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席卿覺得他跟這位愛喝奶茶的同學有「梗溝」,因為他聽不懂他說的是什麼梗。
他選擇無視掉這個話,問「你試卷呢?」
「」好冷酷好無情一女主。
他好喜歡。
謝時予現在對席卿的的濾鏡有一米厚,並不因為他的冷淡而氣餒,見他不喜歡,也不強求,轉而回座位拿了自己的試卷,順便把那杯奶茶「忘」在了自己座位上。
——實在太齁了,再喝他要吐了。
他在席卿同桌的位置坐了,把試卷攤開給席卿看。
席卿看到上面訂正的內容時,沉默了。
謝時予以為他是看自己訂正了,覺得他都懂了,趕忙說「這些答案都是我上課抄的。」
「你家開道觀的?」席卿忍了一下,沒忍住說。
謝時予「啊?」
席卿看了眼試卷上的字「祖傳鬼畫符。」
謝時予「」
原來席卿還會刻薄人。
咳,謝時予作為學霸,有一個大毛病,就是字丑,要是語文那種需要卷面分的,還會認真一點,勉強能能看。
這種已經不可能再見天日的試卷,他都是隨手寫的。
謝時予乾笑「其實我認真寫的時候,還是像字的,哈哈。」
像字,這個表達就很生動。
席卿被他的字辣得眼睛疼,乾脆把自己試卷抽出來「你有哪不懂?」
謝時予臭不要臉地說「都不懂。」
「」
「那從第一題開始。」席卿把試卷翻到第一題,開始給他講題。
謝時予以為就席卿這冷得掉渣的性格,講題也是給他隨手畫一下題目的重點,再寫個公式,懂就懂,不懂就拉倒。
沒想到他講起來還挺有耐心,雖然話不多,但句句都戳在關鍵上,謝時予覺得自己就算是個真學渣,也應該聽懂了。
下午,席卿的同桌來了后,看到桌子上有一杯奶茶和一塊粉粉的蛋糕,一看就是女生送的。
哇,這蛋糕,他認得,是學校甜品屋賣的!
這家蛋糕超好吃,就是有點貴,這麼一小塊要20塊,一周生活費才100塊的他根本吃不起。
這下有口福了。
「學神,這個又是哪個女孩子送你的嗎?你不吃的話我就不客氣啦。」
他說著,伸手要去拿,卻被席卿搶了先。
席卿並不愛吃蛋糕,也不愛喝奶茶,但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他並不想像往常一樣,眼也不眨地把它們送給同桌。
在同桌一臉震驚和八卦的眼神中,席卿把它們塞進了桌洞。
「操!時予,你個叛徒,你居然讓席卿那小白臉給你講題!」
下午,曲寧澤一進教室就控訴道,他掩面假哭「說好一起到白頭,你卻偷偷焗了油。」
謝時予把他從自己手臂上擼下去「我不僅焗油,還染頭。」
曲寧澤收起嬉皮笑臉「聽說你還把姍姍妹妹的微信刪了,你到底怎麼回事啊?你真的放下了啊。」
「因為我突然悟了。」
曲寧澤?
「我的征途是星辰大海,不能被沿途的小野花迷了心智。」
曲寧澤「」
小野花曲寧澤眼神複雜地看著他「我今天才知道,原來你他媽也是個渣男啊!」
謝時予心說那得看誰,肖姍姍這種把他當成提款機的,要對方換一個性別,他肯定得擼袖子上去揍她。
要是換成席卿嘛就算被他當成提款機,他也是願意的,謝時予飄乎乎地想。
呸!謝時予把這個危險的想法甩出腦袋。
席卿才不是那種人。
謝時予看自己手上有水筆的粉,看了眼時間,還有幾分鐘才上課,起身去洗了個手,等他回來,老師已經來了。
這節是班主任田英的課,她板著臉站在講台上,底下一片鴉雀無聲。
謝時予剛走進教室,就聽到田英說「謝時予,你不用進來了,外面站著去。」
謝時予的頭頂緩緩冒出一個問號「不是還沒打鈴嗎?」
「你上午遲到,害得我們班拿不到這個月的流動紅旗,」田英拔高聲音,「出去!」
「」
眾目睽睽下,謝時予沒說什麼,直接轉身出去。
原主的記憶里,這個班主任對他的成見很深,因為他學習成績差,又不遵守紀律。
田英是個非常珍惜羽毛的人,她以前在職高任教,是靠著強硬的手段和過人的本事,一步步到現在成為重點高中的老師。
據說,前兩年有個女生生病,休學三個月回來,她怕她拖累班級平均分,半強制半威脅,愣是讓女生留了一級。
所以謝時予這個年級倒一,就跟她的眼中釘肉中刺一樣,如何能讓她不恨。
一直站到下課,田英也沒叫他進去,下課後她還拖堂,隔壁班的人出來,看到謝時予,笑嘻嘻地走到他旁邊「時予,你又罰站啦。」
這個又字就用得很精髓。
謝時予伸腳踢他「滾。」
男生叫大東,就是曲寧澤中午去他宿舍玩遊戲那位,跟他們高一是同學,關係不錯。
大東嬉笑著躲開謝時予的腳,又湊近他,壓低聲音說「傍晚下課後去開黑嗎?嘿嘿,附近開了家新網咖,機子賊好,那老闆是我哥的朋友,咱不用身份證也能進去。」
謝時予懶洋洋地把重心換在另一隻腳上「你們住宿生晚上不是不準出校門?」
「爬牆啊,」大東理所當然地說,「校門是用來關學神那種好學生的,對我們是擺設。」
「」
這時,田英終於講完了,夾著教案走出教室,蹬著高跟鞋,大步朝他走來。
大東見狀,邊走開邊說「就這樣決定了啊,我讓他留位。」
謝時予想說我不去,田英已經走到他跟前。
「謝時予,讓你罰站,你在這裡開座談會,你看看你,什麼態度!」
「」都下課了還不准他講話么。
謝時予知道田英就是想找他的茬,他就是安靜如雞地站在這裡,她也會覺得他態度不端正,乾脆說「我沒走已經態度很端正了。」
「你還敢頂嘴!」田英氣得柳眉倒豎。
謝時予很想給她翻個白眼,這時,他看到前門那邊有個別班的同學在教室門口問「席卿在嗎,有人找你。」
找席卿?
謝時予知道不應該做個檸檬精,有人找席卿很正常,可還是忍不住看過去。
田英還在叨逼叨什麼,謝時予一概沒聽進去,喊席卿的是個瘦瘦小小的男生,席卿走出來后,那同學畏畏縮縮地指了指最右邊那個樓道口,示意找他的在那邊。
他們學校教學樓是隔兩個教室,就有一個樓梯,他們班在教學樓的頂樓,由於這屆學生比較少,頂樓最右邊那個教室是空的,所以最邊上那個樓道口平時比較少人去。
席卿皺了下眉,不過還是抬腳往那走去。
「謝時予,你有沒有聽我說話!」
田英叭叭了一堆話后,注意到謝時予眼神飄忽,怒斥。
「老師,我知道了,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謝時予三連完,問,「可以了嗎?」
田英似乎更氣了,還要說什麼,謝時予一點沒演技地捂著肚子「啊,我肚子好疼,先走了。」
說著,不等她說話,飛快跑了。
田英「」
田英快氣死了,這什麼態度!
席卿還沒走到樓梯口,就聞到一股煙草的味道,他皺了皺眉,又走兩步,看到一個人高馬大的男生靠在扶手上吞雲吐霧。
男生叫盧偉強,是校花周亦可出了名的護花使者。
他眯著眼看向席卿,嘖嘖兩聲,弔兒郎當地說「學神,你好啊。」
盧偉強是個體育生,不但塊頭大,而且很健碩,要是常人,肯定嚇得縮脖子了。
席卿卻眼皮子都沒抬一下,只是淡淡問「有事么?」
盧偉強把煙蒂扔地上,用腳碾滅了「聽說你拒絕了周亦可,是不是?」
席卿沉默了一下,隨即開口「那是誰?」
「你!」盧偉強一噎,咬牙說,「送你巧克力那個。」
席卿想到之前放在他桌上那盒巧克力,好像那張字條上的名字,確實叫什麼周亦可。
「哦,所以?」
盧偉強被他這輕慢的態度氣到了「你現在去,給她道個歉,一切都好說,否則」
他忽然逼近一步,壓低聲音說「否則,我就把你那骯髒的出身廣而告之。」
席卿的眼神一戾。
盧家勉強算個豪門,秦家那點子事瞞不住,所以他也是知道席卿身世的。
他看席卿這表情變化,知道他是在乎的,哼笑「你不想這些把你當成學神敬供的同學,知道你媽是不要臉的小三,勾引人家有婦之夫,而你,就是個上不得檯面的私嗷!」
他的話還沒說話,席卿後面衝出來另一個身影,直接一拳頭砸在他臉上。
盧偉強被打懵逼了,還沒反應過來,那人又拎住衣服后領子,一股強大的勁兒帶著他,猛地往牆上撞去。
直到頭上傳來劇痛,盧偉強才後知後覺地想反抗。
然而,他一個170斤的大塊頭,在人家手中跟個小雞崽一樣,愣是掙脫不得,頭上又挨了一下撞。
「操,痛痛痛!」盧偉強疼得直叫喚,「別撞了!」
謝時予剛剛過來,就聽到盧偉強在說席媽媽的壞話。
他看過小說,自然知道,席媽媽的事情,一直是席卿內心最脆弱的地方。
她明明也是受害者,卻成了別人眼中的小三,就是因為她長得漂亮,所以她是狐狸精,破壞人家庭的婊子。
席卿的媽媽是因為生他而死的,在保大保小的選擇中,她絲毫沒猶豫地選擇了把孩子生下來。
所以,席媽媽是他心中,別人碰不得、說不得的逆鱗。
可這些人卻要反反覆復在他心中扎刀子,這讓謝時予十分憤怒,恨不得把他揍成豬頭。
「道歉。」謝時予冷冷地說。
盧偉強壓根不知道這人從哪裡冒出來的,氣道「你他媽誰啊!」
謝時予想說我是你爸爸,但想想他跟席卿生不出這麼丑的兒子來。
於是,他很冷酷地道「我是你沒血緣的爸爸!」
盧偉強「」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ye塵1個地雷~u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