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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6章 紫金葫蘆

  張學舟照例是要拉扯淳于緹縈和鄭無空的。


  有九大規避之術長久以來的學習,儘管眾人探討涉及內容極為繁雜龐大,張學舟記憶並深化並不成問題。


  作為他當下修行的主流,張學舟對九大規避之術、九轉和氣術有較為深入的需求。


  只有苟活了性命,他才能追求對外的輸出。


  比如化石術、黃沙術、定人術、運術等。


  這並不影響張學舟最終的追求,而只是他自身求穩的方式。


  做為一個肉法師,張學舟覺得有必要將規避之術與九轉和氣術推動到極限。


  他與淳于緹縈和鄭無空探討到將近一更,直到這兩人口乾舌燥,嘴裡的內容開始雜亂,張學舟才勸兩人早點兒休息。


  「早……早點起,明天我睡醒了再與你們說!」鄭無空吐著大舌頭道。


  「如果放下學派之間的成見,相互印證對查漏補缺確實有好處!」


  又有淳于緹縈連連點頭。


  淳于緹縈沒看明白張學舟的相術,但她發覺張學舟極為擅長調和,但凡她和鄭無空有難於止住的爭議,對方在大部分時都能拿出相印證的內容,最終將兩人說服,又或暫時擱置。


  懸壺派系和醫家都是治病救人之學,但兩個學派存在相互競爭甚至於攀比。


  而相似相近的醫學手段讓兩個學派在曾經也斗個不可開交。


  又有兩個學派不同的醫學理念更是有著不可調和的矛盾。


  這導致了兩個學派的人哪怕是願意心平氣和交流手段,但往往堅持不到半天,大伙兒就吵個不可開交。


  哪怕是淳于緹縈父親淳于意和鄭無空是好友,這兩人也經常吵得面紅耳赤,最終不歡而散。


  淳于緹縈必須說最近相術沒看到什麼底細,但她探討醫學是很開心了。


  眾人相互道別,又約定明日晚上再行探討十萬八千竅之事。


  「東方學士?」


  張學舟照例是睡不著的,這讓他在二更時看到了上門拜訪的義妁。


  這個時間段並不適合上門拜訪,但有武術功底的義妁顯然無視了宅子那堵人高的圍牆。


  張學舟甚至是看著義妁翻牆而入。


  此時的義妁顯然與此前的義妁判若兩人,全然沒了那副書獃子一般的感覺。


  張學舟只覺對方身輕體健,身手相當不錯。


  在張學舟所見的人類正常女性中,他也就知道衛少兒更勝義妁一籌。


  張學舟頗有興趣看著對方翻牆而下,又躡手躡腳欲要靠近。


  等到義妁抬頭注目,陡然發現張學舟就趴在窗口瞅著自己,這讓她眼皮猛跳。


  「您還沒睡呢?」義妁小聲問道。


  「你半夜入我宅子,看上了我這兒的什麼?」張學舟頗有興趣問道。


  「我就是走錯……」


  「入夜私闖民宅可是犯法的,被主人擊殺都是活該」張學舟笑道:「就算你逃出去也會影響仕途,你在朝廷沒後台,以一女子之身進入太醫院總歸是有些目的,如果被我攪黃了,吃虧的必然是你。」


  還不等義妁找借口,張學舟伸手指了指義妁踩踏的腳印。


  「但凡我與你過手,你身體肯定會在雪地上留痕,從而無法辯解」張學舟道。


  「還望東方學士饒我這一次,我只是想進來看看你那根拐杖!」


  張學舟開口讓義妁心中大亂。 她張了張嘴,只得將原因說了出來。


  「拐杖?」


  張學舟抿了抿嘴。


  張學舟拿著拐杖去過陽陵,但哪怕是孔忠等儒生都不曾發覺青岩木杖的特殊,而鄭無空和淳于緹縈也沒識別出他這根木杖。


  不得不說,鹿白白這根青岩木杖不僅在外觀上與普通木杖相似相近,便是氣息都缺乏特殊。


  如果並非尊上提醒,又有張學舟親自測試,張學舟也不太瞧得上這根木杖。


  但青岩木杖讓如此多人疏忽,卻沒有逃脫一個真靈境修士的眼睛,這不免讓張學舟有幾分興趣。


  「看來你認得這根拐杖」張學舟道:「怎麼識別出來的?」


  「我對草木很敏銳,能覺察到您這根拐杖似乎很特殊」義妁道:「這很可能是根法杖!」


  「很出色的理由,但我想聽到更真實的理由」張學舟搖頭道:「如果你是以敏銳察覺,你完全可以在一更前說出來,而不需要偷摸行事,這隻能證明你對這根法杖有非分之念,也擁有其他察覺的方式!」


  張學舟伸手示意,目光掃過義妁身上每一處。


  等到片刻后,他已經發現了義妁寬鬆衣袍下一個巴掌大的紫金葫蘆。


  這與他在記憶碎片中見到的紫金葫蘆差別很大,至少這兩者的大小完全不同。


  「你說實話的機會不多,我的耐心也不多」張學舟警告道:「不要在一個相師面前玩花招,否則你會後悔終生!」


  「我……」


  義妁本已經心中生亂,被張學舟一番話壓迫下來,她心中完全亂了。


  哪怕年輕有天資,年歲的局限就擺在這兒。


  鄭無空和淳于緹縈經歷了辯駁後有著極為深入且快速的入睡,義妁沒想到共同探討的張學舟居然精神奕奕,甚至敏銳到直接察覺她入宅子。


  被逮個正著的情況下,義妁只覺一切幾乎是完了。


  她張了張嘴,見到張學舟目光放向腰間的葫蘆,這讓她只得將葫蘆摘下來。


  「四年前,我父親送了一個葫蘆回來」義妁思索兩秒才道:「他說讓我千萬要保管好這個葫蘆,而後回了長安城,但我不曾想那一別就成了永別。」


  「哦!」


  「我在拿到葫蘆后的不久收到了父母的死訊」義妁道:「這讓我來到了長安城,也想尋求我父母的死因!」


  「然後呢?」


  「我覺得這個葫蘆與我父母死因有關聯」義妁道:「相應只要有葫蘆的相關線索,我都會進行調查!」


  「你的意思是?」張學舟頗有興趣問道。


  「我不曾發覺您那根拐杖的特殊,但我這個葫蘆發覺了!」


  「你是說葫蘆對我這根法杖有知覺?」


  「是!」


  義妁從袖袍中解下葫蘆,又捧在手心中。


  這讓張學舟目光集中到了這個色澤紫金的葫蘆上。


  他找身後抽出青岩木杖,只見這枚葫蘆在義妁手心中有著微微的搖晃。


  仿若看到了朋友,又仿若像瞌睡蟲一樣找到了食物,亦或是磁鐵的正極碰到了負極,這枚葫蘆幾乎有朝著青岩木杖飄過來的架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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