你的公公婆婆,怎麼叫麻煩呢,叫愛!

  晚上下課後,席卿和謝時予一起去了謝家。

  謝爸爸是知道席卿的,畢竟秦家認回私生子這事情,在圈子內傳得挺開,所以謝時予提前叮囑了謝爸爸,讓他要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謝爸爸雖然納悶這兩個曾經的情敵,怎麼忽然變成了好朋友。

  不過他沒多說什麼,一口答應下來。

  這不是席卿第一次來謝家,卻是第一次見到謝爸爸謝媽媽,並且受到了二人熱情的接待。

  謝爸爸和謝媽媽在書中都不是什麼好角色,但也不是什麼大惡之人,對待謝時予,更是沒得說,席卿一開始還有點僵硬,漸漸地就放鬆下來了。

  餃子還在包,謝時予自告奮勇要幫忙,席卿也洗乾淨手。

  「不用不用,你們去做作業或者看電視,很快就包好了。」自己兒子那個水平,謝媽媽是清楚的,一點都不歡迎他。

  謝時予卻擼起袖子:「作業在學校就做好了,我很厲害的,你別小看我。」

  「」對此,謝媽媽送他兩個字:呵呵。

  其實謝時予和原主,還是有一定相似之處的。

  比如,包餃子水平,都很爛。

  他以前也有跟同學一起包過餃子,明明大家同樣的餃子皮,同樣的餡,同樣的手法,人家就能包一個漂漂亮亮的餃子出來,他就包的跟福袋一樣,口擠作一團,一煮就露陷。

  但謝時予不認為這是他的問題,所謂熟能生巧,是他包的餃子少,不夠熟。

  謝時予沒急著表現,而是先觀察,只見席卿拿了一張餃子皮,舀了一勺子餡,翻折,一手捏緊,另一隻手熟練地推褶,變魔法似的,兩三下就包了個漂亮的柳葉餃。

  那賣相,絕對是謝時予迄今為止,見到最好看的餃子。

  我媳婦兒可真賢惠,謝時予美滋滋地想。

  「哇,不錯嘛,」謝媽媽驚嘆,「這餃子包得跟你人一樣漂亮。」

  謝時予:「」

  您可真會夸人。

  席卿抿起唇笑了下,又看向謝時予,意思是你怎麼不包。

  謝時予心說不就是個餃子么,作為學霸,剛剛席卿的全部動作,都猶如電影一般,一幀幀地記錄在他腦海里了,別的不說,依葫蘆畫瓢誰不會。

  這樣想著,謝時予拿起一張皮,放餡,然後按照席卿剛剛的做法。

  15秒后,一個福袋型餃子出現在他手上。

  謝時予:「?」

  「來來來,」謝媽媽

  把席卿包的拿過來,跟他的放一起,「比一比,看一看,羞愧嗎?還包嗎?」

  謝時予並不羞愧,又拿起一張皮說:「我雖然技不如人,但我有百折不撓的精神。」

  謝媽媽:「」

  謝媽媽差點用擀麵杖把他攆出去。

  席卿一邊包,一邊看他們互動,見謝時予為自己爭取到了再包五個的權力,問:「要不要教你?」

  謝時予眼睛一亮:「那你能教我包得跟你一樣好么?」

  席卿:「差不多。」

  謝時予立刻來了學習的興趣,然而,席卿一步一步地教他,某人包出來的,還是個站不起來的福袋。

  謝時予也終於認命,覺得自己沒天分,正想不糟蹋東西丟下去洗手,席卿忽然抓住他的手。

  「來,這樣。」

  席卿帶著溫熱氣息的聲音從他耳邊傳來,謝時予耳根「騰」一下紅了,任憑抓著他的手,教他一下下地捏著褶子。

  不出幾秒,一個漂亮的餃子從他手中誕生。

  「學會了嗎?」席卿問。

  完全沒把心思放上面的謝時予:「」

  學廢了。

  謝媽媽發出無情的嘲笑:「我以前也那樣教他,沒用的,沒天賦。」

  謝時予發出不屑又自豪地冷哼。

  有這麼個巧媳婦,要什麼天賦!

  在謝媽媽和席卿兩個宗師級選手的努力下,餃子很快包完了,謝時予看著滿滿兩大盤的餃子,問:「我們就四個人,能吃完么?」

  謝媽媽:「吃不完我凍起來,你同學要帶點回去嗎?」

  謝時予想到席卿宿舍那幾個:「可以啊,等下多煮點放保溫盒裡,讓他帶回學校給他舍友吃,我昨天還吃了他們的。」

  謝媽媽:「那我等下多下點。」

  謝時予走出廚房,讓席卿給簡陽他們發一個信息,讓他們別買夜宵,給他們帶餃子過去——這幾個人的手機都從崔大頭那裡拿回來了,他還在黑名單沒被放出來。

  席卿他們的宿舍有一個宿舍小群,他在宿舍群里轉達了謝時予的話。

  【簡陽:我就說你們兩個怎麼晚自習都不在。】

  【胡政:原來是背著我們偷偷過冬至吃餃子去了。】

  【陳一峰:喲喲喲,好吃不過餃子,好玩不過時時子啊學神。】  w  ,請牢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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