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3章 箭入手
當照妖鏡無法快速送到陽陵,皇室和燭九陰的鬥法已經缺乏了制勝的可能。
長遠距離的鬥法條件,又有長遠距離對援助力量的限制,讓這場鬥法可堪插入者極少。
甭管有什麼本事,大伙兒都只能幹瞪眼。
唯一有可能插入爭鬥的飛縱術,但又因為朝廷缺乏這方面的頂級高手,導致連聲詢問后都沒有人出面應下。
田蚡最快要兩刻鐘才能趕到陽陵,而且這是屬於白天無負重情況下的飛縱速度。
若對方捧著半人高的照妖鏡,又處於黑夜中飛騰,對方不說按時趕到陽陵,田蚡在路上出事故的幾率頗高。
這不是新帝和太皇太后瞧不上田蚡,而是對方的實力就只有這麼高,在這種高端局中難於插手。
「你們自己沒能耐,反而來鄙視我做什麼?」
唯一不滿的大概就是田蚡了。
他純粹屬於躺槍,無緣無故下被一些人鄙視了一頓。
這讓田蚡悶悶收回陽魄,又穿上官服,選擇半夜前去皇太后所在的椒房殿。
如果有召喚,他就應命干點活兒,如果沒召喚,他就選擇去陪皇太后聊個半宿,而後等待明天朝堂的朝議。
田蚡不需要思考,就很清楚明天討論的該是什麼大事了。
這其中必然又是一份爭端爭議,也會涉及挨批和頂鍋的對象。
「衛綰那批人已經下去了,這次挨批的只怕是趙綰和王臧這些儒家學派的!」
田蚡想了想,一時也不確定被牽連者會有多少。
「竇大人?他此時來藏書閣做什麼?」
能在半夜有資格入皇宮的人非常少,田蚡是仗著新帝舅舅的身份,又前去的是皇太后的椒房殿,他才有資格進入。
而竇嬰則是屬於太皇太后一脈,又是當朝的丞相,確實也擁有進入皇宮的資格。
但對方大半夜跑去藏書閣,這多少有點過於勤奮好學了。
「莫非是因為不擅飛縱同樣挨批,此時半夜三更去藏書閣勤學苦練《逍遙縱》《登雲術》?」
田蚡想了想,只覺竇嬰也太過於臨時抱佛腳了。
這都火燒眉毛上了,竇嬰還吧嗒吧嗒跑去藏書閣翻書。
田蚡覺得竇嬰書可能還沒翻完,這場爭鬥就有可能結束了。
一絲金光在眼中浮過時,田蚡迅速抬起了頭,只見第八道金龍虛影劃過了漆黑的夜空。
「也不知道安樂宮有什麼寶貝,但九數是極致,安樂宮的寶貝很可能只剩下一擊了!」
田蚡的猜測也對應著大多數人所想。
哪怕是在陽陵寢宮中,尊上也是同樣認知。
他面無表情看著手中破碎的靈玉,只覺今夜但凡少踏一步無法觸及靈玉,他有九成幾率落難。
尊上能擋龍魂一次兩次三次,但他承受的上限並非無限。
第六龍的衝擊擊破了他的神魂防禦,也讓他手中的靈玉徹底破碎。
「九是極致,你不可能再多發出一擊!」
景帝的帝槨下有四塊靈玉和一塊青石。
第六龍、第七龍、第八龍的襲殺讓三塊靈玉破碎。
尊上此時的手中只有最開始鑲嵌在左手心的靈玉。
他有點後悔沒將張學舟那塊靈玉帶在身上防身了。
但尊上覺得太皇太后的底牌有限,承受了接下來一擊,對方應該是再無手段了。
這不可避免會讓他付出一些代價,但終歸是他贏了。
只要能拿走震天箭,這具法寶顯法的身軀破碎掉也不算虧。 他死死抓著手中的震天箭,灌輸爭鬥的法力沒有絲毫凝滯,屢屢和李廣的法力糾纏爭鬥。
等到感知中一道金光襲來,尊上左手心的靈玉已經迅速破碎。
固化的靈氣迅速噴涌而出。
尊上輕喝一聲時,直衝入頭頂的金龍虛影仿若遭遇了一條阻隔的江河,不斷的衝擊也對應著不斷的湮滅。
相較於第八龍的衝擊,第九條金龍無疑更強。
這是遠程鬥法專用的神魂殺,但凡有修鍊者與之鬥法,對方能直接召喚九龍助力,從而產生壓倒性的力量。
哪怕是尊上的本體前來遙遙鬥法,在欠缺補充的前提下,他也有一定概率受創。
「如今你們應該是沒手段了!」
他悶哼一聲,又看了著自己持著靈玉的左手。
在這最後的一擊中,他終究是難於撐住。
爆發靈玉潛能時,他的左手也被抽幹了。
相較於正常情況下的法軀左手,他此時的左手如同乾燥的柴禾,顯得又瘦又乾癟,完全失去了正常的形態,更無須說用來作戰。
「李廣這個匹夫擅長的是武技,法力性質猛烈而難於綿長!」
擅武技者的法力又稱呼為氣血之力,這類法力講究剛猛和爆發,存儲於肉身竅穴之中與肉身之力形成互補,並非如修術法者一般存儲於氣海中。
相應李廣鬥法的時間不會很長。
只要李廣沒有在最開始的時間內拿下他,剩下的獲勝者必然是尊上。
九次龍擊過後,尊上能明顯覺察到李廣施法力量在迅速弱化,甚至在退縮收回。
他一道法力溯源跟隨,而後重重撞在了一個難於突破的大鼎上,這讓尊上呸了一聲,頓時知曉了李廣鬥法為何如此持久,又為何還能引導金龍摧殘神魂。
「這鼎蘊著九龍,如果非必要,我還是不能肆意沖入長安城!」
尊上此前眼中只有威脅生命的震天箭、照妖鏡等物,但他忽然間發覺長安城皇室確實還是有兩把刷子,壓箱底的貨拿了一件又一件。
這些寶貝不說用來主動出擊,用來守城顯然是綽綽有餘。
他獲得了九鼎術,如今又得了震天箭,但尊上的心反而沉穩了下來,並不會貿然直接壓到長安城。
翻車的次數不需要多,但凡只需要一次,他就有可能隕落。
相應在涉及性命這種大事面前,尊上向來是謹慎而又小心的。
如果沒有剔除足夠的風險,做到百分百把握的壓制,他確實不會輕易妄動,何況三界中諸多勢力夾雜混亂,但凡他出了問題,指不定還不知道會被誰佔便宜。
在苟活性命這方面,尊上幾乎做到了極致。
他一擊溯源的法力衝擊無法擊傷李廣,這讓他迅速收回了法力。
藍色的法力順著他緊握震天箭的右手衝擊落下,這枚凶兵在他手中已經變得溫順無比,再不復任何掙扎與動彈。
尊上一時心滿意足,只覺此次出行的收穫不菲。
他剛欲將震天箭收起出寢陵,隨後只覺腰間一疼。
目光猛掃時,他只見暗淡的光線中那具帝槨已經悄無聲息被打開。
帝槨之中,頭戴十二旒冕冠,身穿黑紅帝王袍的景帝靜靜躺在那兒。
時間的長久讓景帝身軀只剩下枯骨,但對方咧嘴仿若是死前依舊有著大笑。
「牙齒帶綠,這是吃過什麼大補……似乎是毒藥!」
尊上查探著帝槨上可能的殺招,他注目景帝殘軀時目光橫掃。
但只是短短瞬間,他腰間的另一側也是一疼。
淡淡的灰色身影在尊上目光中劃過,這讓尊上終於看到了下手者。